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兮觉得自己被他的温柔宠溺宠出了胆量,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期待地问:“那妾这么听话,世子爷有没有奖励呀?”谢瑨听了,毫不犹豫地说:“你想要什么奖励?钗环首饰,还是绫罗绸缎?我能给的,都可以给你。”徐慕兮对那些身外之物,目前还没什么兴趣,主要是一旦权力来了,那些也都是廉价的附属之物。因此,她摇摇头,娇声道:“那些东西都不重要,都不是妾想要的。”谢瑨听得诧异:女人不都是喜欢这些吗?他的母亲和祖母,就算是他厌恶的那个女人,也是喜欢这些的。
先是诊脉,再是看她的手指,最后是她的脸,而后一一道:“徐姨娘脸上的伤,用上我特意调制的玉雪膏,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这断指之伤有点麻烦……”谢瑨听了,微微皱眉,然后重重一拜:“她还年轻,手也很巧,烦劳杨太医多费些心。”杨太医也是有医者仁心的人,忙回礼说:“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分,世子爷放心,小人会尽力的。”他说着,看向徐慕兮,提醒她忍着痛,马上要帮她正骨。
她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觉得终于拿捏住了眼前两人,只要谢瑨要名声,就不敢拿她怎么样!可她嘴角的笑还没上扬,下一刻,猛然就被一个身影擒住了双手,背在了身后。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暴怒道:“狗奴才!你好大的狗胆!还不快放开我!我是世子妃,你敢这么对我,等下我就让你好看!”原来,擒住徐惠玉双手的人正是肖鸣。肖鸣得到谢瑨的眼神暗示后,迅速行动,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徐惠玉确实该死,但绝不是现在,绝不能因为她。宠妾灭妻乃是大忌。今日他为她发落了徐惠玉的奴仆,还跟徐惠玉翻脸乃至拔剑相向,已然很出格了。一旦传出去,她恐怕小命不保。“谢瑨,你、你——”徐惠玉被谢瑨的杀气吓懵了。她两股颤颤,最后没站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疼痛从股间蔓延开来。她渐渐恢复了意识,恐惧、不可置信以及无法言喻的悲哀。她跟谢瑨成亲四年了,从未见过他这样暴戾的一面。
“别打我们姨娘了!”“别踩她的手啊!”秋叶哭嚎着,被徐惠玉一脚踹翻在地。“贱婢!你是想死吗?”徐惠玉瞪着秋叶,满眼的厌恶与杀意。秋叶救不了徐慕兮,也保护不了她,一时绝望地哭道:“徐姨娘,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太没用了。”徐慕兮头脑昏沉,虚弱地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秋叶,她知道她已经尽力了。其实,她被打一场,也没什么。只要打不死她,她一定会还回来。
徐婆子也上前拦住了徐惠玉,这倒不是她好心,而是为了提醒:“世子妃,正事要紧。”徐惠玉经徐婆子提醒,才想起她们特意拦在此处的目的——是为了太子妃赏下的玉牌。在她看来,徐慕兮什么身份配得上玉牌?分明是太子妃故意打她的脸!本来她们也不必拦在道上这么显眼,谁让她们去流云院,却被谢瑨的人拦下了呢。这也是徐惠玉这么暴怒的根本原因。谢瑨竟然为了一个贱婢,不许她以及她的人出入流云院。
“不用。我自己来。”谢瑨伸手要帕子。徐慕兮摇头,没给他,柔声说:“没事。妾慢慢来。世子爷对妾这么好,妾想为世子爷做些什么。”谢瑨还想拒绝,可看着她为他擦头发时无比认真恬静的模样,再说不出拒绝的话。他觉得这一刻的悠闲、静谧也不错,让他有种相守白头的错觉。徐慕兮慢悠悠将谢瑨的头发擦得半干后,用左手指腹轻轻按压着他的头皮。这是她在花眠楼跟青鸢学来的。
他虽然有些气恼她装病、装柔弱,可也真的不放心她继续泡澡了。徐慕兮很快在两丫鬟的伺候下,换上干净的寝衣,出了净室。她回到自己屋子,没看到谢瑨,便派人去寻。谢瑨一身湿衣,正坐在屋顶上吹冷风,可吹了好一会,还是觉得浑身燥热,直到看徐慕兮回了屋子,才跳下来,去净室洗了冷水澡。时间有些长。徐慕兮还以为他不打算过来了,便让红绮去请:“你就问,世子爷要食言吗?”
