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山本就爱她,她又做tຊ出柔情似水的样子,他心里的气一下子就全消了,也反思起自己的问题来。是他太操之过急了,就算想让青青和小余和解,也等青青生下孩子再说吧。两人谁都没提早上的事,和和气气地用了一顿晚饭。“夫君今夜能不能留下来?”宋青青拉着顾宴山的手,眼波流转,媚眼如丝。顾宴山身体一紧:“青青,府医说了,前三个月不能同房,为了咱们的孩子,你乖乖的。”
恐怕现在,她在周渡心里已经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了吧。可事到如今,她只能赌周渡的怜惜了。宋余咬着牙继续可怜兮兮地哭着:“夫人,我知道错了,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了活下去,我可以利用所有人,我从来没遇见过像您这样对我好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您的善意。”“利用了您,我的心没有一刻是安宁的。”周渡神情悲悯,也感伤地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她下了榻,弯腰将宋余扶了起来。
他心里有些替宋余不值,而且他也不想继续冒领宋余的功劳了。顾宴山解释道:“这甜汤是小余每日做了让我给你送来的,她怕你不愿意喝,也怕你动气,不让我告诉你是她做的。”“啪!”宋青青的手颤抖了一下,瓷碗直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你……你……”宋青青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来,想说什么,下一秒恶心得呕吐起来:“呕……”顾宴山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青青你怎么了?”
宋余俏皮地笑了一下:“为何不用?姐夫上战场杀敌,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我要给姐夫补回来!”宋余在他面前是越来越鲜活了,顾宴山觉得跟她说话很轻松,所以每天都会在宋余来送汤时跟她多说几句。“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要是不喝,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顾宴山听宋余这样说,心里也很感动,从没一个女人这样关心过他的伤痛。周渡把他当空气,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实际上是朋友、是债主。
顾宴山想起宋余从前在宋府的待遇,说是二小姐,实际上连丫鬟都能指使她做这做那。他心中一软:“当然不是了,我知道你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只是……”宋余擦了擦眼泪:“那就是姐姐厌恶我了?住进侯府的这几天,姐姐一直没让我去看她,甚至我去了她的院子,也被拒之门外。”“我知道了,为了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小外甥,我不去讨她的嫌就是了……”顾宴山左右为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顾宴山疼惜地轻轻拍了拍宋青青的后背:“是我的错,没想到你在府里一个人待的烦闷,以后不会了。”宋青青心中微甜,可顾宴山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她大惊失色:“我邀你妹妹来侯府做客了,有她陪伴你,你就不会无聊了。”宋青青:“什么?我妹妹?我哪儿来的什么妹妹?”她是宋府唯一的掌上明珠啊……等等……宋青青抬头震惊地看着顾宴山:“是宋余?你把宋余接过来了?”
宋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难道我还能自己做主?宴山那孩子知道你受委屈了,青青,不能做正妻也没事,男人的心在你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宋青青甜蜜地用手勾起了盖头:“我知道了,娘,做妾又怎么样?周渡不过就是个管家婆,宴山哥哥说了,以后把她当成摆设敬着就好了。”“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了。”宋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看着女儿画上新娘妆,越发花容月貌,宋夫人得意地想着:姐姐啊,你可能想到,你唯一的宝贝儿子竟然为我的女儿这样花费心思?
“我自然知道宴山哥哥对我的心意,我对宴山哥哥的心是一样的,准备丰厚的嫁妆也是为了让你有面子。”顾宴山听见这话心中熨帖,亲手给宋青青擦眼泪,哄道:“是了,我家青青最懂事了,只是我现在在朝廷当差,许多同僚家里的条件都不是很好,我不想让他们觉得跟我的差距太大。”“周氏是世家贵女,成亲时十里红妆,金银铺地,高调非常,到现在还有人打趣我娶了座金山回家,你若再来这么一遭,以后同僚们该不与我亲近了。”
顾宴山说完,发现周渡不仅没有赞同他的话,甚至用一种很复杂奇怪的眼神看他。有疑惑、不解、惊讶、鄙夷……周渡:“谁跟你说这些的?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顾宴山:“你什么意思?”周渡换了个姿势,腰板挺直,表情郑重,带着些许严肃,眉心的红痣在烛光下晕染着一层光辉:“回答我的问题。”她的样子让顾宴山莫名慌乱起来,好像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的:“我说的不对吗?嫡庶有别,我才是侯府未来的主人,你是我的妻子,应该与我站在一处才是。”
吴思道是有大才的人,这么多年来想拜他为师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竞争这么激烈,人家真能看上顾宴川吗?他知道顾宴川读书好,可那都是家学里的老师跟他说的,难保不是存了讨好侯府的心思,水分应该挺大的,跟外面的才子比还是差得远吧。周渡看了顾宴川,发现这个一向克制有礼的少年眼睛也亮晶晶的,掩饰不住的期待。他是真的有向学之心。周渡笑道:“虽然兄长与吴先生是好友,但他也不能左右吴先生的想法。”
“主子,请用茶。”莲青端上茶水,周渡接过茶盏,不紧不慢地用杯盖撇去浮沫、给茶水散热,清脆规律的瓷瓶碰撞声在寂静无声的院子里响起,让人心中一阵阵发紧。“嘭!”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个管事晕了过去,直直地摔倒在地,脸色发青。周渡惊讶地放下茶盏:“这是怎么了?快去请大夫,身子不适怎么不早说呢?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主子。”晕倒的管事被抬了下去,周渡环视一周:“还有人身子不舒服吗?若是没有,就说正事了。”
“世子夫人,今天可是累了一天了,晚膳要多用些。”莲红熟练地给周渡捏肩捶背。“累了就没什么胃口。”周渡见了一天人,一直以盛气凌人、精明能干的面目示人,这会儿终于没外人了,露出了惫懒的神色。莲青给周渡端来核桃牛乳茶:“时间还长,世子夫人何必这样逼着自己?累坏了身子岂不是本末倒置?”周渡喝了一口温热的牛乳茶,疲惫的眉目微微舒展开:“兵贵神速。永宁侯府太久没有女主人,侯爷又不大管事,我看了账本,真是错漏百出,这些老东西的胃口都被喂大了。”
“父亲,大姐姐昨夜......”“你大姐姐昨夜一直在这院中,哪也没去.”江之林一双眸光沉沉落在江心儿面上.若是再说就不识好歹了.“是.”江心儿福了福身:“那女儿就先退下了.”她揪着手中帕子,脚步也快了很多.为什么今日的父亲会替江暖暖那个贱人说话?为什么感觉今日的父亲看江暖暖的眼神总有点儿不一样?父亲今日又为何会来这破院子?
“我的天可比父亲大的多,自然,本小姐想要你死,你就必须得死!”“本来,本小姐还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跟着本小姐去七王爷府中,让你继续在本小姐的手中做一只永远爬不起的狗.”“可如今,本小姐想要你去死!”“来人,给我按住!”身后四个婆子挽起袖子,恶狠狠的朝着江暖暖走了过去.“不可以,你们休想动我小姐.”凌香已挡在江暖暖面前.“小姐,你快逃,快逃......”
凌香已将门关了起来.“小姐,柳姨娘不是已经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吗?为什么她还要毒害小姐?”“难道,她不想二公子的病被治好吗?”江暖暖的眸光盯着被扔在地上的衣裙,目光沉了沉.“我们本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况且,她要等的机会就要来了,怎么可能被我破坏呢?”凌香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眨了眨大眼睛.“小姐,什么机会?”“等一个将周氏拉入地狱,她才能稳稳上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