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学的时候,她才凑到司铭承身边。“铭承,我有事找你,你跟我出来一下。”司铭承看着她有些不解,眉头皱起。章桦珺将手中一个包拿了出来,递到了司铭承手上。“这是什么?”司铭承看着手中的包裹问道。“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章桦珺有些期冀地看向司铭承,脸上也莫名升起一股红霞。司铭承迟疑地解开了手上的包裹,刚刚打开看见,又马上合上了:“你给我这个干嘛?”收音机的票很难弄到,而且价格也不便宜。
“你是想多了,把你的心放读书上吧。”有些话司铭承不好说,但他也知道,叶照眠对他可能就是把他当成了其他人。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这份感情都不单纯给他的,他也没这个想法。至于章桦珺,她没说过这些,他也不觉得他们能发生什么。说着,几人就回了宿舍,好在到了宿舍白凡就消停了,司铭承难得清静了些。晚上的时候司铭承洗漱完就躺倒了床上。脑子想的都是那封信。不过宿舍人多又是大通铺,他也不好去看。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她:“抱歉。”想了想他又道:“斯人已逝,你不要太难过。”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司铭承不将这件事代入到自己身上就好。不过想到叶照眠所说的死因和现在自己溺水的事,司铭承想着准备去找个地方学游泳。叶照眠牵起一抹极为勉强的笑看向司铭承。见他们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才道:“我送你们。”“不用了,学校很近。”司铭承还未说话,章桦珺抢先说道。“我也骑了自行车很快的。”她补充道。
叶照眠不希望下次再见面是几年后,所以她想尽早表白自己的心意。“但是,这也太过荒唐了。”司铭承语气软了些,可眼里的戒备却没有降低多少。没有将她赶出去,更多的是因为她救了他和军人的身份,并不是因为她本人。“或许,你当我做了一个梦吧。”很多东西她一直挤压在心里,不知道找谁诉说。她以为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可是她却遇到了司铭承。她希望在他没有记忆的时候对他好些,不要再重蹈覆辙,但她也不想瞒着他。
不过心里那一丝丝悸动在这一刻也被她抛了个干净。空气瞬间又陷入了沉默。就在司铭承以为这样的沉默会继续下去时,叶照眠突然开了口:“司铭承。”司铭承感觉身上麻了一下。在这个瞬间,突然想起了昨夜的那个问题。想着,他也问出了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和你,明明没有见过的。”叶照眠的点了点头:“确实没有见过。”“但只是现在的你没有见过我。”她的话勾起了司铭承的几分好奇。
不过很快他又觉得自己是想太多过于自恋了。人家一个女军官,能对他一个大学生有什么感觉,可能只是军人的本人吧。司铭承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的纸条。上面除了一个地址外,还写下了一个名字。“叶照眠。”司铭承呢喃着,似乎想起他从水中迷迷糊糊,也听见了她说自己的名字。而且,他还听见她在叫他。是幻觉吗?待叶照眠走后,几人又拢了上来。白凡是个嘴不得闲的,他问道:“铭承,你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军官啊?”
前者眼眸深邃带着打量,而后者惊讶都写在了脸上。贺辞咂了咂:“桥北,你就不怕玩脱?”“这人活着,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这人要是……”贺辞的后半句话在程桥北一记眼刀噤了声。他赶忙换了句说辞:“我的意思是她现在身体很虚弱,要是在和陈依依对上,肯定占不到上风。”程桥北点了根烟,烟雾徐徐散开,模糊了他冷寂双眸里的神色。程桥北脑海里不由想起了从前陈宁溪和陈依依对峙的画面。
陈依依笑的得意,可在看到红色感叹号时,却凝住了。5陈宁溪竟然把她删了!“怎么了依依,脸色这么不好?”在程桥北凑过来时,陈依依赶紧挤出泪,委屈的开口:“姐姐好像生我气了,她把我删了。”“要是世界上没有我就好了,姐姐就不用给我输血,也不会不开心。”“都怪我,都怪我!”说着,她就要往墙上撞去。程桥北眼疾手快拦下她,把她抱在怀里,声声安抚着:“依依,这本来就是她欠你的!”
