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与深,快进来,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了,是阿晚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知道陆与深的心思,两人见黎月晚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心里已是把陆与深当作了半个女婿对待。经过三年的相处,江伯钟夫妻虽然失去了早逝的女儿,但如今有了黎月晚,是真真切切地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去疼爱。相处下来,老两口是真的心疼她,黎月晚孝顺长辈,体贴他们,一点也没有主人对雇佣者的傲视感,这里也将是他们往后余生钟老的地方。
钟骞墨说着,神色有些痛苦又有些怅然,这些话藏在他心里好几年,现在终于可以说出口了。“都已经过去了。”黎月晚依然神色淡淡,但她心里因为钟骞墨迟来的道歉泛起了阵阵涟漪,她从来不是不值得被爱的人,是他们不值得她爱。听到黎月晚终于回应了他,虽然不是钟骞墨想听到的,但他们之间也算是能好好说话了,钟骞墨心里激动,随即又想到什么。“还有一件事月晚,你的消息最初是越丰洲告诉我的,只是我先他一步来到了这里,越丰洲应该也快找到了......”
两人调查一番,终于调查到了余生幸福公司的驻扎地。这天,远远的,黎月晚在阳台上就看到了游轮的影子,她习以为常,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物资配送,没有多问,下楼去,在庄园外的花海里支起画架。这是一片名贵的菊花花海,一丛丛是不同的品种,有各自的美丽。黎月晚站在花海里,拿起毛笔开始作画,这是妈妈教她的,从三年前开始。今日来也不是突发奇想,而且想为二老作幅画,祝二老重阳节快乐。
想着,黎月晚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以貌取人。“陆总,欢迎光临。”黎月晚笑着上前欢迎陆与深。“你好,我叫陆与深,很开心见到黎小姐如今的样子。”一天的时间,两人相谈甚欢,在彼此心中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转眼,到了画展的季节。陆与深让助理带着一行人上岛参观,他则假装岛民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最初创设的桃花源其实也是为他自己设置的,后来他有了发展成业务的想法,为天下人建立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因此他也不想被人知晓拍摄出去。
“好的黎小姐,那下个月我派人过来协助黎小姐操作。”这边报上去之后,余生幸福公司的总裁挑了挑眉。当初来到他这里的人,黎月晚是最年轻的一个,看了她的背景大概也知道为什么。本以为她再也不想跟外界有联系,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是同意的一个。陆与深有些好奇,这位黎小姐倒真有些与众不同。他想了想,叫来秘书,安排了一趟行程,他要去这些自愿报名的源主那里拜访一下。黎月晚与对接人沟通之后,先给自己的桃花源命了名,她给自己的桃花源取名为幸运,因为她在这里很幸运地遇见了爸爸妈妈,遇见了只对她好的一些叔叔阿姨。
和爸爸妈妈深入接触她才了解到,原来爸爸妈妈以前都是海大的教授,一个是学文学的,一个是学国画的,两人对传统文化都很有兴趣。愿意来桃花源应聘,一是余生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二是想有个孩子享受天伦之乐,三是想与世俗隔绝,自得其乐。知道妈妈是学国画的之后,黎月晚便央着妈妈陪她一起画画。她没有一般雇主对雇佣者的颐气指使,是真的把她们当做了自己的爸爸妈妈,江父他们看着黎月晚,深觉安慰,同时又一起在心里唾弃晚儿的生身父母。
林安宁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随意瞥向周围的画作,当看清那些画,她先是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紧接着,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林安宁看向何薄宴,对方紧紧地锁住她的眼眸,声音没有一丝犹疑,低沉而又有力。“你想要的,是能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画。”广场里摆放的画作,全都是林安宁的作品。林安宁看着这些画作,心跳越来越快。何薄宴眼中满是愧疚与深情地继续说道,“阿宁,我知道我之前犯了许多的错事,但是分开后的那些天,每一秒都让我痛苦得难以入睡,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其实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谁知道万余雪手里居然还放着大招,她和何薄宴之前试图让林安宁代孕的事情一旦爆发出去,可不是像这次这样就能解决的。祝卿卿眼含戾气地看了万余雪一眼,暂且让他们先得意几天,到时候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每一个人的!终于画好了给何薄宴的肖像,但是这个时候何薄宴反而不急着看了。连画像上蒙着的布都没有揭开,只是放到了一旁。“走吧,是时候兑现我给你的承诺了。”终于能走出别墅,林安宁踏出别墅的脚步还有些虚浮,阳光兜头落下,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指缝间漏进金属般的光芒。
