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薇刚回到宿舍就见到了江芙。“楚薇!你可算回来了,你的订婚宴也太盛大了,大家都很羡慕你呢!”不仅江芙,其他室友也纷纷围了上来。宁楚薇有些莫名的看向其他室友,毕竟自己离开之前他们可是跟着网上的舆论一起煽风点火。她后退两步和室友们拉开距离。其他人面面相觑,纷纷有些尴尬的开口。“楚薇,之前是我们误会你了,原来是阮乔乔,一边吊着孟达又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是啊,现在阮乔乔出了车祸孟达也和她分手了,也算是报应了。”
自己不想再和他们的生活扯上半点关系了。孟达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从床上坐起,看着四周熟悉的陈设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孟家。站在一旁的是孟家的管家。“少爷,你可算是醒了,医生说你劳累过度,以后还是得好好休息啊。”孟达头痛欲裂,他从床上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管家见状,连忙解释:“老爷和夫人都还在国外出差呢,但是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立刻就让我去接你了。”他说话有些小心翼翼,不过孟达全然不在乎。8
班级群的消息正在不断刷新。【怎么外面这么吵?是发生了什么?】【好像是学校后街那边发生了车祸,救护车和警车都来了。】【都这么晚了,寝室都门禁了,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到这里班级群安静了几秒之后,突然有人将现场的照片发了过来。阮乔乔倒在血泊中,身上还穿着孟达给她买的那件高定。
宁楚薇几乎快要被他抱的喘不过气,她双手抵在孟达肩膀上。“孟达!放开我!”她拼尽全力的推开孟达,扬起手狠狠的落在他的侧脸。“啪!”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回荡。一旁的工作人员都默默的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孟达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他站在原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自己认识宁楚薇这么久,她总是那么温柔体贴,这是她第一次动手。孟达轻轻拉起宁楚薇的手,右脸贴在她的掌心。“还要打吗?消气了?消气了就把这身衣服脱下来,和我回家。”
舞会时她是怎么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车祸时是怎么把自己护在身下的,还有地震,火车上的一幕幕。她的眼神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她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女人死死攥紧手里的离婚证,折角磨得她手生疼,却让她越发清醒。“那不是喜欢,只是责任,如果你受了一点伤,我以后怎么跟你姐姐交代!”苏铭不停的摇头,“你不是喜欢,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每一次你都要可以让别人来照顾我,可却为什么要自己来呢?”
看到男人脸上明显的拒绝,她也不再说什么。停站时,黎雨瑶起身去了卫生间。坐在另一头假寐的苏铭连忙坐直身子,不悦看着对面的江楠州。“江楠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不喜欢黎雨瑶了吗,现在跟上来又是为什么?”“我就知道,你说要撮合我和黎雨瑶,只是说着玩玩。苏铭愤怒又暴躁,江楠州却神色平静,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的。”苏铭皱了皱眉,刚要继续问他是什么意思时,一阵吵闹声忽然从车厢尽头传来。
从入院再到做手术再到下床,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在他无数次为疼痛而流泪的时候,他的妻子彻夜陪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委屈渐渐延伸为愤怒和不甘。电话里他和她大吵了一架,将这些不甘和怨气全部发泄了出来。可那头的女人却一言不发,直到他发泄完所有的怨气后。她才无奈来了一句,“我说了我和他没什么,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冷意从脊背延伸到全身,后面的话他也听不清了,只是在他出院后不久,她就带着苏铭去了北平。
女人的脚步顿时僵在了原地,也就是在她迟疑的这一瞬间。整片建筑瞬间坍塌,无数人被掩埋在地下。不知过了多久,江楠州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被砸下来的房梁压得死死的。漆黑的环境里,除了隐隐约约的哭喊声外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他想张嘴呼救,却发现自己因为过度的恐慌而发不出一点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电钻声,随后就是搜救队员的呼喊声。“找到了!人在这儿!”
女人虽然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自己也对昨晚的事情记不清,故而也没再多问。毕竟,江楠州怎么会任由苏铭在大半夜跑来他们的房间?可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江楠州的手笔。他在一步步的把她往苏铭身边推……之后,黎雨瑶的工作变得十分繁忙,江楠州一时之间也没找到什么撮合她和苏铭的机会。直到黎雨瑶突然接到安排,要被调到北平,可却只能带一名家属。拿到通知的她看着手中的信封,一时间竟然犹豫了起来。
自从他和黎雨瑶结婚后,江父和江母时不时就要来他们家,不是为了关怀他们,也不是为了立规矩,而是为了催生。可孩子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他抬眸看向旁边的女人,她的脸上毫无波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眼里却带着一丝期待。她也想要孩子的。如果是上一世,他自然想跟她生几个和他们眉眼相似的孩子。可重生一次的他却再也没了这个心思。见他久久没有回答,江母抬头看向一旁的女儿。“你们生不生啊?”
顾柒柒端坐在床前,如果不是大开的窗外吹来阵阵的风,江初寒都要以为自己在做梦。就在这时,顾柒柒娇嗔开口:“夫君,你怎么现在才来?”一声夫君,却让江初寒的心头陡然升起一阵厌恶。他一言不发走到了榻边,抬手掀开盖头的那一刻,眼前恍惚出现了江衾晚的脸。下一秒,江衾晚的脸变成了顾柒柒。手中的合卺酒应声落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顾柒柒惊叫一声,吓得缩在了江初寒的怀里:“夫君,你怎么了?”
