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洛不停打来的电话,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唐雨棠。自从半年前,唐雨棠被踢出唐氏董事会后就从南城消失。他心有不甘,可派出去的人也丝毫找不到那女人的踪迹。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他不悦地想,离了他,又没了唐家庇护,那女人能过什么好日子。这样想着,他低声自语:“不知好歹的女人。”等他匆忙赶到公司,整了整西装,便推开了会客室的门。下一秒,他就僵在了原地。里面坐了很多人,可他的目光只落在中间身穿黑色套裙,干练利落的女人身上。
他接过唐雨棠手中的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只有一个条件,你放过洛洛。”说完,他转身离开。唐雨棠独自站在原地,手里拿着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她走出那栋别墅时,阴雨连绵许久的天空放晴,久违的阳光照在了她身上……按照约定,唐雨棠没有再继续爆料有关秦洛的事情,程鹤声也花钱将热度给压了下去。没多久,唐雨棠再次接到了电话:“唐雨棠女士,恭喜您通过了面试,接下来将为您安排入职体检。”
唐雨棠强撑着:“我已经把这些事都告诉我爸了,我要死了,你也得坐牢。”程鹤声的手一松,唐雨棠剧烈地咳嗽起来。男人深呼吸几口:“你赶紧帮洛洛澄清,说那些都是你捏造的,然后承认你确实跟周序江迟不清不楚。”他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作为交换,我答应你永远不跟你离婚,并且跟唐家的合作再让两成利。”闻言,唐雨棠抬眸看去,眼角还带着疼痛泛出的泪水。他这是觉得,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将秦洛踩下去,不跟他离婚吗?
冷风吹来,唐雨棠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我不信,我的命,只由我自己说了算。”突然,她包里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她接通,依旧是那个女声。“唐雨棠女士,因为网络舆论的影响,经过上峰的决议,您的考公资格取消了。”
唐雨棠清楚地听到了下面观众传出的哗然声。心头无名火起,她面无表情地退出了直播。她怎么能放松警惕。这群喜欢秦洛的人都是疯的。江迟这样不顾自己的事业也要拉她下水的人,怎么会因为她不在现场就轻易地放过她!再点开微博,江迟当众告白的事情已经上了热搜,还是爆炸地空降第一。江迟的粉丝已经先疯了:【这叫唐雨棠的女人是谁,我要杀了她。】【就是,都结婚了还水性杨花,勾引我们哥哥,一定是个海后!】
刚看了一眼,玄关处传来了声响。是程鹤声回来了。唐雨棠下意识按灭手机,抬头就见程鹤声站在门口,男人走过来自然地将外套丢给她。换作之前,她肯定贴心地去帮他挂好衣服,然后再去房间给他放洗澡水。因为喜欢程鹤声,所以她自觉地想要为他做这些显得亲昵的小事。这一次,她没有动,而是将衣服扔到了一边的沙发上。“程总,我是你联姻的妻子,不是你的佣人。”程鹤声皱眉,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沉。
“陈与珂,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们会结婚,不过是就是因为你听话好应付我爸妈而已,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换个人。”陈与珂脸色难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沪城陆家。陆与洲看着手机上又一个亮起的陌生来电号码,头一次觉得宋轻语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让人厌烦。前段时间他将她拉黑之后安静了好一段时间,最近却不知道是又犯了什么毛病,他拉黑了一个号码,她就换个号码接着给他打,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在随着暧昧的气氛渐渐升温,可下一秒,她叫出来的名字,却又成功让他就快要从身体里跳出的心脏瞬间归位。“阿洲……”她再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只是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仿佛她一松手,他就又会再次消失不见。陈与珂安静的躺在她的怀里,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眼中划过了一丝阴毒的神色。陆与洲,又是陆与洲。要是他能从这个世界上就此消失就好了。
听说陆与洲知道了她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一气之下和宋轻语分了手,也没有一个人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他不过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以后只能无名无分的跟着你,才赌气提的分手罢了,听说他前段日子还辞了职?放心吧,等他手上的钱花光,他迟早会回来的,不然的话,谁来给他赌博的爸和病重的妈填坑啊?”“就是,像他这样的小白脸我见得多了,从前不就是想攀上你,如今一朝梦碎,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大不了过段时间你再哄哄他呗。”
