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梦、腿上的破掉的蕾丝、洗床单……忽然间,这些东西好像被串了起来。这些东西都证明了,昨晚可能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她脑子轰的一下炸开,脸迅速红了起来!大哥,他…………但让,路招摇失望的是,之后的宋砚声又和一样,没有提过这件事。路招摇心里抓耳挠腮的,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直接问他,你不是对我干了不该干的事?路招摇试过委婉地问他,那天晚上。可宋砚声,却温和清正的说:“那天晚上,你睡的很香。”
但,细看的话还是有些区别的。她的一些衣带子散开了,应该是睡觉的时候蹭开的。不过,腿上的蕾丝怎么破了?路招摇不疑有他,应该是质量太差。路招摇想起了什么,连忙拿起手机。昨晚,宋砚声在她发消息的十分钟后,就回复了她:【好。】所以,昨晚宋砚声来过她的房里?
他和招摇什么时候到了这般陌生的地步,明明他们一起长大,比谁都亲密无间。他们不该是这样的……“招摇,雪儿肚子的孩子是个意外,我不想要的……”宋寒彻之前就想和路招摇解释,奈何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这会儿见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释。他怕解释晚了,他和招摇就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们的孩子是什么事,跟我没关系。”路招摇懒得听宋寒彻说话,转身离开。宋寒彻眼眸一紧,就想去追:“招摇……”
虽然爆出来不到十分钟,就被压了下去,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看什么?”路招摇正边吃着草莓边吃瓜呢,头顶上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她抬头就撞入一双漆黑的眸子里。路招摇大大方方的展示给宋砚声看。宋砚声只扫了一眼,视线便落在她的身上。“你还关心,他们的事?”他突然发问。路招摇吃东西动作一顿,突然感觉周围的气压低了下来,她赶紧道:“吃瓜而已。”“宋爷爷把他们都到大厅了,应该是在商量孩子的事,你想去看看吗?”
“大哥。”“嗯?”路招摇拉着他的手,抿了抿唇:“大哥,以后你有我。”宋砚声心尖像是被撞了一下,他嗓音哑的厉害:“好。”他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路招摇连忙退出来:“刚擦了药,你身上还有伤,会痛。”宋砚声却反常的没松手:“等会辛苦,夫人帮我再擦一下。”痛才好,痛才证明这是真实的。……距离祭祖还有三天。路招摇这几天除了练舞,便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宋砚声身边。这期间,除了宋老爷子来看过一次之外,宋家人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宋砚声。
宋砚声按照她平日里护肤的步骤,帮她擦着水乳和眼霜。粉白小脸看着比平时多了几分幼态和清纯。宋砚声压下眼底的浓色,克制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绵的吻。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屏幕亮起。【宋爷,韩雪儿找到了,她正在联系各大媒体,需要阻拦吗?】
他一直以为自己强大到足够让简檬无法离开,可是回过头来,离不开简檬的一直都是自己。他面对着爱了很多年的人,总是不愿意低头,却不知道自己每一次的冷落中,伤的都是简檬的心,等如今回过神来,突然只剩下他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已经被自己弄丢了。视线中忽然亮闪闪的闪过什么东西,他急忙起身过去,半跪下用手去够,拿出来够才发现是蒙了尘的戒指。简檬的戒指。他们结婚的时候买的,自己的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一直挂念着要给简檬买一个新的。
他看到那副纤瘦病弱的背影,仿佛已经被这些年以来的琐事和痛苦压弯了脊背,看上去不堪一击,摇摇欲坠……“简檬,刚才是我错了,你别闹了,我就当你和林晨阳什么也没发生,我也尽快和林卿离婚,带你去结婚,去旅游……”“不需要了。”简檬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季景安,云淡风轻的开口:“就当,都是假的吧。”“什么假的?那么多年,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都是假的?我知道你生气,你怎么解气怎么都可以,但是别离开,简檬,你离不开我你知道。”
其实没有什么要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她还暂时没有脸去九泉之下见父母,起码要自己好好的活上一段时间。林晨阳看着她终于回来了,心里宛若大石落地。他把今天的药给简檬吃掉,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微微尴尬,等简檬躺下后他才说:“刚才我说喜欢你……都是为了骗你回来的,你可别当真,你要是被我感动的话,治好病再以身相许吧!”简檬笑了笑,她从没当过真。林晨阳不折腾了,季景安却没安稳,他不停的给简檬打电话,发消息。
清清冷冷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简檬搭上出租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就像是坏掉的录像带。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这里了,这里承载了他和季景安之间所有的美好。似乎就是从这里离开开始,他们之间开始回不到了。简檬回到这里,企图找到一些什么。房东还是当年的房东,只是老了一些,她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简檬,怎么也不能把面前憔悴的女人和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联系到一块。
