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去打扰你明姝妹妹,没得带坏了人。”顾映真转头朝顾老夫人撒娇:“祖母,您看我娘。”说话间还噘了噘嘴,端的是娇憨小女娘。顾老夫人却是笑着朝晏巍说话。“这府上啊,唯有她最能闹腾,每每淘气得不行,也不知将来哪家的公子受得了她。”晏巍道:“老夫人说笑了,我瞧着女子这般便是再好不过的了。”顾老夫人显然没将这话放在心上,自家的儿郎自家清楚。你来我往,一团和气。聊了一会后,顾大人也下朝回来了。
顾大人哼笑:“你当他尚是幼时的小辈,可他早已长成了一头狼,你还指望他能对我们有从前那般亲近?”顾夫人不高兴了。“老爷若是再说这话,那便不必说了。”都说的什么话,尽是给她添堵,那样品性的孩子,怎会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好好好,我不再说了,到底如何,明日见过就知道了。”可顾大人心中是有一杆秤的,朝中的碎言碎语在他心中烙了印。顾夫人却是又想起晏巍的亲事来。“阿巍的亲事没个长辈做主,怎生如今还没个定下的,我瞧着张尚书府上的嫡女便是不错,不若明儿我问问?”
刀剑相碰,绽开了血色的花。好在晏巍此行带的人多,黑衣人不敌尽数被杀。大公公从黑暗中出来,仍心有余悸,阴着脸对着侍卫道:“查!”“禀公公,来人已无一活口。”大公公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转头之际看到了晏巍,于是上前:“来了一群宵小,不知将军可有大碍?”晏巍背光而站,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听到他说:“无碍。”大公公放心之际,却又在下一瞬提起了心。段仓提着一柄剑走了过来:“将军,这剑有问题。”
“将军,都办妥了。”晏巍合上衣襟:“你也下去歇着吧。”“表姑娘有话让属下转达。”晏巍的手一顿,才抬头看了一眼段仓:“你说。”“表姑娘让属下替她跟将军道一声谢,”“无碍。”“还说以后将军有事直接同她说就成……”定然是这几日的事叫她有些恼了。晏巍轻笑了一声。段仓:“那以后……”“按她说的做。”
温南枝听到这里,只觉得整个人支撑不住,险些倒下去。她万万没想到,那群乞丐居然也是他们的计划。难怪当时乔初语和兄弟耳语,兄弟又和沈清宴耳语……沈清宴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那群乞丐被拖走。一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宴哥,你该不会真喜欢上温南枝了吧?你要是忘了我就再提醒你,她可是你死对头的妹妹!你和温屿川都斗了多少年了,要是真喜欢上她妹妹,你可就……”
温南枝被乔初语拉走时,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他们在酝酿什么计划,只想快点跳完走人。可就在她和乔初语才走到舞池的时候,乔初语突然脚下一崴,摔倒在地。她捂着脚踝,哭得梨花带雨,“清宴,我的脚好疼,你送我去医院吧。”沈清宴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耐烦,但乔初语却拉着他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两家好歹是世交,你不能不管我吧?”沈清宴最终妥协了,转头对温南枝说,“枝枝,我送她去医院,你先在这里玩一会,不想玩了就回去,司机在外面等你。”
否则,但凡有一点,你都会痛不欲生。接下来的几天,沈清宴一直在照顾她。明明断了根肋骨,医生劝他要好好休息,可他却固执地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前脚喂粥,掖被子,后脚削水果,讲故事。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爱她爱得发狂。可温南枝却开心不起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温柔、他的关心,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出院那天,沈清宴看她心情不佳,为了哄她开心,带她去了圈内兄弟新开的舞厅。
沈清宴的神色复杂,一直看向温南枝在车内的方向。最后,他点了点头。乔初语终于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可是我还是没安全感。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却还要和别的女人演戏。这样,等下你故意装作刹车失灵,将方向盘打向副驾驶,让温南枝出车祸,我就相信你,好不好?”沈清宴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好。”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问?她还能问什么呢?自从那天在会所听到那些话,她就已经对沈清宴彻底死心了。他做出什么事,她都不会再感到意外。乔初语见她不说话,脸色沉了下来。她自报身份,本来是想看温南枝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样子,可眼前这个女孩却像一块冰,冷得让她无处下手。她咬了咬牙,语气变得尖锐,“沈家和乔家不日就将联姻,清宴也答应了。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他都会马上跟你分手,所以我劝你还是主动点离开,我还能给你一些钱,否则只是自找难堪。”
温南枝躲开他的手,语气冷淡,“你先去忙吧。”沈清宴离开后,温南枝花了大半天时间,终于把那些情侣款全部丢掉了。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一条陌生短信。“下午三点,蓝山咖啡馆见一面。我是沈清宴的未婚妻。”温南枝的手指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这边林家大宅里众人其乐融融地品尝美食不提,单说白梅花。由于苏钰腿脚不方便,所以苏家采买等大小事宜都是白梅花在干。起初她也害怕在临江镇上碰见婆家人,但去了这么几次一次都没有遇见卢家人,她胆子就大了。到了临江镇,她先去杂货铺子买了二两灯油,然后又去官盐铺子买了二两粗盐,这就去了六十文。苏钰给了她一百文,她还要去买些猪板油,家里油盐都没了。板油十七文一斤,她买了二斤,所以手上就剩下四个铜板。
