他十年前就可以为她消耗寿命,以命换命。这十年里,他为她保驾护航,才让她过了十年安稳肆意的日子。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就深入灵魂,任何人都比拟不了。可之前的痛楚她并非轻易就能放下。她抽回手:“小叔,世事无常,往后的事无人说得清。”陆凌霄眼中失意一闪而过,他很快笑着说:“好,那我可以留在北境吗?”盛初衿蜷了蜷手指。“陆相来去自由,我如何强求?”陆凌霄这才笑了笑。如此,便很好。
所爱……她吗?小叔,爱她?盛初衿只觉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响,震得她惊诧不已。ᴸᵛᶻᴴᴼᵁ她攥紧了手,他既爱她,当初却推开了她。她苦笑。陆凌霄转身朝她走来,见她神色不对,他眉心微蹙:“初矜,怎么了?”盛初衿看向他,声音有些哑:“小叔,你心悦的人,是我?”陆凌霄微怔,眼中闪过讶异。他正色道:“是。从始至终,都是你。”盛初衿心底发涩,瞬间红了眼问:“那你当初为何要娶盛明月?”
老和尚叹了声:“损耗自身寿命,换施主魂还。”盛初衿身体晃了晃。原来她能活,竟是因为陆凌霄给她以命换命?“大师,他将寿命换给我,对他可有影响?”老和尚眼底划过一抹遗憾:“阿弥陀佛。施主,世间世事皆有定数缘法。”“此消,则彼涨。”盛初衿瞳孔骤然一缩:“大师,可有办法可解?”老和尚朝山下看了眼:“放下杀孽,为苍生谋福运,大德即大运。”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陆凌霄看向门外,眼神变得幽暗。他擦了擦嘴角,才说:“带进来。”房门打开,凌一拎着一个昏迷的女子走了进来。陆凌霄淡淡开口:“凌一,弄醒她。”凌一在那女子的后颈捏了下,她便悠悠转醒。她怒道:“哪个王八犊子打的老子!”话刚说完,就对上了陆凌霄的视线。女子眼睛一亮,我去,好帅的男人!比现代的顶流明星还帅!陆凌霄眼底一冷:“再看,本相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女子一惊,赶忙移开视线。
她缓和了语气:“小叔,你不用担心我的,北境我很适应。”“我也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不会再打扰你和姐姐。”陆凌霄眸光发颤,眼底溢满了痛苦:“你以为,我来北境找你,是为了安抚你,不让你再打扰我和盛明月?”盛初衿看向他:“不然呢?”陆凌霄想笑,却笑不出来。身体如同坠入万丈海底,无边无尽的海水挤压着他,让他几乎痛的痉挛。他面色突然一变,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盛初衿霎时变了脸色,连忙上前扶住他:“小叔!”
一匹黑白相间的马就朝她奔来。是她的战马,名为‘初凌’。初凌是一匹难得的汗血宝马,也是她十岁的时候,陆凌霄送她的生辰礼。盛初衿脚尖轻点,一跃而上。初凌嘶鸣一声,往郡守府跑去。到了郡守府,盛初衿亲自拉着初凌去了马厩,又给它喂了特配的饲料,才往翠竹园走去。她刚走到房间门口,盛初衿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陆凌霄。他今日穿了套翠青色的锦袍,和他穿白色的感觉又既然不同。
所以这封邮件一式两份,还有一份她预约发送给谢清樾。这下她直接怔愣住了,她断然不可能让谢清樾收到这封邮件。于是她一个弹射,直接从床上坐起,给小周拨去电话:“现在,快,给我联系一个黑客,快!”姜望舒没想到,小周找来的黑客会是江白舟。他带着电脑站在门口:“望舒姐,我大学时就是学计算机的,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还是电脑出什么问题了?”时间不等人,姜望舒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助理又问:“总归也是个女生,在外面受了委屈,也还是希望要人哄哄的,谢总,要不要备车去看看?”谢清樾看着病房里瘦骨嶙峋的女人,她那样安静地吸氧。他不是一个多仁慈的人。可她这样总会让他想起他的奶奶,他的奶奶是一个极好的老太太。养育了四个儿女,到头来,病入膏肓,却一个人孤苦伶仃躺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苦受病痛的折磨,就这样离开了人世。每每想起这件事,他都会心如绞痛。如果他放手不管,程今禾的处境定然会和自己死去的奶奶那般。
“她是我所属娱乐公司的投资人,今天是我邀请她来观看演唱会的。”粉丝们都懵了,尤其是打人那个直接哭红了眼道歉。粉丝们都知道,艺人不能得罪的除了前辈还有公司的老板。现在她们是将公司的投资人得罪了个彻底。姜望舒叹了口气:“没我的事,我就先走了,这件事期待你的处理结果。”刚来到地下停车场,就看到了吓破胆的赵宣意。她也是正华娱乐旗下的艺人之一,而她刚刚还引导粉丝,说她是私生饭。
她戴着口罩和帽子:“今天是舟白的第一场万人演唱会,刚刚呢我听说现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还请大家不要因为个别的私生粉影响兴致,希望大家能享受今晚!”这句话,直接将姜望舒钉死在私生粉的这个身份上。于是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很多大粉直接扛着摄像机来拍姜望舒。“你赶紧给宣意女神道歉,现在正是哥哥和姐姐的热恋期,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肯定早就公开了!”“私生粉就应该去死!真的太恶心了,看你长得也还不错呢。”
她左右睡不着,吹过退烧药后,拿起手机拍了张体温计的照片,发了张朋友圈——“今年第五次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免疫力下降了,现在稍一点降温姜望舒就总会难受。她打开房间里的投影仪,找了好几部电影都没有一部自己能看进去的。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佣人穿着睡衣呢,便敲了敲姜望舒的房门:“小姐,门口有个男人来给你送药,现在外面下着暴雨呢,他淋湿了一身,我就让他先进来坐坐。”
