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汀白笑眯眯地揉了揉她的头。“乖徒儿。”秦慕寒被他们这一唱一和气得气血翻涌,他们这种旁若无人的亲昵更是刺痛秦慕寒的双眼。他一把抓过褚望舒摊着的手,将她拽进一旁的房间中,关门上锁一气呵成。“你知不知道跟着阮汀白,以后只有无休止的奔波。”“他斩妖除魔走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一不留神便会魂飞魄散,这后果可比当初上战场要严重的多!”褚望舒还未说话,就听阮汀白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门。
“将军和公主也不过相识半年有余,却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若按将军所言你们的感情也是装出来的?”“你!”秦慕寒气得脸色几经变换,“你们如何能与我和晚月比?”“我与晚月早早相识,情投意合,才不如传言中那般在赐婚宴上相识!”两人嘴炮打得激烈,全然没有注意到皇帝微僵的身子。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褚望舒见了,当即扯了扯阮汀白的袖子。“陛下这样真的不要紧吗?”阮汀白闻言当即收了声,白了眼秦慕寒后将她拉向一旁的转角低声道。
这一拳秦慕寒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打得阮汀白嘴角都溢出了丝丝鲜血。褚望舒心头一惊。手忙脚乱掏出手帕替他擦拭,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褚望舒盯着阮汀白受伤的唇,气得眼睛都红了。她从怀中掏出一叠符箓,向来轻声细语的人此刻沉下脸,竟格外唬人。“秦慕寒,我早已说过和你绝无半点关系,你口中相依为命之说于我不过是旁人的故事。”“如今与我而言,师父才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你若再敢上前一步,我便让你尝尝这些符箓的厉害!”
“师父,徒儿有一惑求师父解答。”“我今日遇到了秦慕寒和宋晚月,他们言行间似乎对我很是熟悉,我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却总觉得他们眼熟。”“师父,我是不是缺失了一段记忆?”阮汀白闻言,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顿。他默默收起鱼竿,轻轻叹了口气。“你猜的不错,你的确少了一段记忆。”“那段记忆被你主动遗忘在火海之下,是一段有关你们三人的、极为痛苦的过去”“若是想重新寻回那段记忆,只有重新在烈火中走一遭,方有概率想起。”
褚望舒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袖子里,两指夹着一张符箓就要贴在秦慕寒身上时,一道女声由远及近。“慕寒!慕寒你在哪里?”褚望舒的手倏地一松,立马将符箓塞回,将掉在地上的面具捡起来戴上,静静看向来人。宋晚月见秦慕寒出门迟迟未归,便出门寻找。却不想看见他竟和一个带着狸花面具的女子站在一处。秦慕寒面具上迤逦蜿蜒的血金色花纹和那女子面具上的鲜红血迹十分相衬。尤其他们十指相扣、紧紧交握的手,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般配。
“我赌一盏茶!”“半炷香……”场内鲜血流成一地,将地板染成暗红色,场外一群人扬着银票兴奋地朝赌桌上压。秦慕寒看着,忍不住皱眉。人命在这里竟比阿猫阿狗还要卑贱,生生被猛兽咬死却只为了供权贵取乐。“慕寒,在这站着干什么?楼上更开阔瞧得也更清楚,我们赶紧走吧,去晚了好位置可就被别人订走了。”秦慕寒猛然回神,正想跟上去时却发现楼下有一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褚望舒?她来这里做什么?
温南栀眼底血色弥漫,衬得脸色越发惨白,整个人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冤魂。谢灵生被她这副模样震住了,抱着阿芜的手逐渐松开。这时,阿芜忽然无意识呢喃:“师兄……阿芜痛,好痛。”谢灵生猛然回神,又下意识将她抱紧。犹豫了瞬之后,他哀求般地看向温南栀。“南栀……我是有苦衷的。等我先将阿芜送回去,就立刻回来同你解释。你等我!”说完,他不再抬头看温南栀,抱着阿芜转身快步离去。
“南栀别怕,你失去什么我都会补给你的,乖——”谢灵生一边哄着,一边抬起手,掌心凭空唤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下一瞬,狠狠刺入!温南栀心底那丝希望彻底湮灭,元婴被生剖的痛楚让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强烈的恨意让她催动体内白莲道心之力,使其与元婴紧紧相连。谢灵生想夺她元婴替阿芜改命,她偏不让他们如愿!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依稀听见谢灵生声音悲痛的话语。“对不起,我会用我的余生对你好的……”
她不仅被谢灵生换成妖身,就连原本修习的法术都用不了了。而其他人也从这一变故中回过神来,都开始喊着灭妖。“庄主,您是剑门大师兄,快杀了这只花妖为民除害!”温南栀满心都是恐慌和无措,只能哑着声音为自己辩解。“不是我!真正的花妖是……”话没说完,她面前的谢灵生就拿出一个收妖壶,将她直接收了进去!温南栀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摔进了一片灵液中。腐蚀的剧痛瞬间攀上皮肤,仿佛一路烧灼到骨髓,让她神魂剧痛!
