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棠站在她俩中间,左看看右看看,随即嗤笑一声,迈步上前,正好挡住程悠悠的视线。一直在车上旁观全程的程母终于忍不住急了。她踩着高跟鞋下车,抓起程悠悠的手臂就要把她带回车里,她皱着眉,看起来愤怒极了。“女儿,我们走,这种朝秦暮楚的男人,我是不会承认他是程家女婿的!”程悠悠的腿有些跛,被她拉扯得一个趔趄,却还是甩开了她的手。“妈,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能处理好。”
“原来……他离开我,那么讨人喜欢。”程悠悠手指扒在车窗上,专注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满眼眷恋,低声呢喃。忽然,郭言江的视线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相隔的车窗好似凭空消失,程悠悠激动得心跳都停了。只是那么一眼,郭言江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2他快步走进医馆,再没出来。程悠悠僵直的脊背瞬间松懈,她倚靠在车后座上,双手搭在膝头,蹭掉了掌心的薄汗。中医馆刚开门不一会儿,门外就排起了长队。
“言江……出轨?”她目光破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程母一看,更心疼了。“女儿啊,你不用瞒着妈妈,妈都亲眼看见了,他在那家中医馆当大夫,还跟个投机倒把的小商贩勾搭在一起,不清不楚。”“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你不用忍着,有什么话你都跟妈说呀!”听着程母的话,程悠悠涣散的目光逐渐清明,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大的喜悦,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狂跳。她的脸上也不自觉浮现出了失而复得的狂喜。
直觉告诉他,身后那辆车,绝对有问题。他强装镇定,看向魏棠,尽量维持着自己声音的平稳:“那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魏棠的目光扫过对面的黑色轿车,咧嘴一笑。“没什么,怕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呗。”说着,她骑上摩托,朝着后座抬了抬下巴。“上车,我带你!”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或许是郭言江走路太轻,魏棠被吓得一个激灵,她连忙神秘兮兮地拉着郭言江到了角落,戴上墨镜,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你忘了大事了,我是来救你的。”郭言江一头雾水,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垂下头,饶有兴味地看着魏棠那两只亮晶晶的眼睛,不由问出声。“我忘了什么大事,需要你救我?”魏棠眉头皱起,嘴角向下,看起来十分严肃。她从后腰里抽出一沓百元大钞,在掌心拍了拍。
“啪、啪、啪”机枪扫射,木屑四溅。她靠着树干,一次又一次扣动扳机,每一次都是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敌人的坚决反击。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尽管她的意识已经趋近混沌,可她还是凭借着日复一日的训练成果和战斗本能,强撑着打出一枪又一枪。直到她耗光最后一颗子弹。敌人围上来的时候,她抽出匕首,做好战斗准备,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言江,对不起,我不能亲口跟你说抱歉了。”就在她准备和敌人近身肉搏时,援军到了。
郭言江没接话茬,自顾自地收拾好东西,神情漠然:“诊费十六元,前台缴纳。”他一拉门把手,贴着门缝偷听了全程的魏棠吓了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推墨镜,整理仪容仪表。就在此时,程悠悠也走了出来。“言江,你是不是快下班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不了。”“不行。”郭言江和魏棠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出回答。程悠悠略带压迫性的目光落在魏棠身上,而她就像没感觉到敌意似的挺了挺胸膛。“言江晚上要跟我吃饭,你约别人去吧。”
魏棠鼻梁上的墨镜直接掉到了鼻子下面,露出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而程悠悠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泛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疼。原来,自己辛苦维持的幻想,就这么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哽,面对这样的郭言江,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挣扎许久,还是沉声道:“言江,我还没有领离婚证,在我这里,我们没有离婚。”“不是,没离?”魏棠登时就站不住了,她一把摘下墨镜,大步走到两人中间,眼眶气得通红。
他告诉自己,郭言江,你们已经离婚了,无论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都与你无关。你已经有的新的生活,何必困于过去呢?新生不易,郭言江,向前看吧。他整理好心情,又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工作中。程悠悠的心慢慢冷了下来。她很确信,郭言江看到她了,但他并不在意,甚至不想看见她。她垂下头,唇角溢出一抹苦笑,自嘲道:“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吗?”曾经,她因为种种误会对郭言江不屑一顾、懒得搭理,而现在,这些东西就像回旋镖一样,在三年之后统统扎在了她身上。
“哟!这‘身下下凡,医貌双绝’的,可真是把郭大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啊!”“你这丫头,别是要追郭大夫吧!程恋爱可以,要是结婚,你得嫁到首都来!”大家伙排队无聊,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魏棠。她不急也不恼,就举着锦旗站在队伍旁边聊天,余光时不时打量后面的程悠悠,神情难免得意。“嫁!只要他要我,我回家连夜把祖产搬到首都来!”
