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晚舟很轻,沈松青背着她,没用多少力气就顺着绳子爬了上去。上来后,沈松青跟辛衍说:“你现在去那边居民区借个电话打救护车,要快。”辛衍深深地看了陷入昏迷的阮晚舟一眼,点头,向前往居民区跑去。沈松青也背着阮晚舟疾步往辛衍的方向走,他怕太颠簸会影响阮晚舟,只能在平稳的状态下尽量快。那边小桥找不到人,最终还是跟辅导员说明了情况,没想到辅导员说:“阮晚舟已经被找到了,现在正在昏迷中,已经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以为你离开了沈松青就会回心转意?你做梦!”阮晚舟的眉头皱得更紧:“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离开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没有关系,你喜欢沈松青你大可以自己去争取,现在来找我算什么事?”“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吗?”阮晚舟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你到底给松青下了什么药,为什么她都不看我一眼了?你到底做了什么……”阮晚舟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烦躁,后退几步转身想离开,手突然被大力拽了一下。
阮晚舟没犹豫,拿起那两个较轻的沙袋径直往沈松青那里去,把手里的沙袋往他旁边一丢,随手拎了两个正常重量的沙袋回到帐篷外坐着。全程一句话没说,小桥目瞪口呆,她回来后偷偷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晚舟,你真牛。”“是他把沙袋发错了,我只是换回来而已,应该的。”阮晚舟把垫子铺进帐篷里,随后一屁股坐进去,半个身子露出帐篷外,看上去十分随意。小桥从自己的位置爬过来,坐在阮晚舟旁边,把阮晚舟挤到角落。
这倒让小桥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没事,我突然觉得,我还能再撑一会儿。”三个人边走边闹,没注意前面的沈松青不知不觉地落到了他们身旁。他看上去眼睛目视前方,其实注意力全部落在了阮晚舟的身上。这样开朗的阮晚舟,好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出现了。前一段时间,阮晚舟对他永远都是淡淡的,很少有这种灵动的时候。辛衍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巧克力,分给小桥和阮晚舟:“来来来,迟一点补充体力。”
不远处,一个身材清瘦的男生招手大喊小桥的名字,她立刻应道:“来了来了!”说完回头飞快地对阮晚舟说:“晚舟我就先走啦,拜拜拜拜!”阮晚舟轻笑点头,“你去吧。”小桥走后,辛衍自然而然地走到阮晚舟的身边,“走吧,我们去买东西吧。”“行。”两个人又到百货商场,阮晚舟听说大家要去山里训练,于是选了一些驱蚊防虫的喷雾。辛衍直夸她想得周到。阮晚舟:“……”等到大家准备离开的那天,辛衍早早地就在阮晚舟的寝室楼下等她。
因为沈松青好像很少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刻。“你要好好的才好。”沈松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你要比我更好。”阮晚舟就浅浅地笑红了脸。她没有很快乐的童年,父母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阮洛瑶身上,唯有沈松青,把她当成生命中的唯一。可她没想到,连沈松青都是骗她的。他们度过了一段十分幸福快乐的时光,对于梦里的阮晚舟和梦外的沈松青来说。可画面一转,梦的最后,是阮晚舟困在大学里,眼睁睁看着沈松青选择了阮洛瑶,听他对阮洛瑶的那些表白,眼神哀绝又凄厉。
宋志忠和赵云英的脸色都很难看。乔望舒仍旧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说话嘴角始终带着笑意:“爸,阿姨,阿辰体寒,受不得凉。太阳都快落山了,你们应该不热吧?”她在笑。宋志忠和赵云英却只觉得后背发凉。夫妻俩尬笑着:“不热,不热。”乔望舒转而又看向墨北辰:“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拿条毯子。空调刚关上,还凉得很。”
特意带了身衣服。准备下班后,在墨北辰办公室的休息室换了再回乔家。许是心情还不错,乔望舒觉着今天时间过得特别快。下午五点。乔望舒去墨北辰的休息室换衣服。她并不畏寒,加之秋老虎盛行,京城白天的温度并不低,甚至可以说有点闷热。她便准备了一身柔白色的连衣裙,头发绑着清爽的独马尾,露出一截颀长白皙的脖颈。五官端庄漂亮,气质温婉无害。眉眼带笑,瞧着实在是个很好欺负的小白兔。
她愿意把结婚这件事提上日程了?可是她父亲……墨北辰想到宋志忠,眸色霎时又冷了下来。乔望舒能准确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不知道他为何又tຊ不高兴了?话已经说出去,她只能硬着头皮,抱着他撒娇:“嗯,你陪我一起回家,好不好嘛……阿辰,我真的有点想家了,就回去住两天,好不好嘛。”墨北辰犹豫片刻:“好。”乔望舒立刻在他怀里抬起头,原本搂在他腰上的双臂,转而朝上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去亲他。
临近农历八月十五。月亮越发圆了。墨家原本人丁兴旺。墨北辰父母那一辈有兄弟四人,如今只有三叔三婶身体康健,四婶常年住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植物人状态,其他长辈皆已离世。墨北辰这一辈有七子一女,他行三。上面一个亲哥,一个堂哥都已经过世。墨家庄园如今只有他和四堂弟墨北潇常住,五堂弟六堂弟都在监狱服刑。七堂弟在华尔街,一直不肯回国。最小的堂妹在上初三,是三叔三婶的小女儿,墨北辰和三叔三婶一家关系一般,甚至可以说不好。平素几乎不联系,年节也只是礼貌性,表面功夫的互相送份节礼。
墨北辰很不想答应。可也知道裴松说得有道理。这次裴松帮他圆了谎,总不能每次都这样,不可能一直都不好。罢了。墨北辰冷冷地“嗯”了声,算是答应了。裴松松了口气。这点小伤要是一直不好,很影响他在医学界的地位好吗?某人不再故意破坏伤口,不出十天就彻底结疤了。裴松给了乔望舒一支药膏,一日两次,轻轻涂抹在疤痕上,用不了一个月,保证恢复如初。
墨tຊ北潇虽然没谈过恋爱,却开了不少酒吧会所。那些场所,每天进进出出的小情侣太多了。刚刚交往来约会的,热恋期来腻歪的,闹别扭来喝闷酒的,甚至当众大吵大闹要分手的……墨北潇见得太多了。还处理过不少感情纠纷。毕竟是在他的地盘,闹起来免不得给他惹麻烦。他没吃过猪肉,却见过不少猪跑。这方面懂得的自然多一些。墨北辰始终沉默。梦?愧疚?
顿时觉得浑身都臊得慌!看到他,乔望舒忙低头把脑袋埋进墨北辰怀里。墨北辰偏头扫向墨北潇。这小子……事情没查清楚就冤枉舒舒不说。一次一次打扰他和舒舒。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墨北潇咳了声:“那个……要不还是先把事情解决了?你们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在门口……让人看到不大合适吧。”
“我……”乔望舒一副百口莫辩的模样。不过她这般的做派,接连的解释,提到了许多重点,到底是给墨北潇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救护车赶到。墨北潇没再跟乔望舒争执,而是转身进屋。乔望舒被关在外面。主别墅的佣人们都不敢靠近。方才所有的争执他们多少听了一些。乔望舒居然给三爷下毒!这祖宗胆子未免太大了。三爷甚至推了她。三爷可从未这样对t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