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力气哪有成年人大,一下跌坐在了地上,黎乐颜拧下蓄水容器,尽数倒在了小孩的身上。小孩哭着跑了,秦兆川目瞪口呆,平时温柔友善的黎乐颜,还有这样的一面。黎乐颜看出了秦兆川的惊讶,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男朋友被污蔑了,我当然要为你出气。”说着,黎乐颜又看了宋时染一眼:“不像某位有洁癖的人,这种时候还扭扭捏捏,什么都不能做。”宋时染脸色更难看了,黎乐颜说的没错,她刚刚也想要上前,可看到那个小孩浑身脏兮兮的,还是犹豫了。
黎乐颜看着略微亲密的两人,笑容淡了一分。“李奶奶,我回来看看外婆。”李奶奶点点头:“我们潞水镇就只有一片墓地,上次你女朋友还来看过。这次打算和女朋友待多久啊?”他还把宋时染当成是秦兆川的女朋友。黎乐颜听到这话,笑着牵住了秦兆川的手:“李奶奶,现在小秦的女朋友是我。”李奶奶尴尬道:“哎呀,小秦太久没有回来了,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换了女朋友。”“没关系,现在认识也不迟,我叫黎乐颜。”
她回到家,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房间,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秦兆川并没有说自己离开的原因,宋时染只能自己猜测。她和秦兆川朝夕相处这么些年,也能从他的表情里读出情绪。那时候秦兆川的表情,就在说:“我累了。”那这一次,秦兆川会在知道一切后,露出那个相同的表情,然后再次消失吗?宋时染不敢继续想下去。她早就想过,比起秦兆川消失在她的世界里,遗忘她,她更宁愿秦兆川恨她。于是她没有再说下去,秦兆川看着她沉默的样子,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内心悲愤的火几乎把他点燃,他站起身,就要拽宋时染的领子:“你说啊!”
秦兆川合上日记本,上班的时候,再去问问宋时染吧。周一,秦兆川去上班,刚进鉴定所,看见宋时染走出解剖室,脑袋忽的抽疼。他冷汗直流,不得不扶着墙蹲下。宋时染快步上前扶着他:“去休息会儿?”秦兆川根本没听到宋时染说了什么,脑海中的记忆像是一团乱麻,无数片段闪过,却又很快消失,终于,他捕捉到了其中的一幕。秦兆川眼眶发红,拉住刚刚走出解剖室的宋时染,声音发颤:“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兆川的身体也诚实地给出了反应,他不依不饶:“那以后呢,你能说一辈子谎话吗?”黎乐颜没有发现秦兆川的异常,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难道你要我和他们挑破?”“怎么不能挑破,难道我们要挂着这个谎言生活一辈子?”黎乐颜第一次收起了脸上的温和,眼里也有些怒意:“你想挑破你去说啊,让这顿晚饭不欢而散,我们家鸡犬不宁,这就是你要的吗?”秦兆川是第一次见到发火的黎乐颜,他怔怔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忍不住给黎乐颜发了条信息:“乐颜,你会要我辞职结婚吗?”过了一会儿,黎乐颜才回复:“当然不会,我会支持你的每一个选择,包括工作。”秦兆川不安的心这才稍稍安静了一些。与此同时,宋时染回到家,门口的灯光照出一个男人的影子。宋时染有些恍惚,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下图,到家门口的时候,秦兆川总是走得比她快,却总会站在门口等她。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宋时染不自觉地开口:“兆川。”
她说话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段言卿心口有些疼痛。“你也一起保护安安不行吗?”如果可以的话,她怎么会不愿意呢?沈星意不想说起这些事情,“我累了,你出去吧。”“我在这陪你。”段言卿直接在边上坐了下来,手伸向沈星意时,被她惊恐地躲开。停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下,又忽略掉心中的失落,扯出一抹笑来,“睡吧。”沈星意觉得胸口闷闷的,想要戒指上卫生间的理由去缓口气。刚掀开被子下床,整个人就瘫软在地,直接倒了下去。
“言卿,我好疼......”娇软的声音却没能让段言卿对她有半分怜惜,声音也越发的冷漠。“这还只是刚开始!疼的还在后头呢!”沈星意坐在病房抱着安安,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妈妈,那个阿姨怎么哭了?是不是爸爸罚她了?”安安满脸疑惑,刚才走廊外传进来的声音太过凄惨,好像经受了非人的折磨一般。沈星意一直都很清楚,段媛媛对段言卿来说意味着什么。以为她是杀人凶手时,他恨不得她立马去死。
“滚开!”声音越来越近,病房的门‘砰’一声被踢开。沈宛月在看到段言卿的那一刻,气势汹汹的模样瞬间消失,眼里的泪珠落了下来。“言卿!”她跑到段言卿面前,没他反应过来就一把把他抱住。“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都快疯了!”“滚!”段言卿掰开她的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推开了她。沈宛月愣愣的看着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为什么你突然这样?是不是沈星意跟你挑拨了什么?”
