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是丹凤眼,微微勾挑着,媚而不自知。此刻,那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从见面到现在,姜柠从没有主动靠近过他,就被抓了一下手,沈墨觉得不止被烫到的地方一片火热,全身都热气翻涌。头皮泛上一股麻意,开口便结巴了一下,“不,不疼了。”姜柠呼出一口气,“不疼了就好。”烫伤程度可大可小,沈墨这一小块烫伤应该只是一度烫伤,只要处理得当不会有什么影响,连疤都不会留。
这男人还真会做饭。顺着香味姜柠走过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哪知沈墨刚好端着两碗葱香面转身。“小心!”姜柠出现得太突兀,沈墨只来得及把碗挪开。动作太大,碗里的汤水洒了一部分到他手上。刚出锅的水洒在手上,立刻把沈墨的手烫红了一片。他将碗放到灶台上,没管自己的手,而是先去看姜柠有没有被烫到。
她自己戴了半晌没戴上,旁边伸来一只手粗粝的大手将手表给她戴上。姜柠抬眸,沈墨就那样低垂着眉眼给她戴手表。沈墨垂着脑袋都比姜柠高不少,就那样站在她跟前,有种杵了一座山为她遮风挡雨的感觉。见沈墨低眉顺眼的给她戴手表,想到刚才自己那莫名的小情绪,姜柠突然觉得自己挺白眼狼的。人家给她找到想要的房子,又给钱,又给买东西的,她竟然还闹情绪。“好了。”沈墨给她戴好了表,看着她如玉似的手,又去看她的表情,“好看。”
姜柠,“不买了。”这话听着,有种在赌气的感觉。姜柠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她这是突然把自己带入沈墨妻子的角色去了。任何一个女人,在得知丈夫认识别的女人或许还跟那个女人有不菲的关系后,都不可能不生气。但她以后会和沈墨离婚,这情绪好像带入得有点宽了。甩甩脑子里的思绪,情绪收得极快。她现在还穷光蛋一个,哪里戴得起首饰,她道,“再买我就真还不起了。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护肤品什么的。难道他以前有别的喜欢的女孩子?甩掉这些思绪,不管有没有,都跟她无关。姜柠莫名奇妙的觉得心情有些浮躁,沈墨主动提了,那她就去看看。她早看不惯身上这乡土气息浓重还土不拉几的衣服了。回到百货商城,沈墨带着姜柠直接上了三楼。姜柠看他这么驾轻就熟的,也没问保安。很明显,他对这一块还挺熟。三楼是专卖服装的,从里到外,不同品牌的衣服,能让人看花了眼。
沈墨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这两日的辛苦疲惫一扫而尽。看到她高兴,就不枉他叫了钱峰和杨征途一起把院子收拾了一番,弄了秋千,还砌了一个水池。沈墨带着姜柠把整个房子的布局看了一下,左边是一棵大树和一个比堂屋稍矮的小屋,树很大几乎能覆盖住左侧整片空地,夏天的时候很适合纳凉养花。右边门口角落处被沈墨改了水池,水池旁的泥土地看着肥沃蓬松,也可以种花种菜。
唐诗瞥他一眼,“厨房有新买的醋,你要不要去喝点?”秦峥又撇了撇嘴。唐诗一脚踹过去,“去给陆彦辞打电话,说治疗时间在下周一,地点定在金鹤园,并且只准秦以沫一个人前去。”**陆彦辞敛眉,“一对一?”“对,说除了患者,她不见其他人。”江旬说:“我查了一些,她询问了一些,过去经她手治疗的人,确实有这个说法,并且治疗的时候,就连患者,其实都是见不到她的,要么是悬丝诊脉,要么就是戴着银色面具,总之几乎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看着追踪器上的红点,陆彦辞黑眸微眯,“唐诗,幕后主使,最好不是你,否则……”**唐诗以为陆彦辞又会跟上次一样,戒严整个医院,谁知这次竟然并没有。她很轻松,就离开了医院。唐诗没多想,只以为是秦以沫醒了。毕竟就算是昏迷之后再醒来,她体内的毒素,也不会减少半分,不仅如此,还会比之前,更难熬。陆彦辞对付秦以沫,已经分身乏术了,又怎么有功夫管她。
原来不是不碰,而是不想让她,被人诟病。唐诗想到了,有次去公司,给他送落在家里的文件,他的那些员工,误以为她是保姆,他从头至尾,没有半句解释的画面。结婚三年,他从未想过,给她这个妻子,半点该有的尊重,却处处维护秦以沫……唐诗也不想对比,但是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不自控。真是吃饱了撑得,来看这种无聊的戏码,等下找个机会,赶紧撤。机会还真是说来就来。
正骂的起劲,手机被骨节分明的大手夺走。抬眸看去,“哥,秦以沫那个贱人说,嫂子要跟你离婚?”陆彦辞冷脸,“注意你的教养。”“我的教养,给狗都不给她,你快点回答我,嫂子是不是要跟你离婚?”“与你无关。”黑眸沉了沉,“你该关心的是,你明早的考试。”说完,转身。陆妍妍追上去,“怎么就与我无关了,她可是奶奶的救命恩人,当初要不是她救了奶奶,咱们两个早就成了孤儿了。
不得不说,还是单身好!男人这种生物,有多远滚多远。机场,唐诗远远的就看见了,秦峥等在那里。“这边……”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陆彦辞?看着被一群人,簇拥着往这边走来的陆彦辞,唐诗赶紧背过身身去。又是一个,没看黄历的日子。不是怕他,而是不想见他罢了。相信他也并不想看见她。未免两看两相厌,唐诗去了洗手间。陆彦辞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唐诗的影子,“你确定,她是这一趟航班?”