黑色轿车没有再跟上来,直到两人背影消失。轿车内。程父的脸色黑沉如水,和程悠悠生气时如出一辙,气压极低。程母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手指不安地搅动,脸上表情复杂,震惊、失望、愤怒、不敢置信。“这……他真是常家那个小伙子?会不会弄错了?”前头的司机闻言回复:“夫人,不会错的,他的确是常家的小儿子郭言江,来首都已经三年了。”“三年?!”程母又惊又怒。“你是说这个男人把我女儿扔在军区三年?自己在首都给她戴了三年绿帽子?”
“我、我不走……”老首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说:“小程,你就别犟了,听家里的安排,早点回去吧。”6留下这句话,老首长背着手走出了病房。当天下午,程悠悠就被一架直升机护送回了首都。首都医院。程母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程悠悠,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一旁的程父也红了眼。“我的女儿啊,怎么弄成这样啊。”程父程母自说自话地难过半天,也不见程悠悠有个反应,他俩对视一眼,试探着问:“女儿,常家的小儿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小青友情提醒,亲亲购买前先设置最新收货地址,否则系统会自动将商品发送至原来地址哦。】沈昭心里一跳,知道小青说的原来地址是哪里。应该就是前世自己所在的黑暗牢狱。她赶紧说:“还请小青将我原先地址取消吧,现在我已经不在那边,要换新的地址。”【好的亲,小青已经将您的地址设定页面调出,请您自己亲自设置。】说完,一个荧屏页面浮空出现在沈昭眼前。沈昭认真查看,果然在上面发现自己前世设置的地址:京邑廷尉狱女囚丙字房。
沈昂挠挠头,为难道:“你长兄在边关服役还未满一年,如果过更回家,咱家得花一万五千钱。”沈昭震惊:“一万五千钱?”这么多?身为清水亭长的父亲年俸才六十石粮,折算成钱,约等于六千多点。可除去全家吃喝,人情往来,以及自己与阿娘二兄的人口税,就不剩什么。一万五千钱就等于全家不吃不喝二三年的积蓄。哪怕长兄娶妻,聘礼布匹等费用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千钱,这一万五千钱只是更兵卒,也就是交钱给官府,免去戍边徭役,也太贵了。
沈昭叹口气。这一世,该如何让长兄避开那场祸事?正想着,沈昭只觉手心一热,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掌举起查看。此时二兄已经背着茭草走远,黑瘦身影掩映在巨大草捆之下,格外渺小。沈昭凝视手掌良久,手心忽然出现一面小圆镜。巴掌大的雕花铜镜,正面是光滑剔透的镜面,照的人纤毫毕现,镜面边沿有一圈阴阳交缠的八卦云纹,十分精美。反面则是一副荷花荷叶与小蛙组成的浮雕图案。
张山月说着系上腰带,转身进了东屋。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二兄的哀嚎声:“哎呦!阿娘你干啥打人?”沈昭笑眯眯瞧着兄长从屋里逃出,光着膀子连短褐外衫都没来得及穿。随后张山月也跟出来,将短褐朝他身上一扔,大声嚷嚷:“你个懒虫!都十七八了还睡到日上三杆!还不赶紧去放羊!”“我才十六!才没到十七八!”沈衡忍不住反驳:“而且现在也不是日上三杆。”“你说啥?”张山月瞪眼二儿子,操起墙边的笤帚就冲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躺在温暖的木榻上。“阿昭,你可算醒了。”沈衡摸摸她额头,故作老成道:“嗯,好像退了热。”沈昭望着年仅十六岁的二兄,眼泪再一次涌出。“哎哎!怎么又哭了?告诉二兄是谁欺负了你,我立马去揍他!”沈衡信誓旦旦地保证。沈昭抹去眼泪,哽咽着道:“是秦翊与薛家姐弟,薛翼将我推下河道,秦翊还威胁我不许告诉爹娘。”“什么?”沈衡顿时大怒,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我倒要瞧瞧他们有什么本事?敢欺辱我沈家人,揍死他丫的!”
妇人提着篮子快步行走,沈昭身不由己地跟随。走了很久,来到一片荒野,妇人停住。搁下篮子,她将包裹严实的女婴抱出来,放入一个浅坑中。随后恭恭敬敬朝女婴磕个头,嘴里念叨什么,抖着手快速扒拉泥土,将女婴掩埋。沈昭惊呆。她竟然想活埋婴儿!狗东西!这般恶毒!不想养送人也行啊!何苦害她性命?沈昭气愤不已,仿佛自己就是这名女婴。想抬脚踹人,奈何自身恍如空气,什么也碰不着。眼睁睁看着妇人离开,沈昭疯狂扒拉覆盖婴儿的泥土,想让婴儿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