说完,她拉了拉裴牧寒:“牧寒,我有点累了。”裴牧寒立马俯身将人背起来:“那我背你上山。”他也不忘回头嘲讽江初寒一句:“太傅真是心地善良,是不是全天下有人害的女子,你都要娶回去护着?”江初寒眉头一皱:“柒柒她不一样。”只是前面两人已经不再听他的说辞。……九百九十九阶,裴牧寒真的一路带着江衾晚爬上了山顶。期间江衾晚几次担心他累想要下来,裴牧寒却将她在背上掂了掂,将人背得更稳:“别说是九百阶,只要能和衾晚在一起,九千九万阶我也爬得。”
顾柒柒哭着往江初寒的怀里缩,一副害怕江衾晚的样子:“郡主、郡主她派了人来,夺我的清白!”听到这话,江衾晚皱了皱眉,裴牧寒则低笑一声,挠了挠江衾晚的手心:“衾晚,你这丫鬟不去当戏子可惜了,戏词张口就来。”顾柒柒猛地一僵。自从江家四个养兄将她托举成为贵女之后,再也没人说过她是丫鬟。顾柒柒的脸一瞬扭曲,但很快又变得苍白,紧紧抓着江初寒胸口的衣服:“我没撒谎,郡主新婚那日我晕倒了,江太医他们三个在照顾我,可等我醒来时,他们不见了。”
烛火辉映,一双金丝锦靴停在面前,江衾晚攥紧了手,盖头被金秤挑开,江衾晚看到了裴牧寒的脸。温柔的,缱绻看着她的裴牧寒。而不是上一世那个为了她殉情而死,血流尽了的裴牧寒。江衾晚的眼眶有些疼,裴牧寒蹙眉,俯身抚着她的眉尾:“眼睛怎么红了?”江衾晚笑了笑,抬手抚住了他的手:“我只是在想,幸好我回头看到了你。”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不算太晚。裴牧寒愣了一下,握住了她有些发凉的手:“我一直都在你身后,你就是晚点看到我也没关系。”
江衾晚的嫁衣衣摆轻抚过江初寒的手,越来越远。裴牧寒亲自送江衾晚登轿,唢呐声起,江衾晚这才发现从郡王府到将军府,竟还满街栽了栀子花,微风裹着花香,让江衾晚一时间有些晕晕乎乎。她嫁人了。嫁给了裴牧寒。郡王府前,江初寒一人站在原地。抬手轻嗅,手上残留的栀子花香。
“裴将军赠我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商铺百家,绫罗绸缎珠宝数不胜数,他送的那才是聘礼!”“四哥,是个女人都会选裴将军。”闻言,江鹤川的眼尾蓦然染上了红。“裴将军裴将军,天天把他挂在嘴边。你是不是忘了,作废的题字,干枯的药草,生锈的匕首,路边的石头都是你小时候送我们的第一份礼物?”“江衾晚,是你自己说要嫁给我们,现在却还好意思嫌弃我们?”他的眼里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了占有欲,一把按住了江衾晚的手,俯身恶狠狠吻下——
花明春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着温栖迟那副痛苦的表情,心中也跟着难过起来。她不懂,为什么,江鹤月对他来说,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不顾她的感受,去寻找她的踪迹。他的眼中,明显带着浓浓的担忧和痛苦。仿佛,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再也回不来了。她忽然有些嫉妒江鹤月,为什么江鹤月可以让温栖迟露出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难道,她就真的比不上江鹤月吗?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却又被最后一丝执念死死拽住。他是在意她的,不是吗?否则当初怎会应下那场订婚?可如今,她竟不敢确定。他的心里,是否早已住进了江鹤月?疑问如荆棘丛生,她却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或许,这就是有缘无分?不如......放手吧。可凭什么要放手?花明春猛地起身,洗漱、更衣、上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狠绝的力道。她先去超市买了最新鲜的食材,而后站在兰苑楼下,仰头望着那扇紧闭的雕花大门。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忙于工作,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身体疲惫到了极致。他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海中浮现起和江鹤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脏的位置似有尖锐的痛楚在涌动。她的倔强、她的坚持、她的无奈和不舍,她的种种,他都记在心底。可是,这些都已经是过往云烟,回不到从前。温栖迟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枚黑钻戒指,那是他和她结婚的时候,两人亲自设计制作的婚戒。他将戒指拿在掌心,细细摩挲,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曾在镜子前,对着镜子傻笑的样子。
婚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内圈刻着的“W&J4EVER“像句过期的笑话。手机突然震动。助理发来的资料显示:江氏集团在一周前完成清算,连她最宝贝的那家画廊都转手给了陌生人。最后一张照片里,他们的婚房别墅门前草坪上,“出售“的标牌刺目得像是伤口。“继续找。”他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温总......太太注销了所有社保记录,连......连宠物医院的VIP都退掉了。”
“且不说双方父母不会同意,你我两家利益牵扯多深,你能不知道?”“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做到如此地步,江鹤月你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丢下这样一番话后,他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江鹤月有些颓败的坐在病床上。她知道,现在还不到时间,温栖迟那样懂得权衡利弊的人,不会在此刻就和江家彻底翻脸。她绝望的捂住自己的脸,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将她困住。自从这件事后,温栖迟再也没回过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