“对不起南栀,阿芜初来,我昨晚带她熟悉山庄,又去忙了公事,没顾上你。”他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簪,要为她戴上。“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玉华雪簪,我特意托阿芜为你捎来的。”温南栀本想拒绝,但见到阿芜带着妒意的眼神飘过来,她又改了主意。“你是师兄,照顾师妹天经地义,何况阿芜为我捎了礼物来,我怎会责怪?”她任由谢灵生替她戴上玉簪,然后拉着谢灵生入场。落座后,阿芜却没有坐到自己的座位,反而跟着谢灵生坐在一起。
而世人厌妖,剑门更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谢灵生不过是怕阿芜现出妖身之后,没法光明正大地护着她罢了。想到这些,温南栀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她挣脱了谢灵生的怀抱,随口说道:“那便没有了,暂时先秃着吧。”说着,她随手拿起一卷丹方看起来。谢灵生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微微一愣。但见温南栀神色如常,他又按下了心中怪异之感。“你要什么丹药,我派人寻给你,何必亲自劳心费力。”温南栀浅浅一笑,随口敷衍。
“南栀,你是不是气我回来晚了?我这就好好补偿你。”他说着,动作更加放肆。“别——”温南栀在他怀里挣了挣。谢灵生却只当她是在闹别扭,将她抱得更紧,情不自禁吻住她腕上的红色情花印记。一边轻声问:“南栀,你我结为道侣千年,为何你仍旧不愿与我灵性双修?”温南栀推他的手在这一瞬顿住。她左手手腕生来就有一朵情花印记,欢好之时馨香四溢,总让谢灵生情难自持。师尊曾告诫她。“你命中有一劫,只有遇到能让七瓣情花完全绽放的命定之人,才可与之灵性双修。”
纠结了半天,萧政文蹑手蹑脚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件还算厚的毯子,打开门出去。借着外头透过门隙的灯光,他摸黑过去。隐约看见桌子上的人影,萧政文轻轻把毯子盖了上去。正当他想收回手,忽然被抓住手腕用力一扯。许淑英服软的声音让人发蒙——“上回我抱了你一整晚,现在该你抱我了。”
可想到萧欢欢一直念叨着‘想阿妈’,他还是心软地叹了口气,带着许淑英回了饭馆。进去时,才发现何芳芳已经走了。萧政文把萧欢欢抱了出来,一见着许淑英,萧欢欢立刻朝她伸出手:“阿妈!”许淑英接过孩子,摸了摸她的脸。孩子重了些,额头隐约可以看见因为车祸留下来的一道浅浅的疤。许淑英目露心疼:“欢欢,有没有想阿妈?”萧欢欢抱着她的脖子,亲昵靠着她:“想,欢欢想阿妈,阿妈不要走。”
气氛一时陷入僵凝,许淑英努力忽视他脸上的冷淡:“张决食物中毒是装的,面馆的火是我哥放的,他已经被抓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还有欢欢,我的确不够关心她……”因为她这番话,萧政文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又涌了上来:“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许淑英心一紧,突然说不出话。“当年许北山生日,我误喝了杯酒进错你的房间,是你爸说不能让许家丢脸,非说我毁了你的清白让我娶给你,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连带着欢欢你都不喜欢。”
何芳芳吃了口沾满辣椒的鱼片,止不住地夸赞:“几天没吃你做的饭,厨艺又长进了!”萧欢欢也捧着碗叫着:“阿爸,欢欢还要喝鱼汤!”萧政文用手帕擦去她嘴边的油:你已经喝了:“不行,你已经喝了两碗了,再喝就吃不下饭了。”听到这话,萧欢欢不开心地嘟起了嘴。阿嬷给萧政文加了块鱼肉:“你多吃点,看你都瘦了。”店外不远处的街角,许淑英冷眼看着店里和和乐乐的像一家人的四人。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进去把萧政文拉出来,然后问他到底在干什么?难道看不出那女人的心思吗?
许淑英突然停下脚,转头看着他。正当张决以为她原谅了时,却听她冷着脸说:“我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生气,而且我也知道,要不了多久,你又会因为你爸的关系,被调去其他的医院上班。”听到这话,张决脸色一白:“我……”许淑英耐心尽失,她不再多说,大步离开。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张决气的直跺脚。听她的话,是不打算跟萧政文离婚了?可萧政文都走这么久了,难不成还要把他找回来?许淑英回到家,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买了车票往南茂市去了。
“我还以为在我卸任前,是不会从你这姑娘嘴里听见休假两个字呢!”老首长站起身,拍了拍许淑英的肩:“这么多年,你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了,回去写好申请报告交来吧。”说着,又想起什么的突然严肃起来:“还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公安那边查到北山去面馆纵火,一个星期前把他抓走了。”闻言,许淑英皱了皱眉。她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许北山是她亲哥,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老首长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和北山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怎么会做出那么糊涂的事?”
“喜欢。”乐乐没有一丝犹豫点头,“非常喜欢。”顾云柔继续说:“那喜欢爸爸就不应该刚才把爸爸推开啊,你这些想法都可以和妈爸爸说。”“阿姨觉得,爸爸一定会尊重你的建议的,因为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真的吗?”苏乐乐眨巴着大眼睛,天真的问着。“当然。”顾云柔带着笑,勾了勾乐乐的小鼻子,“还有阿姨,也会很疼你的。”说到这,她下意识地问:“乐乐,要是哪一天,阿姨和你爸爸在一起了,你会把叔叔当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