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连生欲言又止,显得拘谨又无措。这是他第一次量尺寸,紧张到四肢僵硬。“没事,就是量个尺寸。”陆冉冉好言劝慰。她理解连生现在的感受,从出生就一直和钟伯困在马厩那一尺见方的地方,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很快量好了尺寸,陆冉冉又让掌柜的找了几套合适的成衣,明天就要上,学堂,也备两套现成的换洗,连声之前的衣服,满是钟伯蹩脚的布丁,会让人笑话的。
“我也知道有四个哥哥在,陆家的事情轮不到连生操心,但是让他念点书总归是好的,要是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还以为爹爹苛待庶子庶女,说陆家家风不正呢,这样,四郎想提携哥哥们也有心无力啊。你看魏公子,明明中了举人,因为德行有亏不是连官职都没了。”陆冉冉说得情真意切,字字句句都是替陆家着想呢。陆远山听说要让四郎提携自己儿子,还有什么不答应的,立马拍板,“不就是让连生上学吗,爹爹明日就安排他去书院。”
陆冉冉轻轻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挑眉道,“三嫂真是好眼光,我义母非要送我几匹蜀锦,我没收,她老人家就直接将布料送去锦绣坊给我和义姐做了好几身衣裳。”“原来是安定侯夫人送的,难怪了,你这珠宝都是今年时兴的款式,想来也是安定侯夫人送的吧。”陆二嫂一脸艳羡打量着陆冉冉。陆冉冉边随意扒拉着手上的镯子边说,“簪子是婆母赏的,耳环是大嫂送的,镯子是二嫂送的,玉佩是四郎给的,他们还送了我好些东西,我素净惯了,只浅浅地戴了几样。”
陆远山说完,摇着扇子感慨不已,“真没想到陆冉冉还有这个造化,月柔,以后你面上可要对她客气点儿,等你哥哥们都出息了,爹爹也再往上走走,自然有你风光的时候。”陆月柔自然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有陆家蒸蒸日上,她在江家才不会被小看。她果然一门心思缠着江景睿,只想早些生个孩子傍身。那厢,陆家派人来接陆月柔和陆冉冉,说是陆老夫人突然发病,甚是凶险,只想见见两个孙女。
“冉冉,你怎么来了?”唐夫人面露感激。陆冉冉朝唐夫人微微颔首,一脸正气地说,“唐夫人,知秋是我挚友,有人红口白牙毁她名声,我岂能坐视不理。”陆冉冉顿了顿,接着说,“说起来这事儿也怪我,我知道知秋爱竹便邀她去雪竹居赏竹,路上正好碰见魏公子与一女子在院门口卿卿我我,我气不过,想要去找他理论,无意中听见魏公子想要在大婚之日逼知秋服下绝子药,以无所出的罪名将那外室迎进府。
她还说愿意出家为尼,只要魏家善待她的孩子就成。她这一番话完全把魏同舟变成了受害者,有些耳根子软的,都在替魏同舟喊冤叫屈了。魏夫人是没想到白蕊还有这般谋算,当即就摸着眼泪说,“我那可怜的儿子,吃亏就吃亏在太心善,亲家母,这事说到底是个误会,这孩子知秋容得下,我们就养在府里,容不下,就送到乡下老家去,我们定然不会亏待知秋的。”安定侯满脸怒容,“那外室和她的孩子要怎么安置是你们魏家的事情,今天这婚我们是退定了。”
果然,远远的就见拾月家一片狼烟洞地,整个院子都被烟给遮住了。拾月脸色瞬间大变,她二话没说撒腿就往家跑!何立轩也神情一凛,大步跟了上去。江栋和叶朴安跟在二人身后,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担心。毕竟这事儿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干的。除了于初夏再也不会有别人!于初夏没有过在河边洗衣服的经验,生疏得很。偏偏要洗的衣服又很多,旁边还有白倩俩人叽喳个没完。
不过她并没有多说,还好心的安慰了句:“回去拿针挑破,涂点草木灰就好了。”何立轩听了这话顿时大吃一惊。一向冷静的脸差点裂开了!他几乎是嗖的一下就把手背在了身后。一副生怕拾月会抓着他手硬往上撒草木灰的样子。拾月简直要被这人给逗笑了!当她真有闲工夫管他啊?客气话都听不懂,憨乎乎的。她在心里哼了哼,却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率先背起筐引着仨人往山下走。
拾月从地上爬起来,望着三人说道。江栋不能置信地瞪圆了眼。叶朴安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叶朴安用手指了指那土坡:“这又不是你家的,这片山都是大队的!凭什么挖了要分你一半儿?”拾月张口正想反驳。“可以。”何立轩已经快速说道。
有了在团购群里赚的那些钱,加上还有一袋大米作为存货,拾月终于有了点底气,人也就没那么抠搜了。她从小屋里拿出了半盆红薯干,想了想又舀了一勺玉米面,然后出了屋。因为家里烧炕,所以炉灶里的火是不灭的。她挑旺了火苗,将炉子上温着的水烧开,然后把玉米面和红薯干都下了进去。“就只有这些了,你们凑合着吃,饽饽我没有蒸,等于知青回来让她蒸吧。”拾月说着打开碗橱,从里面拿出自己做的泡菜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