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这九针足足用了一炷香。坐堂的老大夫手脚麻利地给秦沉的伤口抹上了金疮药,仔细包扎好。“金创药你带回去,一天两次,直到痂落。”顾知灼叮嘱道,“痂未落前,伤口不要碰到水。”秦沉老老实实地记下。顾知灼想了想,又道:“你先回公子那里,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该怎么做全听公子的安排,不要冒冒失失地回去靖安伯府,免得被迁怒。”被迁怒倒是没什么,秦沉怕的是贸然回去反而会连累了姨娘。
这套针中的长针,一共只有九枚,取“九针者,天地之大数也,始于一,而终于九。”(注)顾知灼拈针,下针。她的动作又稳又快,到九针时,血止住了。琼芳给她打下手,用从百济堂带来的细布,小心地把秦沉脖子上的血擦干净后,清晰可见有一条足足三寸长的伤口,几乎贯穿了整个脖颈。伤口很深,皮肉也翻了起来,唯一庆幸的是,这一剑没有切断颈脉。只要颈脉未断,伤再可怕也就只是皮外伤,及时止了血,养养就能好。
顾大姑娘满意了,对公子的病也会更用心。秦沉提着点心,高高兴兴地往街对面走去,走到一半,人还在道路中间,就听到街尾的方向有马蹄声响起,又快又急,听声音足有三五匹。秦沉赶紧侧身避让。先帝在时,曾有严律,京城不得纵马,他随公子一走六年,怎么连这规矩都变了?他皱了皱眉,懒得多想。他闪得快,其他人却没有他这般利索,百姓们见到奔马顿时就乱作一团,惊叫连连着朝两边乱跑,一个女童没站稳,被人撞了一下,摔倒在了路中间。
“没有。姑娘叮嘱过,小的记着呢。”好吧。顾知灼朝里走去。苏掌柜又道:“姑娘,您要的银针打好了。”“真的?”顾知灼惊喜道,“这么快!”银针对一个大夫来说,就跟手和脚一样,重生后,身上没有一套银针,总让她有些不太安生。顾知灼擅使细针,且要细若发丝的那种,和普通的银针不同,百济堂里没有现成的。上回来,顾知灼就让苏掌柜寻匠人去打一套。她满脸喜悦地说道:“拿给我瞧瞧。”
“你什么你!”顾知灼冷tຊ哼道,“一个下人对着主子指指点点,太夫人就是这样教的?”祝嬷嬷噎了一下,赶忙把手放了回去。顾知灼径直朝前走去。祝嬷嬷在她身后沉沉地说道:“奴婢会把您的这些话一五一十都禀报了太夫人。”哎呀,果然又要去告状了,真是老一套。顾知灼停下了脚步,祝嬷嬷以为她是怕了,嘴角高高翘起,等她认错。然而,认错没等到,只等到了一句:“对了,祝嬷嬷,你这么喜欢蕊黄,走的时候记得带上她。在路上,你们好好说,好好论,好好想想怎么告状。别扰了我这院子的清静。”
她是顾知灼的两个大丫鬟之一,是季氏给的。回想起来,顾知灼隐约只记得,季氏进门后,爹爹待不到半个月,就带着兄长回了北疆。后来自己病了,季氏以下人没有照顾好自己为由,把她的乳嬷嬷和两个大丫鬟全都打发了,又送来了蕊黄。等她病好后,蕊黄整天带着她玩。时时在她耳边说:“大姑娘您生来就在云端上的人儿,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表姑娘哪里及得上您啊,她是寄住在咱们府上的,所以才要这么辛苦,学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四书五经,不然出去谁瞧得上她。”
无奈之下,他只能开车闯出人群,先回一趟家。车子一路疾驰,终于回到了别墅。一下车,他左顾右盼地看了一眼,确定四周没有记者跟过来才滑动密码锁。“密码错误!”5俞泽言猛地一愣,怎么可能?他重新再输入一遍,结果还是一样。就在俞泽言站在门口思考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请问你是谁?站在我家门口干嘛?”俞泽言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身后,眼神中充满警惕与疑惑。
慕书雅未曾看他一眼,径直走上了舞台。她站在舞台中央,身姿挺拔,眼神坚定而自信:“大家好,欢迎各位来到慕氏集团49周年庆典,我是慕氏集团总裁慕书雅。”她手中紧握着麦克风,声音传遍整个会场。宾客们满脸震惊,瞳孔放大,面面相觑,现场一片哗然。俞泽言站在台下,脸色阴沉得可怕,瞬间被怒火点燃,他立刻就要冲上台去。嘴里怒声呵斥着:“慕书雅,你干什么?赶紧下来!”1慕书雅眼神冰冷,朝着俞泽言的方向淡淡瞥去,旋即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