她现在这样段言卿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热热的,走过去摸了摸安安的脑袋,柔声安慰,“我不会把你和你妈妈分开,我会和妈妈一起爱你,一起带你去游乐园。”安安还是不肯相信,小小的身子缩在沈星意怀里,“真的吗?”“当然是真的,爸爸很爱你,也很爱妈妈,我们一家人不会分开的。”虽然知道,这是一种奢望,但段言卿还是忍不住描绘出这美好的一幕。稚嫩的小脸上全是惊喜,转头右看向沈星意,“妈妈,是真的吗?”
稚嫩的声音像是一只手一样将沈星意的心攥住。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离开女儿,再也无法陪伴她,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说话时,声音带着鼻音,“那妈妈今天晚上陪安安一起睡,好不好?”“好!”安安开心极了,“妈妈你给我讲故事好吗?!”沈星意点头,看着女儿眼中的温柔带着伤痛,“好,等睡觉的时候妈妈好好跟你讲。”现在,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孩子。“安安,你不是一直很想你爸爸吗?他就是你爸爸。”
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段言卿的肩膀,然后走开。段言卿看向病房里,沈星意正躺在床上,被对着门口。被子微微隆起,显得她格外瘦小。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为什么老天要开这样的玩笑?“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不能死......”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她平安无恙。
顷刻间,傅斯远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攥紧了手中的书,脚步也顿在原地。“斯远,怎么了?”周晚妍顺着傅斯远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叶南倾那张清冷的脸时,没有再继续开口。傅斯远只沉默了片刻,便立刻回过神:“没事,走吧。”说完,他继续往前走,走到叶南倾身边时,他甚至往旁边绕了绕。就好像她是什么不能碰的脏东西一样,对她避之不及。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动作,可叶南倾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瞬间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意。
她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走遍了法国大大小小的城市,找了私家侦探,甚至是登报,都没有再捕捉到一丝关于傅斯远的踪影。但因为傅斯远曾经的那句话,还有那条微博,她留在了巴黎。她想再见他一次。哪怕是刻舟求剑,哪怕希望非常非常的渺茫……两年后,美国波士顿。叶南倾因为学校安排的交流任务去到了哈佛。她手上拿着相机,站在哈佛的校园里,一边走一边拍照。就在这时,镜头里忽然闯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到最后,竟只剩下满满的疲惫:“既然你真的无法接受我和你父亲在一起,我可以和你父亲离婚。”一旁沉默的叶父骤然转头,看向傅母。她神色认真,并不是在说气话。“但是斯远……他已经承受了太多本不该是他承受的。”“算阿姨求你,看着阿姨也用心照顾过你的份上,你别再找他,也别再联系他了,你放过他吧!”“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话落,叶南倾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锤了一下。
真的是她的母亲,跪着求傅阿姨嫁进来照顾他们父女的……叶南倾抬起手,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此刻,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没有相信他,甚至一次次欺负、羞辱他。这段时间,她到底都对他做了些什么?让他流眼泪,在他挣扎着想要逃离的时候,一次次将他拽进深渊,把他推到绝望的境地!悔意和痛意一瞬间蜂拥而至,几乎要将叶南倾整个人吞噬。此刻,安静的客厅里只有傅母的啜泣声。她紧攥着手上的信封,那是傅斯远离开前给她留下的信和照片。
叶南倾也听见了,连忙掏出手机点进去。因为慌乱,她的手机差点跌落下去。很快,傅斯远昨晚录好的视频就从不同的手机中传出声音,交叠在一起。那些所谓的真相也被一点点揭露。在场的所有人,也一点点变得沉默。叶南倾看着视频中的傅斯远拿出的每一份真相,心脏彻底坠落深渊。直到刹车声打破这一片寂静。好几辆商务车停在别墅门口,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下来道:“请问这里是傅斯远家吗,我是北大招生组的。”
傅斯远停住了动作。所以妈妈是要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任由他受到欺辱吗?想到上辈子的死状,良久,他红着眼扯出一个笑。“我知道了,妈,结婚娶媳妇这种话就别说了,你想要的幸福,我祝福你!”在之后等待出分的时间里,其他人都在聚会旅游,放肆玩乐,只有傅斯远独自一人四处跑准备出国的资料。叶南倾也破天荒的消停了许久。办留学签证那天,因为他拿着8.5的雅思成绩和哈佛特招的录取,一切办得很顺利。
秦慕辰薄唇轻勾说道:“别的女人怎么样和我没关系。这世上能配得上跟我有关系的,只有一个女人。”苏莫浅的心提了起来,他喜欢的是谁?“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苏莫浅。我秦慕辰只喜欢这一个女人。”苏莫浅小脸“刷”地红透了,低着头不敢看他:“真、真的?”话问出口又有些纠结,她怎么能这么开心,他们的关系……。“真的,吴媚追着我,是为了合作。”“……”苏莫浅想起那女人手里确实拿着资料,觉得秦慕辰的话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