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柔将所有时间精力都放在救灾之上,不论是灾民亦或是水利修复重建,都得到的妥善的处置。可就在半个月后,顾浅柔却突然对外公布:“明日我要在房中休憩,谁来也不见。”她日夜不眠忙碌了这么些时日,总要休息的。所有人都没多来打扰。只有她最亲近的部下知道,顾浅柔是关上房门后,连夜驾马回了都城。——明日是殿下的出殡日。
众人惊喜大呼,定睛看去,只见那石柱上赫然写着——“顾浅柔乃为天神转世,降临护国,然尔等目不识珠,不配得此庇佑!”霎时,所有人都呆住了。闻时晏忍着心口的痛楚,虚白脸色环视下方。只见前一日还在劝说放弃顾浅柔放弃灾城的臣子和大祭司,如今都纷纷吓得跪地求饶。“天神开恩!是小人们愚昧无知!”就连他那个父王,亦是惊愕大呼——“快!速派人去支援大司空!开国库!全凭大司空差遣!”
闻时晏强忍心中痛意,并不看顾浅柔,急促离开。他怕见到她眼中的愉悦,那会让他痛不欲生。次日。闻时晏就当着全府人,正要在和离书上落笔。外面忽地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即,一道慌乱不已的声音闯入正厅——“不好了!殿下!大司空!”“西境突发海啸,引发洪水肆虐!如今灾民暴乱,正朝都城而来!”消息传来的当天,整个都城便乱了套。顾浅柔临危受命,出发前往灾地,一方面是救灾,另一方面是阻止暴乱。
守灵这七天,顾相国从未出现。闻时晏问顾浅柔:“明日出殡,可要我派人去通知顾相国?”顾浅柔神色异常冰冷:“我娘早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闻时晏便沉默的不再多说。次日,两人扶棺出殡。直至下葬,顾相国依旧没有露面。顾夫人的墓前,只剩下闻时晏和顾浅柔。天色阴沉,大雪未停。闻时晏站在顾浅柔身后,静静望着她。顾浅柔将酒倒在墓前。她想起从记事起,顾夫人和顾相国的日日争吵不休,想起顾夫人的眼泪和顾相国的言而无信。
半晌,他起身披上外衣,走出门去。说来也妙,下了几月大雪,今日竟还能见到明月。雪与月相映,倒是难得美景。闻时晏静静观赏片刻,在雪地踏步而行。这时,却听后院传来慕朝的声音。“赏月得配酒,我之前酿的桂花酒现在应当味道正好,你尝尝。”循声看去,闻时晏正好看见慕朝给顾浅柔倒了一杯酒。闻时晏远远看着,神色怔然。成婚三年,顾浅柔滴酒不沾,就连大婚那日的合卺酒,她都是以茶代酒。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巨石沉甸甸砸在闻时晏的心上。他喉咙堵涩,再说不上什么话来。这时,外面传来了侍女的声音。“大司空,慕朝公子找您。”顾浅柔毫不犹豫就起身离开。闻时晏坐在原地许久,心好似已痛到麻木。……隔日,闻时晏被大燕王召入王宫。离开前,他还是将安神香的配方给了顾浅柔。闻时晏一进殿内,就听大祭司朝大燕王进言:“恭喜王上,殿下这次得神谕,可见天神眷顾,殿下体内神灵之力定然大涨,王上何不趁此机会,再造神丹?”