眼看越说越偏,陈宁溪赶紧止住,“归燕居的那栋房子,就麻烦你帮我卖掉了。”虞宁宁点头保证:“放心,你生活过的痕迹,我一丁点都不会留。”两人告别,陈宁溪进了检票口。十五分钟后,她登了机。飞机飞入云端,云层裂开一线金光。陈宁溪和程桥北的故事,彻底结束。……医院。程桥北送陈依依回病房后,经过了护士台,看到了陈宁溪留下的信。里面,是他的‘卖身契’。不知为何,他没有想象中的解脱。
这时,病房门从外推开,陈依依推着轮椅进来。她眼眸带笑:“姐姐醒了,正巧我给你买的Cartier轮椅也到了。这上面贴满了施华洛世奇的粉钻,你肯定会喜欢,来试试吧。”陈宁溪不想看她,撑着床头柜想起身。“砰!”陈依依却把床头柜移开,她再次被跌在地上。“哎呀,抱歉,忘记了姐姐的双腿站不起来了,还是被喜欢的男人弄断的呢,好可怜哦。”陈宁溪眼角渐红,深吸了口气,怒视着她:“陈依依,趁我还没发火,不要再惹我。”
陈母尖叫出声,脸色都吓得白了过去。程桥北裹挟着劲风闯入火海里,不顾自己受伤的将陈依依救出。医院病房,医生围满整个房间。“我腿上的疤痕这么大,是不是再也不能跳芭蕾了?”陈依依哭的梨花带雨。程桥北嗓音温柔:“不会的依依,我师傅是瑞士最顶尖的医美专家,我会求他出山连夜飞过来,保证让你的腿连个印子都不留。”此刻,他那双被评为“黄金右手”的外科圣手,帮陈依依上药时,都在颤抖。
陈宁溪不知道陈母是不是记起她的生日,可她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期待。下楼时,程桥北已经不在了。她没在意,到了陈家。刚进大院,就看到一条醒目的横幅——“灾星降世祸临门,瑞火驱秽消灾根!”十几个画着鬼脸的道师将她围住,手里的浮尘在她身上鞭笞,铃铛搅动着松烟,咿呀咿呀的怪调震得她头皮发麻。她拧眉,只觉得荒唐,转身就要走。“姐姐!”陈依依提着裙摆跑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南阳程家那边听说你命里克我,特意请来了八宝道馆的‘驱邪十二绝’为我驱灾。姐姐,你忍忍,可不能得罪了这位大人物啊。”
每一个表情,都那么清晰,那么深刻,像是镌刻在了他的骨血里。乔知穗见顾云深久久不语,只当他是欢喜傻了。她松开他的怀抱,提着婚纱裙摆,在他面前轻盈地转了几个圈。“云深,好看吗?”顾云深的目光,死死锁在那片纯白之上。眼前乔知穗的脸,渐渐模糊,幻化成了杨沁瑶穿着这件婚纱的模样。他失了神,喉结滚动,喃喃道:“好看。”周遭的场景,光影变幻,倏地成了记忆中爱丁堡圣吉尔斯大教堂的模样。
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上午就回京市了吗?怎么没回家?”她的声音里带着试探,和一丝刻意放软的委屈。“是因为……杨沁瑶吗?”顾云深滚了滚喉结,喉咙有些发干。他下意识地否认:“不是。”“公司临时有点公事要处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乔知穗的声音再次响起:“云深,我在家等你。”“我有话想跟你说。”京郊别墅的灯火在细雨濛濛的夜色中显得有些孤寂。顾云深从车上下来,夜晚的冷风混着酒气,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柔软的身体带着酒后的热度,还有那股陌生的香气,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怀里。杨沁瑶抬起头,迷蒙的视线对上他的脸,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狡黠又娇憨。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勾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的食指,带着微凉的触感从他的眉心,沿着挺直的鼻梁缓缓滑下,最后停驻在他紧抿的薄唇上。她的眼神,在那一刻,从醉酒的混沌一下子变得迷离而专注。那双漂亮的蓝色瞳孔在客厅水晶吊灯的映照下,像两汪深邃幽蓝的湖泊,又像两个温柔的漩涡。好像有种致命的吸引力,要将他的灵魂都吸进去。
“顾总,那……我们现在要不要立刻安排去英国的行程?”毕竟,杨小姐如今的身份非同小可,若是真心想断,恐怕不是国内这点手段能轻易挽回的。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急。”随即,他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不急”一般,姿态慵懒地靠进宽大的真皮办公椅,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文件翻阅起来。“先把今天下午的会议纪要整理出来,还有城东那块地皮的最新进展,半小时后给我。”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异样,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男人只是陈助理的错觉。
院子里,乔知穗悠闲地指挥佣人摆弄新送来的昂贵花卉。“我已经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清空了,一旦归队,哪怕他是京圈太子,也无法找到我半分踪迹。”“从此以后,你们母子之间的纠葛,都与我无关。”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顾家。将这三年的爱情,连同顾云深一同抛在身后。车子驶向机场,途经顾家的私人医院。顾云深一袭黑色风衣,风尘仆仆地从一辆黑色宾利上下来。“把王院长叫来,小妈的脚伤还没好全。”
最后回头时,水晶灯在墙面上将顾云深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件事我会补偿,至于孩子的事--”他顿了顿,一声极浅的叹息浮在空气里:“等我回来,一定兑现诺言。”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将他的背影映得模糊。杨沁瑶蜷缩在床角,看着月光里他深灰色大衣彻底消失在门口。终于抑制不住,放声痛哭。
可原来没有任何的誓言,会永朽不变。或许,她也是时候放下不堪回首的过去了。她忽然意识到,在这漫长的旅程中,沈云墨早已成为她在黑暗中前行的一束光,温暖而坚定。林秋薇垂着头遮住泛红的耳尖,轻声朝他道谢:“谢谢。”沈云墨只是淡淡一笑。此后的日子里,他们不知穿过了多少森林,翻越了不知多少险峻的山峰。但每一次的发现都让他们离希望更近一步。而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在这风风雨雨的旅程中悄然滋长。
她上前挽住白若萱的胳膊,轻声安抚:“没事的,我会小心谨慎的。”“等找到能救我璇玑的办法,我马上就回来。在那之前,我的医馆就要先麻烦你了。”白若萱日日跟在林秋薇的身后,医书也看了不少,也能替患者解决基本的伤病了。她红着眼拍了拍林秋薇的手,再次叮嘱:“一定要小心。”曾经几何,林秋薇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和白若萱像这样道别。从前他们围绕着谢云归不断争斗,彼此都伤到遍体鳞伤。
林秋薇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慌:“岛主,求您让我留在蓬莱,我绝不给您添麻烦!”沈云墨轻笑出声,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怎么,在林姑娘眼里,我是这般无情之人?”他拉着她在软榻上坐下,语气认真。“你忘了,只有良善之人方可入我蓬莱。”“既然结界并未将你驱逐,就说明你与谢云归不是同一类纯恶之辈。”他的语调温柔,说出话却如浪潮般有力。沈云墨就是这样如同海浪般的人,平日里可以温柔到包容一切,而充满恶意之人接近时,又能及时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