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傅淮野都找遍了,依然没有任何宋颜的痕迹。闻声而来的老管家看着他慌乱失神的样子,终于能把那句堵在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了。“先生,您为什么会答应和夫人离婚呢?”离婚?听到这两个字,傅淮野只觉得一阵地转天旋。他从没有听到宋颜提起过这件事,为什么大家都认定是他要离婚呢?他在脑海里拼命回想着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试图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咖啡厅里圆圆那奇怪的举动,没来得及细看的机票,今早她说的那些意味不明的话……
小保姆那双清澈的眼睛蓦地睁到了最大,慌里慌张的道起了歉。“对,对不起先生,夫人搬走之前教过我怎么煮汤,但我没记下来,你稍等片刻,我马上给您熬新的。”这一段话里,傅淮野只听到了四个字。搬走之前。他那颗嘭嘭跳动的心直直往无边黑暗的湖底坠下去。“什么时候搬走的?”“今天上午,您出门之后。”
听到苏琦瑶朋友口无遮拦说的这些话,几个兄弟肝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他们咽不下这口气,挤着人群就冲了进去。一个去关音乐,一个去开灯,其余人直接跳上舞台,把正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围住了。这突然的变故,打破了现场热络的氛围。回过神的苏琦瑶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闯进来的几个人,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四下环顾一圈,没看到傅淮野后,她微微松了口气,冷着脸看向这帮不怀好意的人。“你们怎么知道这儿的?我又没邀请你们,你们过来干嘛?”
“夜哥,有些事情我早就听到风声了,实在是憋到了板上钉钉,才想着告诉你,等会你要是看到了什么,也别怪兄弟我,我是真的为了你好。”一群人都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亲兄弟,听到他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傅淮野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迟疑着,抬起了手。门一推开,酒吧里的场景一览无余的展露于人前。五光十色、灯红酒绿的大厅里,所有人都沉浸在震耳欲聋的dj音乐之中。
毫无畏惧,也绝不退缩。许是被她这份坚定感染到了,傅淮野那颗死寂一片的心,又生出了一些破釜沉舟的勇气。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新娘的名字。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用余生善待戴上他戒指的枕边人。绝不辜负,她在他人生最黑暗时刻,伸出来的这只手。
提起小时候的事,傅淮野很快就把其他事情抛诸于脑后了。等到中午,苏家人来接苏琦瑶出院,一看到他,立刻道起了谢。傅淮野连忙还礼,语气谦逊无比。“瑶瑶会受伤,和我脱不了干系,照顾她是我份内的事。”听到这话,苏琦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都说了,我的伤和你没关系,时夜,昨天我都叫叔叔阿姨过来说清楚事情经过了,你不要总把罪过揽在自己身上好不好?”苏父闻言,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小老头在一旁打量了一会池逸琛后,问傅秋怡道:“女娃子,那是你男人?”傅秋怡疑惑地看着小老头,虽不明白他问这做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他腿骨受伤后没有医治吧?你把那牛杂给我,我帮他治腿。”“你是大夫?”傅秋怡怀疑他是在医馆听见了他们和医馆那大夫的对话。“老夫可不轻易给人治病!”小老头傲慢道:“他这腿除了老夫,这天下可找不到第二个人治。”傅秋怡越发不相信他的话了,“刚才仁心医馆那大夫就说他会重新接骨,还说天下没第二个人会治呢,你就吹吧!”