“等等,仪式还没结束。”说着他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戒指盒,打开来是闪闪发光的两枚钻戒。祁声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泛起泪光:“你……”“祁声声小姐,你愿意嫁给温泊宴先生吗?”温泊宴面上的表情认真严肃,看向祁声声的眼神坚定不移。一行清泪落下,祁声声伸出了左手,颤着声音:“我愿意。”温泊宴松了一口气,当即笑了出来,戴戒指的手都有些发抖。晏茵宁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的场景,心中是说不尽的酸涩。
紧紧地握住了温泊宴的手,眼睛不觉蒙上了一层水雾。温泊宴抬手给她擦了擦湿润的眼尾。祁声声嘴角向下撇了撇,像是苦尽甘来得到一颗糖的小朋友一样。温泊宴心中被触动,看向祁声声的目光中多了些柔软。他一直以来都知道祁声声对他的心意,只是还不明白是为什么。自从认识以来,他似乎一直在被祁声声迁就着,几乎是没有什么被拒绝的时候。哪怕他对她设防,祁声声也甘愿做他的支撑。想到这里,温泊宴忽而感觉鼻尖一酸。
“事到如今,你也怨不得谁。”晏茵宁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在晏老太太面前有些无地自容的意思。“妈,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说得有些苦涩,像是追悔莫及,心中的苦涩遍布至全身。晏老太太站起身,语重心长地开口:“我懂泊宴心里纠结的是什么,不过是一颗真心罢了。”“若是你真心坦诚,就算是没结果,你们也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晏茵宁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捏成拳:“我知道了妈。”
自己带大的小男孩就要结婚了,她却连问一句的勇气和资格都没有了。真的要让她自己终生都要带着这个遗憾吗?看着温泊宴和别人结婚,她真的甘心吗?晏茵宁转念又想起,温家对温泊宴的不管不顾。那也意味着温泊宴的婚礼上没有亲人参加。晏茵宁看着从钱包里拿出来的那张泛黄的照片。眸底第一次浮现无力的情绪。“我该怎么办才好。”
晏茵宁语气有些不悦:“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小姑,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不会了。”温泊宴的语调平稳,像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晏茵宁心中窝了一团火,嘴边却没有说出来一个字,沉默良久。温泊宴见她不说话,轻声开口:“小姑,我先挂电话了。”晏茵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祁声声的声音。“泊宴!饭好了!”温泊宴高声应道:“来啦!”下一瞬电话就被挂断了,晏茵宁垂下眼眸,心中一团乱麻。
祁声声将水杯放在茶几上,玻璃碰撞的声音清脆一响。她的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如果晏茵宁不同意我们结婚呢?你会怎么做?”温泊宴偏过头对上了祁声声的眼眸,眼中的坚定和执着让祁声声慌了神。“我从来都不是晏茵宁的附属品。”祁声声喉咙上下滑动,眼神有些慌乱地躲闪着温泊宴直言不讳的眼神。温泊宴无力地窝进柔软的沙发里:“祁声声,有时候我真的很想躲进深山老林里,谁也找不到我的那种人间蒸发。”
常年泡在各种人情世故中的袁启文,转眼就想到了应对之法。他连忙一脸关心地说:“怎么了?碰到了什么麻烦么?跟我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袁领导,那我们指望您了啊!我们今天本来是来教育局办孩子转学的事,没想到遇上天杀的小偷,把我们的钱偷走了哇!”邓秀珍哭哭唧唧。“那该死的小偷啊,太冇得人性了!可怜我们积积攒攒的血汗钱啊!等我找到他们,一定把他们千刀万剐下油锅!”覃彦林眼睛赤红。
邓秀珍一愣,继而小心翼翼回答:“不敢说假话,总觉得您能看出来。”老头哈哈大笑,好一会才说:“你即便录了音也不一定有效,就算他受你威胁把事情办了。你录音交不交给他?他信不信你交了?如果他信,却怄不下这口气,他会不会想法整你孩子?整你孩子对于他们来说不难吧?如果他不信你把证据销毁了,认为你可能另外保留了录音。为了不让事情败露,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你能预料?他们做的这些事足够他们坐牢,为了不坐牢,他们出钱让人对付你们,你们应付得了?”
这次出门,覃彦林带了两万块钱。覃修文跟他说了,进一小一个孩子得三千到五千,就是进二小一个孩子也得贰仟到三千。他要办三个孩子的转学,而且想孩子到好的学校,如果顺利那得要大几千,甚或一万五。为了孩子,他舍得。他自己的钱怎么装的他知道,在包里翻翻捣捣,他找到一个大信封悄悄递给邓秀珍,同时在无人看得见的地方举起五根手指,示意邓秀珍看。邓秀珍接过信封捏了捏,再看看覃彦林的手势明白了,这是告诉她,信封里是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