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她逛遍了整栋别墅,最后停留卧室外,推开门。“以沫,累不累?我们休息吧。”说着,他缠着余暖棠要吻她,闻着她身上馥郁的栀子花味,眼里的欲色更浓了。他顺着她脖颈吻上去,还抱着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刚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余暖棠侧开脸,脸色有些苍白,纤细的手抵在他胸膛。“我才刚回来,身体还虚弱,今天别这样好不好?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她故作害羞地红着脸,抓着床单的手微微用力。
“云深,慢一点,这个高度就够了。”余暖棠面上维持着深入灵魂的假笑,胃里却翻涌着难受,脑海里一片天旋地转。她不是夏以沫,她不喜欢秋千。她从小生活在偏远的小山村里,甚至连爬树或是和小伙伴一起打闹都是一种奢望。日复一日的劳作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玩。
安若溪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你走进去对他说你是夏以沫,你复活了。他会相信的,只要你有这张脸,他就会对你好一辈子。”这张脸,就是她最大的武器。余暖棠犹豫了一下,“那……那他要是问起你呢?我该怎么回答?说你走了吗,还是……”听见余暖棠这话,安若溪神色平静。“他不会问起我了,要是问起,就说我死了。”说完,安若溪抱了抱余暖棠,轻轻将她推进了门。随后,她提上行李,关上大门,抬手打了辆车。
那一夜,安若溪疼得死去活来,失去意识无数次。纪云深却只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直到天亮,他才急忙将她送去医院。医生检查后,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肠胃不舒服,怎么能吃打胎的药呢?洗了胃正是难受的时候,好好照顾她吧。”然而,纪云深没有照顾她,直接转身离去。
她的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上,伤口撕裂,鲜血顺着小腿流下。她抬起头,看着纪云深不顾一切冲进火场的背影,“那都只是虚物而已,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吗?”纪云深的背影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是,她死了,她留下的东西就是我的命。”安若溪看着纪云深冲进火场,笑出声来,没再阻止。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几乎让人窒息。纪云深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拼命地抢救着与夏以沫有关的东西,仿佛那些东西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啊……”“谁准你烧以沫的东西的!”纪云深怒吼道,眼中满是愤怒。安若溪抬起头,疼得皱眉,“你误会了,我烧的不是夏以沫的,是我自己的。”纪云深愣了一下,随即冲进书房,确认夏以沫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后,才松了一口气。他走回来,看着安若溪,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隐隐的怒意:“你莫名其妙把自己的东西烧了干什么?”安若溪低下头,看着地上还未熄灭的火炭,轻声说道:“因为我要离开了。”
在抄近道经过一片小树林时,平时这里总是会有一些奇怪的传闻,大家都不太敢从这里走,所以平时空荡荡的。他总感觉远处隐隐约约有道瘦弱的身形,正在黑暗处死死的盯着自己。“谁啊?”沈知序不信这些鬼怪传说,不耐烦的转身大吼。下一刻,一双苍白纤细的胳膊从他背后伸过来,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呜呜呜,知序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死也不会放手了,你其实心里最爱的还是我对吗?”钟晓晴已经瘦的脱了形,宽大的校服披在身上像个幽灵,她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头发已经脏到成了一缕一缕的打结,脸上也灰扑扑的,裤子更是破了几个大洞。
那时的她太傻了,卑微的暗恋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本以为付出一切至少可以得到他一丝一毫的感动,可最终得到的只有无尽的诋毁和欺辱。钟晚依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再也抓不住手上的画板了。精心调制的颜料被打翻在地,五彩斑斓混在一起,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她颤抖着唇,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重生后所有的喜悦和幸福都在此刻消失殆尽,看着毁了自己一切的人,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正在打游戏的室友摘下了蓝牙耳机,喝了口桌上的冰可乐,转头笑着调侃他。沈知序有点发懵,他坐起身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宿舍的床上。桌上还有几本没写完的作业,电脑正在循环播放《泰坦尼克号》最后的片段,另一个戴眼镜的室友刚打开门回来,手里拎着四份沉甸甸的牛肉蛋炒饭。“兄弟们,我买到了三食堂的这家新品,排了半个小时的队,还不谢谢我!”大家都激动地冲了过去,接过饭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隐秘的情感会一直隐藏下去,直到那天他开完会回家,看到钟氏夫妻在帮他传文件时,发现了他隐藏文件夹里的日记。他对钟晚依不加掩饰的炽热感情也被公之于众。那一刻想过无数种坏结局,甚至决定从此离开钟家,再也不打扰他们。可没想到的是,钟氏夫妻什么都没有责怪他,反倒是鼓励他喜欢就勇敢的去争取。他这才有了如今告白的勇气。“临州……”听完这一切,钟晚依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走廊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喊,医生和护士们都顾不上手头的事了,急忙拿着拖把和水桶赶到楼下去。路临州看着病房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城市各处的排水系统逐渐失灵,警车和救护车遍布每个角落,很多小平房甚至直接被冲塌了。而他的父母还在工地干活,此刻他的心里里无数恐慌、焦急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即使护士给他打了阵痛的药物,却依旧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窗外响起炸雷声,震的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