“何必在这里质问我。”谢清樾看了眼监控,冷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谢家掌权人发了话,活动主办方见风使舵的赶紧出来调和:“感谢各位的捧场,今天咱们的晚宴圆满结束。”瞬间,落地窗前怦然绽起绚丽的烟花。姜望舒怔然转身,回到自己的宾利上。她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半开的车窗,隐隐有些冷风吹进来,但她还是觉得有些烦闷。她早就已经放下了,可此刻就像是回旋镖正中眉心,还是有些隐隐的痛。
他想着,失控地攥紧了手心。余光无意间落到时衿脸上时,又引起一阵诧异。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有哪里不对——时衿太安静了。安静地有也许诡异。按理说以时衿的性格来讲,她早就将说过自己的人全都怼回去,天不怕地不怕。可此刻……还来不及沈熠多想。他们便被保镖猛地推进一间私密性极好的房间。随着大门的重重关上,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正前方坐着的四个老人。“你就是沈熠?”其中一个老头眯着眼打量着沈熠,眼里是满满的讥讽。
酒杯被时衿用了十成的力狠狠砸在了宋时礼的额角。鲜血瞬间溅出,落在时衿的眼里。她一瞬间的晃神后,目光牢牢地定在宋时礼的脸上。全然没发现现场因为这一变故突然哄吵的气氛。沈熠意识到时衿闯了祸,本能地将人护在身后。一反刚才的姿态,微微欠身道:“抱歉宋总,我……女朋友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我一定会全额陪偿您的医疗费,麻烦您不要过多为难她好吗?”和他同样紧张的,还有桑婠婠。
“听说您在国外的投资界名气颇高,百投百中。如今回到了国内,有没有什么看好的项目?”宋时礼闻言先是垂眸看了桑婠婠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暗芒。没有回答,只是反问沈熠:“就是你投了海城的项目A?”“没错,”沈熠眼里闪过了一丝得意,他料定宋时礼一定想不到他手拿剧本,提前抢走了他的男主光环。“A项目虽然目前遇到了困阻,但只要它熬过这个阶段,就一定可以取得巨大的收益。”宋时礼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收益?”
可这一切都落在顾宴的眼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抬头看向台上的桑婠婠。仪式已经进行到交换订婚戒指的这一步,就算他旁观者清又如何。顾宴深切地知道,沈熠大概同桑婠婠不会再有可能了。大概是没想到,沈熠竟然也会出现在这场订婚宴上。桑婠婠看到他的那一瞬,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恍然。随后,是一阵莫大的惶恐,心口骤然紧缩。沈熠竟然还是和男主宋时礼有交集了吗?那他……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桑婠婠压了下去。
就好像在透过自己看向别的什么。说不清是因为对时衿多年的感情占据上风,还是对于这种不该存在的变故的抵触。沈熠变得越来越怕,下意识逐渐开始疏远桑婠婠。希望一切事情能够回到正轨。而这一等,就是五年。
留着桑婠婠浑浑噩噩地跟在身后。……“桑小姐,您的妆化好了,您看下满意吗?”化妆师的声音打断了桑婠婠的回忆。她跟着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在妆容和服饰的加持下,那张脸越发明艳。桑婠婠有一瞬间的怔愣。喜欢沈熠的这几年,她都快要变得再也看不到从前的样子。而此刻,曾经那个自信且坚强的自己好像又回来了。不会再因为一段遥不可及的感情,委屈勉强自己,她也终于能够为自己而活。想着,桑婠婠笑着点了点头,刚要夸赞。
“枝枝,你不是一直想吃粥,我特地去给你……”可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空寂,而不是他想象中的感动跟笑脸。沈南枝的病床上空无一人,连枕被都不见了。他的心脏在胸腔中跳得很快,失控的窒息感再度袭来。只是江砚白没有时间感受这些情绪,他立即放下餐食后,转身来到了护士站。“请问V1病房里的病人去哪里了?”护士翻看了一下记录,回应他:“她今天已经办理出院了。”“出院?她行动都不便,怎么出院?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枝枝,你再等等我,等这两天晚晴的腿好了,我们一起回国。”沈南枝强压住心里的嘲讽,淡笑:“好。”她的温顺,取悦了江砚白。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沈南枝的头,说了一声乖。“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江砚白离开后,不到10分钟。段亦骁的人就回来了。“夫人,私人飞机已经就位了,就在医院的天台,是现在出发吗?”沈南枝撑着浑身的疼痛,从病床上下来,坐上了他们给她准备好的轮椅。
躺在他怀里,奄奄一息。全身都是伤,头皮上都是硬生生被拔掉头发留下了的伤口,那头他最喜欢的黑长直,根本没剩几根。江砚白突然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让沈南枝去。但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他把油门踩到了最底。副驾驶上的陈晚晴害怕地惊呼:“砚白,慢一点,我害怕。”那个曾经最在乎陈晚晴的江砚白却像充耳不闻一般。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快,要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