只是简檬,和他遇到的人都不一样。林晨阳开车带简檬回了医院,他小心翼翼的抱起熟睡的简檬,听见了她睡梦中微微的啜泣声,不由轻轻的拧起眉头。林晨阳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病床上,临走的时候近距离的观察了简檬一会儿,就看见她柔和的眼尾和红润的嘴唇,忍不住的触碰了一下。就像是一只病殃殃的小猫。——简檬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恢复意识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回家。
*有了顾川的帮忙,林晨阳总算不用一个人白天晚上的往这里跑照顾简檬,但他担心大过舒心,只要大学没课就往这里跑。明显顾川更懂得照顾人,简檬什么时候冷,什么时候热,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他都熟记于心,但他可以发现,简檬和林晨阳在一起的时候,笑的更多一些。顾川其实前天来找简檬,更多的原因是想告诉她季景安要结婚的消息。但他看到简檬进了抢救室生死未卜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个地步,她知不知道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是徒增悲伤。
宋谨弋眸色定定看着电脑。下一秒,拿出手机拨通了明语夕的电话,指尖带着一些不可察觉的颤抖。可电话里响起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他退出来,再反复确认了,这是不是明语夕的号码。一向冷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宋谨弋站起身,驱车回家,径直向明语夕的卧室走去。十多年来,他一次也没有踏足过这里,给了明语夕足够的个人空间。他第一次看到卧室的全貌,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之后的日子,她都在收拾行李。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离开前的最后一天。黎君考上华北大学,两人天南地北,再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临行前约了一顿告别饭。黎君拉着她的手泪眼汪汪:“你明天就走了,再见到你就得等到过年了。”明语夕也舍不得她,抿唇坦白道:“黎君,我过年也不回来了,但以后有机会再见的。”黎君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都忘记了伤心。“语夕,什么意思?过年不回来那你要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小叔知道吗?”
明语夕抿了抿唇:“谢谢你,小叔,我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宋谨弋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江雪清打断。“好啦,还有这么久开学你就开始操心了,不是还说要给我买手链吗?我们快去吧。”江雪清亲昵挽住宋谨弋的手臂,跟明语夕告别,“语夕,我们就先走了。”明语夕轻轻地说:“再见。”之后,她把东西买齐,再寄出去,在外面随便吃了晚饭才回家。晚上八点了。宋谨弋在厨房洗碗,江雪清见到明语夕回来,笑眯眯地拉着她坐下。
可她不是置气,是真的没有做过的事,就不能承认。又过了一天。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明语夕蜷缩着,那碗饭菜早就冷透了看起来毫无食欲。又传来敲门声,这回是江雪清。她端着一大碗冒着热气的汤,笑脸吟吟:“语夕,吃点东西吧。你不吃东西,难道想绝食吸引谨弋的注意吗?”明语夕一愣,看向江雪清的脸。她的笑容格外刺眼,可让人觉得面目可憎。明语夕不可置信的问:“是你?猫是你杀的?”江雪不答反问:“你不觉得你的存在很影响我们吗?谨弋也很为难的。”
明语夕惊恐的后退,身后传来宋谨弋的冷笑声:“你还不承认吗?”明语夕不可置信道:“你觉得是我?”“门口的监控我看了,根本没有外人来过,不是你,难道是雪清吗?”宋谨弋语气及其失望,“明语夕,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摊开讲,你为什么要对一只猫下手?”刚才宋谨弋打她时她只是懵,此刻眼泪一下就溢出,连同刚才的委屈。明语夕喉咙酸涩:“小叔,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相伴十年,她连路上的毛毛虫都不敢踩。
明语夕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可爱。”从前,她也捡到过一只猫,想带回家养,宋谨弋却说有洁癖送走了。“所以我看谨弋的洁癖,也会为我改变的。”江雪清说着,把猫抱进怀里使劲揉了揉,夹着嗓子问:“我说的是不是啊,周末。”明语夕在一旁静静看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例外,江雪清大概就是宋谨弋的例外。宋谨弋会自动为江雪清降低标准。明语夕眨了眨眼睛,藏住眼底的一抹伤心,回了房间。……
急躁的汽车喇叭声扯破巷子里的静谧。一辆改装车从巷口冲了进来,一路磨蹭着巷子矮墙,直往神之超市的方向来。“嘎哈!嘎哈!”嘎哈大声嚷嚷,跑进店里通知宋与青。原本躺着的小肉包站了起来,进入防御状态。淶宋与青不明所以,被嘎哈拉到门外。刘小娜心里一紧,抛下手中的物资,也跟着跑去门口。竹叶沙沙作响,似有狂风吹动。宋与青眼睁睁看着那辆冲进巷子里的改装车,在矮墙之间碰撞。再好的防护装置,此时也成了摆设,让改装车看起来如同游乐园的碰碰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