“阿洲……”才刚刚叫出了他的名字,手机便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嘟嘟音,她一愣,想重新再拨回去的时候,却发现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她这是,被拉黑了?宋轻语又尝试了其他的联系的方式,却发现所有发出的消息后就缀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她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视线重新落在那一沓资料上,她死死盯着那一沓纸,悲伤与愤怒齐齐上涌,她一把将那一沓纸用力从桌上挥扫开来,一页页的纸在空中晃晃悠悠,在一片簌簌声中,最后纷纷扬扬落在桌上、沙发上还有地上。
这次或许是因为她走得慢了些,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一路顺遂回到了卧室,打眼一看,便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了她的东西,和陆与洲有关的所有物品,却全都消失不见了。就连两边床头柜上曾经摆着的两人合照相框,此刻里面的照片也不翼而飞,只余下孤零零的相框仍旧摆放在原处。宋轻语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中再度亮起慌张,她拉开了衣柜,又拉开了抽屉,将她的东西拿出来之后,那些地方就全都变得空空荡荡。
宋轻语有些迟疑的输入了陈与珂的生日,别墅的大门应声而开。开了灯,别墅里空荡荡的,她下意识叫了一声“阿洲”,声音在别墅里回荡着,却却始终没有人回应,她这才忽然想起,前两天陆与洲去了沪城。他很少会这样离开她很久,大多数时候都还是他在家中等着她回来,或者说是自从他们同居之后,除了这一次之外,从前她每次回家,他都会在家中等着她回来。想到这里,宋轻语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安,忽然就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他难道是来真的?可转念一想,便又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
“哎,终究不过是乡野村妇,她能懂的什么?”萧寒拓听着周围议论的声音,皱起眉头。“付南音,你这次真是的太过分了。”萧寒拓一气之下,将白布掀开。白布之下是一张惨烈血腥的脸。
萧寒拓心一紧,默然片刻才开口:“此事还有多少人知道?”暗卫:“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都被皇后娘娘处理了。”萧寒拓眸光一沉:“将此事瞒下,朕不想听到任何风声。”暗卫颔首说了声“是!”,又消失于黑暗中。萧寒拓看着前方的坤宁宫,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其实他心中早有预感,付南音是被冤枉的,否则也不会派人去查。可他权衡过后,还是选择了瞒下真相,选择委屈付南音。……接下来的几日,萧寒拓来御药房的次数越来越多,像是为了补偿一般。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心境也不一样。她点了点头:“我听陛下安排。”封妃大典,就是她离开的日子,可她不会嫁给他第二次。萧寒拓眉头一舒:“阿音,这段时间你受的委屈,之后朕一定加倍补偿给你。”付南音心中自嘲,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但他还是默许了,受伤的人必须是她。萧寒拓,我们没有以后了。“我知道了,陛下,时间不早了,我且吃了药,困乏得紧。”萧寒拓抱了她一下,才松开了付南音的手。
付南音抽出手,早料到萧寒拓会拒绝,她也并不稀罕这皇后之位。她抬眸对上萧寒拓的眼,心脏的疼痛,在一次次反复后已经渐渐麻木。“那陛下,能给我什么?”萧寒拓望着她沉默半晌,低叹一声,揽她入怀,好似过去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阿音,朕心中一直都有你,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何况如今你是御医,朕是皇帝,不需要翻牌,朕随时都能见你,这样不也很好吗?”付南音攥紧手,自嘲一笑。她最爱的人教会了她,爱最不值钱,他可以爱她,也可以爱很多人。
付南音忍着疼,引出毒蛇。片刻后,猛地吐出毒蛇,混着浑浊黑色的血液。她死死捂住心口的位置,浑身冷汗冷汗,视线一点点模糊。腰间的一缕冰凉让她保持着最后的理智,那是萧寒拓送给她的玉佩。也是萧寒拓唯一送给她的东西。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十八岁的萧寒拓,他脸上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认真和严肃。“阿音,这玉佩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往后的日子里,我一定会给你更好的。”当时,付南音笑着说了声:“好。”
姜庭婉和萧寒拓之间的事本就与她无关。更何况,她已经要离开了。只是说不难受是假的,毕竟萧寒拓是她真真切切爱了七年的人。付南音给姜庭婉开了个养身子的药方,便回了御药房熬药给萧寒拓送过去。萧寒拓体内残留着毒素的消息,除了她没人知道。御书房内。“陛下,今日的药好了……”付南音刚踏进去,话还未说完,就被萧寒拓打断:“朕听闻婉儿说自己腹痛,是你去看的,她怎么样了?”付南音动作一顿,找了个借口:“娘娘她……只是受了些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