他这小腿膝盖是粉碎性骨折,以大周朝的医疗水平,根本就治不好。前一阵子之所以好些了,是林晓染用治愈异能给他治疗的结果。只是林晓染留了个心眼,只给他治好了内脏的伤势,并没有重点治他的腿,所以这一段时间没有接受治疗,这一夏天雨水又多,他的伤腿恶化也很正常。苏钰腿这一恶化,心情就不好,整天对白梅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白梅花开始几天还小意温柔地服侍着,毕竟是自己千辛万苦争取来的如意郎君,自然要好好对待。
又过了两刻钟,人们将饭菜几乎都吃光了,将四坛子好酒也喝光,才纷纷起身告辞离席而去。这顿饭吃得个个满足,大人小孩都炫了个肚儿圆。按村长媳妇的话说就是过年也吃不上这么好吃的饭菜。村里人大多淳朴厚道,都带了礼物来的。虽然是些不值什么钱的一把菜或几个鸡蛋,或是一块粗布。但林晓染非常感动,因为大家能来吃饭就让她很高兴了,原主在村里的人缘实在太差,想要修复关系并不容易。相信这顿饭后,她在平安村村民心里的形象会好很多。
林晓染买的都是最常见的木材和花样,所以铺子里就有现成的,炕柜二两银子一个。木头箱子一两银子一个带着锁头的,一张圆桌带四把椅子算一套,一套一两六百文。这些都是给仆人们买的。主院里的家具买房子时都给带着的,都是上好的红木雕花家具。家具铺子给送货上门,林晓染就带着薛大妮去了菜市场。她去猪肉摊订购了两百斤猪肉,交了五百文的定金,说好明天一早过来取肉时付剩下的钱。然后她买了六斤羊肉和一些蔬菜水果,又去酒铺买了四坛子好酒就回了平安村。
这次一共买了十二个人,三名小厮,两名丫鬟,两个粗使婆子,两个厨娘,一个花匠和两个门房。三名小厮都是年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容貌清秀,看起来很机灵的样子。林晓染想让他们三个跟在大宝二宝三宝身边伺候,等秋后三个宝上学堂了就当做他们的书童使用。两名丫鬟年纪都是十四岁,模样长得清秀可人,针线活极好,林晓染正好不耐烦做针线,所以就买了她们。两个粗使婆子年纪都在三十多岁,一个姓王,一个姓李,身材高大健壮,一看就有把子力气。
于是林晓染连房子都没看,也没还价,就定下来要买了。两天后,办理完房契和地契的过户手续,林晓染带着孩子们收拾了一下房子就住了进去。这座宅子占地面积非常大,一进宅子里有正房三间带东西两间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还有五间倒座房。二进院子也是同样的布局,就是没有倒座房。后院还有一个大花园,花园的西北角上有一个很大的砖瓦结构的马厩和一个牛棚。马厩里能容纳五六匹马,牛棚里也能容纳四五头牛。
没想到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这些人更加不服气他了。“殿下!你糊涂啊!”果然,指责的声音排山倒海般扑来,楚宥祁觉得自己头都抬不起来了。5直到辈分最大的一个王爷指着他的鼻子:“我大楚的江山迟早要毁在你这无能的储君手里!”说完,他气得不轻,被人搀扶着离开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整个大殿,很快只剩下楚宥祁一个人,空旷得厉害。楚宥祁跌坐在地上,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君玲珑的声音落下,她身后的使臣齐呼:“恭迎皇太女!”身后楚宥祁一众人已经傻眼了。楚宥祁愣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这是……”君玲珑赶紧走到君清音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像是生怕君清音临时反悔了一样。“姐姐。”君清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才转头看向楚宥祁。她不在意地笑笑,然后问:“太子难道真的没想过,我为什么会跟大启的皇太女一个名字?”楚宥祁的脸瞬间白了。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之前一心想要求娶的大启皇太女,竟然就是自己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太子妃!
她是错了。错在不该一开始隐瞒身份与楚宥祁相爱,试探他的真心。更错在后来私自回到大启领兵出征后,又妄想以皇太女的身份回来跟楚宥祁联姻。她忘了,人性禁不起考验。或许,这便是母皇派玲珑来的用意。再次睁开眼,她眼中带着自嘲的狼狈,却又涌上几分释然。“早该结束这一切了!”楚宥祁没听清,只自顾自道:“明日我会叫皇室宗亲到场,将你名字从皇家玉牒上去除。”“但这东西不代表什么,在我心中,你仍是我唯一的妻,我相信你也一样想。”
说起来,这些人口中提及的所谓爱情故事,还是楚宥祁亲自流传出来的。楚宥祁说,要他的爱意人尽皆知。可不过两年,她便成了不能提及的禁忌。又有人幸灾乐祸道:“我当初就说,哪有那么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德不配位,迟早要摔下来。”没人知道,他们贬低和追捧的都是一个人。事到如今,君清音不愿再去争辩什么,不被爱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她去了大启的驿站。临近傍晚,君玲珑才回来。一看见她,女孩笑意灿烂:“姐姐可死心了?”
她闭上眼眸,楚宥祁帮她掖了下被子,又低沉说道:“你救了君玲珑,也不必再禁足,你莫要置气。”见君清音不说话,他轻叹一声,起身离开了。殿门关上后,君清音睁开眼眸看着飘动帘帷。蓦地,颊边一滴清泪滚过,又一滴……像是心头的血化作了泪从眼眶里源源不断冒出。楚宥祁或许心里还是有她的,可她所占据的那一小块地方,远不及权利对他的吸引。夜里,君清音又发了次烧,一直昏昏沉沉烧了几日,才渐渐开始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