过去三年,多次陷害。一直忍耐,不过是因为,她是陆彦辞的最爱,现在……爱谁谁!再则,这是她欠她的。绑匪面前,要不是她护着,秦以沫这条狗命,根本就等不到陆彦辞的搭救。看着因呼吸困难,脸色涨红,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的秦以沫,唐诗眸中的杀气更浓。只要再用点力,秦以沫这条小命,就算到头了!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距离不近,一般人根本听不见,但是耳力极好的唐诗,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攥紧了手中的匕首,看着停在码头被阳光照耀得金光闪闪的船,眼底透着不甘。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十步,九步,八步……五步,四步“轰——”谢槿宁的匕首都举了起来,却被码头上一声巨大的声响打断,那队官兵也被声响吸引了过去。“谁打的本官爷!”“还有谁打你,你就是想乱抓人回去交差,还把我货弄倒了!”原来是一个官兵在逮人的时候把旁边垒好的货物弄倒了,这会双方矛盾激化,陷入了更大的争执当中。
王二婆见谢槿宁这般躲避,心中已然笃定这人就是谢槿宁,她一晚上积攒的怒气当即就爆发。她一边往草堆里去抓谢槿宁,一边高声喝道“你个贱人原来在这!来人啊!”她绕到草堆后面,一道白纱突然遮住了她的视野,紧接着,她看到了斗笠后面的谢槿宁,高喊道“来人啊!我找到这个……贱……”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发出如裂帛一般撕裂的声音,甚至连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完。王二婆只感觉到喉间一阵腥味,发不出一丝声音,而后就是剧烈的痛意传了上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竟然被一把匕首捅穿了。
“与你无关,你只管拿最好的出来,若是有我相中的,钱不是问题。”那店主是个老油条,对着谢槿宁说“客官好大的胃量,我这店铺开了二十年,自然是有好东西的,可这好东西自然是稀世珍宝,若是只有这两张银钞,我可是不愿割爱的。”眼下已是巳时,距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谢槿宁不想再拖,但见这店主是个滑头的,只能和他拉扯一番。“你这是看不起小爷?拿!爷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
谢槿宁也不疑有他,觉得祁晏安说得对,便收下了白玉簪“好。”她行动力极强,没等祁晏安想好是否就要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去,她就往阁楼下面去了,像只身手矫健的狸猫一般。祁晏安放谢槿宁这么一走,最坏的结果要么是她自己跑了,要么就是她泄露了他藏身之处,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之地。祁晏安靠着窗户,看着谢槿宁远去的背影,合上了眼眸。“你最好不要背叛我。”祁晏安一直靠在窗边未动,闭目养神。
祁晏安正端坐于黑暗中,目光却是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她回想起前世种种,终归是自己对不住他,心下思衬了良久,终是咬了咬牙,走到了他身前。祁晏安坐在出口的地方,这会以为谢槿宁想跑,他玩弄着手中的匕首,懒散道“姑娘想……”“你和我一起走吧。”谢槿宁打断了祁晏安的话,也让祁晏安愣了愣,手中的匕首停在了半空中。他抬眸看向谢槿宁,目光带着探究,而谢槿宁也任由祁晏安这么看着,并且还端坐了下来,让他不用酸着脖子抬头。
王二婆置办的铺子便开在兰溪镇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夜里,街上铺子都已经关门,谢槿宁凭着记忆找到了王二婆开的衣料铺子,从一边的花坛里摸出了钥匙。王二婆铺子的伙计有个习惯,就是会将店铺的备用钥匙放在花坛底下。谢槿宁开了门进去,掩上门后,在铺子里找了套男子便装换上,随后又从兜里掏了根铁丝。上一世的她,在乡野待了十几年,日日遭受毒打,有了上顿没下顿,后来当了小妾,更是学了许多不入流的手段,其中就包括撬锁。
“糯米团子,萌萌小姐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了。”“那丫头脾胃不好,还是少吃这个吧。”郑婶儿一听来了脾气。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没好气的看过来。“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管的是不是太宽了点儿。”盛菀凝:……“你不过是刚请过来照顾几天萌萌小姐而已,能跟我一样吗,我可是照顾了萌萌小姐好几年的。”厨房里闹腾的声音太大,外面打扫的佣人都忍不住凑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