她这样的身份,按理说,也不合规矩的。搁以前,他还总拿规矩压她呢。谢瑨打趣道:“惶恐?这会又没胆子了?”徐慕兮咬着唇,没说话。谢瑨含笑催道:“好了,乖,先吃了。你这以后一个月,都是要我喂的,早些习惯的好。”徐慕兮听得震惊:“世子爷以后都喂妾吗?”谢瑨点头:“我会尽力。也许哪天有公务,你要理解一下。”徐慕兮受宠若惊,愣了一会,才说:“妾理解的。”
她想将今天所有怒气都发泄在肖鸣身上,可惜,扑了一个空。肖鸣习武出身,自然反应灵敏,不等她的巴掌落下,已然退出三步远。“你敢躲!”“狗奴才!”“你给我站住!”徐惠玉看着肖鸣快速退后的身影,咬牙切齿。不,不能咬牙,她刚掉了一颗牙。甚至嘴角还在滴血。天,她毁容了!“啊!啊!我的、我的——”她惨叫起来,捂着嘴,恨恨瞪着徐慕兮,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她。
她能感觉自己的脸迅速红肿起来,不敢置信极了。她被打了,还是被一个平时轻易踩踏、轻贱的小小庶女给打了。这不仅是肉体上的疼痛,还将她徐府嫡女以及世子妃的尊严给践踏了。徐慕兮也是不敢置信,有些愣神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就是这只手,刚刚打了徐惠玉两个耳光。“啊——你个小贱人!狐狸精!你敢打我!”徐惠玉尖叫着想要扑向徐慕兮。幸好肖鸣提前控制住了她,不然以她这股疯狂劲,都拦不住。
这就是个愚蠢至极的毒妇!他根本不该留她至此!徐惠玉对上谢瑨杀意腾腾的眼睛,虽然深爱他,却也畏惧他,尤其此刻,不自觉地后退两步。但她不该,也不能后退的。她想着自己世子妃的身份,想着她是谢瑨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来了底气,满眼伤心地质问:“怎么,世子爷要为了她这样卑贱的女人,跟我翻脸吗?她配吗?她只不过是我徐府一个卑贱的庶女,一个被送过来的孕母!”
没想到这个谢庭臣,这么变态。“咳咳……”顾时远已经站在她身旁半小时了,她都没瞧见他,他都有点怀疑自已难道是透明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温夕的肩,她的身子一怔,转身就是惊魂未定地一句。“你有病啊!”他收回手,看了看周围来往的人群,一脸懵逼不解地看着温夕,见她脸色渐渐平常下来,他说:“温夕,这么天不见,你还好吧?”温夕正色道:“不劳顾总费心,我好的很呢,吃嘛嘛香,睡到自然醒,生活待我如初恋。”
荣主任老脸一沉,笑道:“这样温小姐,只要谢医生松了口,认可你的设计,医院就跟长悦签合同。”原来,是谢庭臣搞的鬼。他们医生都是穿一条裤裤的呀!这回,她完蛋了。车内的温夕一旁听着许田田的诅骂声,一旁试图发谢庭臣的微信。——对方已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朋友。她差点忘记了上次是她说的互删。呜~瞧她这鱼的记忆。车上的温夕突然叫司机停了车,她忘了手包在荣主任的办公室,需要跑去拿。当她来到办公室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蓝色手包站在茶几上,她提着包便走了出去。
昨晚的乖乖小绵羊呢?假的。这么反骨!主任办公室,木质桌上放着终选的两个方案,一边设计的是奢靡之风,另一边设计的偏简约大气。其实荣主任己有人选,只是另一边的是老婆小舅家的堂妹。许田田递上合同:“荣主任您昨晚叫我们今天带合同过来的。”史珍香侧一脸事在必得的坐在对面,眼神挑衅的看着她们。也不看看是谁家亲戚,她们也好意思过来。“姐夫,我哥说有空带姐多回家看看呀。”
“荣主任,是我单方面的认识谢医生,他每天病人都几百号,肯定不记得了,我上周脚崴了,恬巧是被谢医生治好的,所以见过几次面。”温夕当着众人的面,很客观的解释着。“哦,大家吃菜吃菜,别光顾着看着……”*停车场,许田田找了代架,温夕刚想上车时,发现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她只得跑到角旮沓的垃圾桶里吐了出来,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过来。嘀嘀一声,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谢庭臣那张帅无边界的脸,他手腹上夹着一根烟,吐云吐雾,他清冷的哑音说:“温小姐,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