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第十针,凌峰猛地睁眼,朝前噗的吐出一大口黑血。徐孝之倒吸一口凉气,赵予书继续下针:“你中了剧毒,我在为你逼毒,你若是清醒了,听明白我的话,就尽量自控,不要乱动,否则穴位移位,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凌峰身为晋王身边人,一点耐力还是有的,闻声立刻明白了眼下情况,当即僵住了身体,紧咬牙关,不再挣扎。赵予书再次下针,落到第二十六针时,凌峰又是猛地一大口黑血吐出,血中还参杂着少许内脏碎末。
晋王又道:“冷风冷雨,就算是他的毒有的解,被你背上一路,人也要被天气磋磨废了。还有你那剩余两个兄弟,全都是满身伤口,也不适合继续在雨中奔波。”他说的这些,王大又何尝不明白?别说凌峰和两个护卫,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受了一身的伤?可是他们要想离开,就不得不在雨中奔波。晋王这时却指了指被太守砍断驾马绳,遗留下来的另一辆马车,示意王大把昏迷的凌峰放到那辆马车上去,接着又拿出一捆绳索,让王大把太守的马车和自己的马车连接着捆绑在了一起。
王大决定趁机在太守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朝着那辆马车怒斥道:“大胆!没看见这是丰城太守的仪仗队吗?闲杂人等,还不速速让路!”凌峰也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些人吓了一跳,这么大的雨,当地太守怎么会出门?他还没反应过来,雨幕中,忽然冒出来几十个黑巾蒙面人。那些人手持长刀,发现两辆马车堵在路上,互相截断了去路,领头人仰天大笑一声:“不枉我等日夜蹲守,狗官,你也有今日。”长臂一挥:“小的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杀了卢俊义这个混蛋,给我们的家人报仇!”
“这老头子,死得真不是时候,一壶热茶我还没喝几口呢,他就出这事,真扫兴!”“就是,他享福的时候,我们福气没跟着蹭多少,他受罪了,我们却要一个个和他一起受罪,这世道真是没天理了!”“我不跪了,人死都死了,哭的再大声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还能活过来?就算活过来,不也还是个跟我们一样的囚犯?一点用都没有,远比不上马公子的一杯热酒!”有了第一个妾室带头离开,其他的妾室们顿时也不再犹豫,一个个全从赵百岁的尸体前起了身,哭都不哭了,一改先前的悲痛,干脆利落地走了。
后来有了露白,她也有了新的盼头,她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自己的女儿好。谁敢挡了她和女儿的路,那她就要了谁的命!哪怕是赵百岁,也一样!苏茯苓坐在赵百岁脸上,脑海里把两人从相识到相厌,所有的过往走了一遍。不知不觉中,身下的人已经彻底僵住不动,没有了呼吸。苏茯苓又坐了片刻,才慢慢起身。低头看他的模样,热泪先砸在赵百岁脸上。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