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已经休养了近半个月,伤口已经结痂了,行动完全不受阻碍。为什么现在还要阻拦他出门?他看着侍女的眼眸沉了沉,忍不住问:“是沈清璇吩咐你看着我,不让我出门的吗?”侍女脸色一变,立刻跪地说:“没有没有,是我自作主张了。”叶赫安来这里八年,还是受不了他们这动不动就跪地的习惯。见婢女吓得脸色惨白,终究没有多说,让她起来了。可这么一打岔,面对叶赫安“我自己走就好,不用你们跟着”的话,侍女却再无法拒绝。
沈清璇一想到这,恨不得自己坠入十八层地狱,把所有刑罚受一个遍。只希望叶赫安原谅她。可看着叶赫安现在脸色苍白,疲惫又伤痛的模样,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转身离开了。只是吩咐侍女:“好好照顾姑爷。”侍女被她的称呼吓得愣了下,才赶紧躬身行礼说:“是。”每个人都知道沈清璇这声“姑爷”分量多重。尽管长明灯已经供奉上,却因为叶赫安没有坚持到仪式结束就晕了过去,京中还有不少人坚信他是妖孽。
仿佛在确定他确实活着一样。叶赫安却皱起了眉,积攒着力气猛地推开沈清璇。“咳……你……你在做什么?”他一动,就牵扯到胸前伤口,痛得脸色煞白,偏偏唇被吻得嫣红水,让人移不开目光。叶赫安看着沈清璇,眸中闪过着震惊,错愕和伤痛,最后,都汇成深深的愤怒。“沈清璇,你又把我当成沈郁白了吗?”他擦了擦唇,仿佛讨厌沈清璇一般,要将她的痕迹都擦去。沈清璇被他动作和话语伤到,眼眸一暗,看着他,极为认真地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他。”
【提醒宿主,你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取血。若是强取,即刻便会死亡,回到原时空。】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只要取血,就会离开吗?他心颤了颤,看着冷漠的沈清璇,果断点了头:“我答应取血。”叶赫安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只想离开。沈清璇一顿,看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点了点头。“那等你身体养好,我就举办……”话没说完,叶赫安却直接打断:“不用休养,明天就取血。”
如同天山冰雪一般冷漠无情,仿佛这些事都与她毫无关系。倒是萧书妍还想为他争辩。也被沈清璇打断:“这是侯府家事,萧将军若是无事,就请离开吧。”说完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吩咐沈郁白:“你送送萧将军。”叶赫安目送两人离开,才勉强扯着嗓子出声:“你知道……不是这样的。”那夜缠绵破戒是沈清璇主动,佛堂着火时他也差点丧命。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为什么现在被天下人指责的人成了他?
她声音柔和,透着体贴,落在叶赫安耳中却仿佛奚落。叶赫安扯了扯唇角,抬眼看向面前一身素白衣裙,眼神清明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女人。“你知道不是我做的,对吧?”沈清璇怔了瞬,皱起眉头。虽然没说话,但眸中一闪而过的心虚还是让叶赫安明白——她知道。她知道这是沈郁白的陷害,却还是为了他,罚自己跪佛堂。苦涩在五脏六腑蔓延。他忍不住开口:“你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信沈郁白,又何必过来关心我?是害怕我死了,你就无法渡劫?”
叶赫安愣了下,问:“笑什么?”学姐笑了笑说:“傻子,这都看不出来?人家这是在追你呢!”叶赫安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给我个机会”,是这个意思。他不是那样迟钝的人。只是没想到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千年前的萧书妍对他有感情,千年后的,也是吗?叶赫安想着,一下午连半分史料都没看进去。正好导师来通知,说:“快要到圣诞节了,知道大家最近辛苦,明天放假,去附近的山庄泡温泉团建。”
那些咒骂声在耳边清晰响起,中间的人已经被揍得倒在了地上。没有动静,好像死了。他愣了一瞬,就看到围殴的人扭头看了过来。鬣狗般闪着寒光的眼睛盯着他,像是盯着一只死物。眯了眯眼睛,提醒说:“小伙子,这条路不通,你还是换条……”话没说完,叶赫安就反应过来,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拨号报警:“警察同志,南巷314号,有人打架斗殴,好像闹出了人命。”那群混混见他拔腿就跑,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听到他报警的声音。
虽然常言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但是今天这雪天还刮着风。凛冽的风吹来,尽管穿得厚,却依旧有种被吹透的错觉。尽管两人走着路,但还是觉得越走越冷。于是默契地闭了嘴。只是没走一会,远远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是烤红薯。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加快了脚步。这样冷得天气,来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是最舒服,最暖和的了。叶赫安背着风吃烤红薯的时候想。他轻轻捻开红薯皮,露出橙红色的,流着蜜的,泛着香气和热气的内瓤。
因为她没有资格。是她非要追来的。从头到尾,一厢情愿的,想要挽回的,都是她。叶赫安见她不回答,还以为是不知道,就皱了皱眉,说:“不知道就算了,之后再想办法吧。”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沈清璇拉住了手。他愣了一下,对上沈清璇深沉的眼眸,眸中闪过一丝颤抖。仿佛是受了委屈,皱着眉,带着些可怜。问:“你就这么想送我回去,不想我来陪你吗?”
因为萧书妍凑得实在太近了。好像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安全距离,叶赫安对她早已卸下防备。她皱了皱眉,直到萧书妍得到“没事的”答复走开,眉头都没舒展。叶赫安自然不知道她抽什么风,只是说:“她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那个萧书妍。”沈清璇没有反应,叶赫安也不在意,只是照常问:“为什么历史上关于你的史料都是空白?”他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左思右想没想到答案,只能直接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