但她只是看过,并没有自己操作过,她不想冒险把这些河蚌弄死了。她得找个时间,把河蚌放进空间里去养着。这个机会对于傅秋怡来说倒是不难。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傅秋怡就醒来了,打算提着水桶出去装个样子,却不想刚一动,池逸琛就跟了上来。傅秋怡眨了眨眼,不解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去方便。”池逸琛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水桶,明显不太信的样子。傅秋怡小声解释道:“这些河蚌都和昨天开出来珍珠那河蚌长得一样,我怀疑里面有珍珠,我去方便后再顺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开河蚌,免得万一开出珍珠别人见了眼红。”
虽然已经吃过晚饭了,但白天抓了那么多河蚌,傅秋怡打算搞点烧烤。所以何秋娘和胡丹桂吃过饭后,便拿着工具继续开河蚌。傅秋怡见何虎小小年纪,也跟在何秋娘身边帮忙,顺手就将竹筒饭给了何虎。这竹筒饭是用糯米加香肠做的,其实做得并不多,所以几个下人都没有。何虎接了竹筒饭,忙给傅秋怡道谢。傅秋怡心里满意,这才是吃她东西该有的态度嘛!哪里像陆家二房那些人,白吃她的东西就算了,还骂她,她才不给她们吃呢。
“你个恶妇,难怪大堂哥不喜欢,你看看你,长得丑,心还坏!你活该,活该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他的心。”陆知宜抱着腿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傅秋怡咒骂道。傅秋怡又不是原主,她才不稀罕得到他的心呢!她看都懒得多看陆知宜这个蠢货一眼,对陈氏与陆怀韫道:“以后不要再让小孩子过去要东西吃了,再过来,我也是不会给的!”陆知宜捂着腿,气愤道:“凭什么?你管得着吗?我们又没有找你拿!”
简直和她小说中看的灵泉效果差不多。当然,没有小说里讲的那么夸张就是。什么立刻恢复伤口,洗筋伐髓,瞬间变成大美女是没有的。但长期食用,确实能改变人的身体,治愈一些沉疴痼疾,也有一定的美容作用。她最近照镜子,明显觉得自己皮肤变好了很多。比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皮肤白嫩了一些,也细腻了许多。不过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不会那么快。当然,这样傅秋怡反而更满意。要变化太快,她还不敢随意使用空间里的水呢!怕被人发现她的小秘密,把她当妖怪什么的。
看到梁嘉珉回来,她赶紧将锅里的糕点交给梁嘉珉,扭头走了。梁嘉珉挥着手里的鞭子,一脸的凶恶道:“滚滚滚!要讨吃的到官府去讨,我们这办着差事,没多余的分给你们。”几个妇人给吓得一抖,身旁的孩子都害怕地哇哇大哭起来,几人赶紧带着孩子躲开了。官兵的凶恶,傅秋怡的冷漠,让跟在队伍后面的难民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跟下去。他们之所以跟在流放队伍后面,一个是实在没办法,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散会之后,两个人默契地留了下来。叶诗颐也没有卖关子,有话直说。“清影,这次回国虽然同时要和四家企业商讨细节,但我们的重点,是要放在和周氏集团的合作上。”周?听到这个字,宋颜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她看向叶诗颐,目光里带着迟疑。“傅淮野?”叶诗颐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开诚布公。“上次小聚之后,时夜私底下又约我见了一面,这次项目就是在那时定下的基调。你和他的事情,他其实和我说了一些,我觉得这是你个人的隐私,就一直没有戳破。”
虽然才一天没见,可眼前的这个人,却和他记忆里那个柔顺温和的妻子,大相径庭。他不知道是她变了,还是自己从未见识过真正的宋颜。细细想来,三年夫妻,除了床榻间的温存时刻,他几乎很少看她的脸,也很少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她就像一池湖水一样,无风无浪而不起波澜,安静地矗立在他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久而久之,他慢慢忘了,这池水来自何方,又因何而盘踞于此不再前行。就在他已经习惯的时候,这池水却突然流动了起来,不可阻拦地奔向了他难以触及到陌生之地。
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俯身,隐约瞥见后座坐了个人。出于礼貌,她没有细看,想着等叶诗颐介绍。落座系好安全带后,身边人没有开口,后座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休息得好吗?清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宋颜猛地抬起了头。通过后视镜,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傅淮野。一天没见,他看起来很是疲惫,似是很久没有休息了。可那双望向她的眼,却是清明而坚定的。一时间,许多话涌上宋颜的喉咙,可她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