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从母体中剖开之时,也没有这样的骨与肉相贴来得亲密。林婉兮看着他靠近,不再后退、躲藏,近乎五年没有见过面,恐惧淤烂成了刮骨的刀。但当那双暗绿的眼睛迫近他,超出了安全的社交距离时,她又能感觉到,堪称温情的呼吸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眼眶上弥漫出浸润过的粉色,林婉兮想躲开,她必须躲着那双眼睛,却又被捏着下颌转回来。这是个缠绵到了极致的吻,轻柔地辗转在她破开的嘴角上,可眼眶里滚落的不是久别重逢。
“这间是燕哥的,对面这间是颜小姐的。”带队的少年指了指走廊尽头两处房门。除了这两间门还开着,其他的房里都已经住了人进去,林婉兮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我旁边这间住的是哪位?”话音刚落,她指向的那间房门应声而开,只穿了套运动套装、跟其他人的正式装扮形成鲜明对比的青年走了出来。也许胜在年轻资本够足,即使不打扮也显出了几分意气风发来。只是再怎么青春帅气也只能让林婉兮暗自困惑:为什么豹子脑袋的人现在也能光天化日在阳光下行走了。
“……好吃。”“是吗,我尝尝……嘶,怎么这么苦,你傻啊,这么难吃都不吐掉。”女孩嚅嗫着,手指背在身后交叠起来。男人又摘了个橘子扔给她,仰着脸走在前面:“不好吃就扔,又不是摘完这个就不给你摘了。”……林婉兮从朦胧的光线中挣扎出了片刻神智,在灯影的罅隙中望到一簇朦胧的影子,一瞬间以为还在梦里。梦中人是眼前人。可眼前人的声音比梦里苍老了一辈子那么长。他说:“林婉兮,我好怕你爱我。”
霍亦铭嗤笑一声,继续给自己倒酒:“现在除了你要办葬礼以外,其他任何事对我来说都不算好消息。”燕望舒挑了挑眉:“哦?有人把林婉兮救回来了也不算吗?”“砰”地一声,酒瓶和水晶桌面碎成了一片。燕望舒不带情绪的弯唇:“不用质疑真假,亲手在我手上过过一遭,我没必要用这个骗你。”“那你为什么不……”“为什么不抢过来?”他低笑一声,镜片下无机质的瞳孔和碎玻璃同样的光泽。“燕楼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