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若竹出车祸竟然是因为自己吗,青枫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我哥为了帮你报仇,成天熬夜的工作,然后前男友知道了为了报复他,一脚就把我哥踹倒了!我哥内出血了,内出血!你知道吗?!他晕倒之前为竟然还是想起给你写信,这些你都不知道吗?!”张若竹为了自己做过那么多吗?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青枫看着抢救室正在抢救的牌子,她惘然的蹲在墙角,双手扶住额头,不敢相信,这个少年竟然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自己又在干什么呢?不断的误会他,欺骗他。
青枫的独居小屋里青枫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张若竹,她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腿,然后就轻轻一使劲,就站起来了。张若竹明明这么轻松的一个动作,为什么张若竹一辈子也做不到呢,他又是什么感觉呢?青枫躺在床上,尝试不去控制自己的双腿,发现真的挺麻烦……“不对呀,我怎么又想起他了,青枫,你忘了吗?你以后不会再爱任何一个男人!这是你自己的约定啊!”青枫自言自语。
张若竹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回答道:“还是算了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还有什么事情啊?你不是为青报过仇了嘛。”王哥颇有些担心“刚才,你确定……没事吗?”“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会被人一脚踹死。我还要给青枫写一封信,告诉他梁丹的事情。”张若竹嘴上虽说没问题,但是被梁丹踹了那一脚后,身体到现在还是伴随着巨疼,但是张若竹还是忍受着。张若竹强忍着痛,进了书房,他拿起几张稿纸,唰唰写起。
郑玥收回了悬在空中的手,问道:“张总,这是……”张若竹苦笑道:“实不相瞒,我是一名截瘫患者。”郑玥啊的叫出了声,然后有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张若竹尴尬的笑了笑说:“抱歉,让郑总看笑话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就到这里好了,我来送您。”张若竹给坐在不远处的王哥试了一个颜色,王哥心领神会的将轮椅推了过来。
“哦,没事,相亲的事我自己再想办法吧,你注意身体。挂了,88。”张若竹感觉到陈芊芊这段话是强忍着泪说出来的,因为她的声音明显颤抖。挂了电话,张若竹心里不但没有好受,反而烦躁不安。张若竹连忙点了一根烟想缓解一下,陈芊芊的反应让他讨厌。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关心他?就因为自己残疾了,就需要别人的关照?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而且他有学历,有能力,他能为国家,为世界做出贡献。他不需要特殊关照!他不是废人!不是废人!
“住手!”正当青枫与那些男生们厮杀时,一个铿锵有力的男声从不远处出来,那些男生们看了一眼就纷纷逃窜。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慢慢走来,等到青枫看清了救她的少年时,她惊奇的发现那是一张何其帅气的脸庞。他五官俊朗,身材高大,眼神尽流露出无限的温情。他扶着青枫,从包里拿出了纱布和酒精,轻轻为青枫包着好。“你还好吗?”他用温柔而低沉的声音问道青枫看着这阳光般的少年,一瞬间就满脸通红,这感觉就如坠入爱河,无法回头。
只是越无咎却看着眼前炸毁的屋子,脸色陡变,忽然往屋中奔去,“糟了,那双鞋,宣铃的那双鞋还tz.B在里面……”施宣铃下意识就要跟着跑进屋,却被闻晏如一把拉住了,“不能耽搁了,施三小姐,先跟我去救人再说!”他另一只手扯过季织月,不由分说就将两人带离院中,头也不回间,只抛给越无咎一句:“越世子,我先将她们带去暗牢了,稍晚一些,我会派人来修缮这间屋子,你不用担心,一切损失皆算在朝廷的公账上!”
越无咎喉头哽咽,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点头,泪如雨下。他父亲已逝,母亲被囚,亲族上下皆惨烈覆灭,在这天地间孑然一人,踽踽独行,好不容易身边又多了一个她。他们少年夫妻,同生死,共患难,他在这荒凉世间又有了一个家,如果,如果连她都不在了……他只怕真的会心神崩溃,彻底疯掉,从此入魔!“小铃铛,你不要有事,不要扔下我,求求你……”他又喊出了那声“小铃铛”,在夜风中哭得无比伤心,直到一只手抚去他的泪水,少女有些慌乱,捧着他的脸连声道:
“你心善纯真,可我……却是个很小气的人。”越无咎终是放下了药碗,坐在了施宣铃床边,定定望着她,轻声说了一句:“宣铃,你不能对谁都好。”他拉起她的手,慢慢按在自己胸口,盯着她的眼眸,声音喑哑道:“我这里,会很难受。”施宣铃愣住了,掌心触碰着少年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一颗心的跳动,自己不知为何,竟也被一股莫名异样的情绪包围起来。烛火摇曳间,少年继续道:“幼时我父亲送了我一把宝剑,我很是欢喜,爱不释手,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剑,连饭都不想吃,可后来有一天,我的宝剑却不见了。”
越无咎第一时间来到少女身旁,却被她鲜血淋漓的胳膊吓到了,施宣铃刚想说“没事”,旁边的钟离笙已经直接开口道:“她替我挡了一钩子。”“什么?你居然拉她当盾牌,做你的替死鬼?”越无咎脱口而出,怒不可遏地瞪向钟离笙,钟离笙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赶紧“喊冤”道:“什么啊,是她主动替小爷挡的,我钟离笙还没那么下作,会拉一个女人挡在我前面!”“宣铃怎么可能主动替你挡?”
唯有这样,她才能多向老天爷借一些时光,多陪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一些。她希望他长成一个铁石心肠,绝情断爱,无坚不摧的大人。可她的孩子竟那样像她,情深而执着,无论她对他如何冷若冰霜,如何残忍万分,他依然捧着一颗最炙热的赤子之心,像幼时那般,一心一意,无怨无悔地爱着她。多么可悲,又多么讽刺啊,懵懂孩童嘴里说的“一辈子”,究竟能有多远呢?这冷冰冰的世上,前方那条未知的路,他终究得一个人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