“不用,这样就好。”“我就想要这样的画像。”林安宁为人画像的时候,画的不仅仅是眼前人的面容,更多的是他对自己的感觉。面对何薄宴,她的画笔总是忍不住带上自己的感情,痛苦,离恨。几经挣扎,她还是松下了笔。“今天就先画到这里吧,明天我会继续为你画。”何薄宴想要走过来看画像如何,但是被林安宁挡住,“在没有画好前,你是不能看的。”何薄宴也没有强硬表示自己要看。他正想张口,却被电话铃声打断,然后眼含歉意地看着林安宁,“有些急事,我先走了。”
林安宁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何薄宴恍若未觉地继续给粥吹气让粥凉下来。“安然在哪里?她怎么样了?”她第一时间询问安然的状况。“放心,她现在很安全。只要你乖乖听话,她绝对不会出事的。相反,如果你要是有别的想法了,那么我也不能保证她的安危。”何薄宴居然拿安然来威胁她,林安宁双手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良久,她松开手,“安然的病还没有治好,必须有人24小时陪护оазис。”
听见白洲渡的名字,何薄宴的笑容淡去,他直起身子,“想要等他回来吗?那你们可等不到了。”林安宁脸色煞白,“你做了什么?!杀人是违法的!”“这个就不用多关心了,我不喜欢从你的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何薄宴挥一挥手,一群人涌入屋内,将林安宁两人强行带走。“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他们给林安宁口鼻处捂上了一条毛巾,她的意识很快就变得昏昏沉沉,失去最后的意识前,林安宁看到何薄宴靠近。
祝卿卿勾起嘴角,“阿姨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暂时帮薄宴哥哥守住公司。”何夫人听了这话,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紧紧握住祝卿卿的手。“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当作我的亲女儿了,我怎么能信不过你。”“只要你能留住公司,等到薄宴回来了,我就替他做主让你们结婚。到时候亲上加亲,还是自家人最好。”她喋喋不休地唠叨个不停,“打小你们两个关系就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我早该这么做的,结果找了林安宁那个女人,耽误了你俩这么久。”
林安宁不说话,何薄宴也不生气。“这些天一直把阿宁关在屋子里憋坏了吧,想不想出去转转。”林安宁心念一动,只要能让她出去,她就有逃出去的可能。现在虽然不能出去,但是她偶尔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自己应该是在离水近的地方。林安宁眼中爆发出光亮,脸上也是期待的表情。“但是能不能出去,也是要看阿宁你最近的表现。”“你想要我怎么做?”林安宁皱眉。₱₥“我看见你之前给那些人画得像了,也为我画一幅吧。”
听了这样的话,林安宁放下心来。何薄宴却有些不满,“阿宁只关心安然的情况吗?没有别的想要问我了吗?”林安宁确实还想要问白洲渡现在怎么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相当于是飞来横祸了吧。明明只是好心接待了她们,却被牵扯进来,林安宁对他只有无尽的率粥愧疚,只希望何薄宴这个疯子还能有最后的理智,不要伤害白洲渡。但是她现在连提也不能提到白洲渡的名字,如果林安宁表现出来对白洲渡的在意,只会让何薄宴对他更狠。
他埋在林安宁的肩头深吸一口气,林安宁狠狠地甩了何薄宴一巴掌。“滚开!别碰我!”何薄宴并不生气,反而把自己另外一半脸伸过去,“如果你还想打可以继续,只是别把手打疼了。”“你简直是疯了!”林安宁厌恶地看着何薄宴。“我是疯了,在你离开我的那一天我就已经疯了。”何薄宴眼神偏执又痴迷地黏在林安宁的脸上,他贪婪地汲取每一秒和林安宁在一起的时间。林安宁只是冷冷地站着,目光如冰刀般剜在何薄宴的身上,厌恶得不想多看他一眼。“你现在装什么深情!你爱的人不是祝卿卿吗?”
祝卿卿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原来何夫人什么都知道,只是以前觉得自己配不上何薄宴,现在她能挽救公司,就又成了何夫人相中的儿媳了。祝卿卿在何夫人的帮助下,顺利拿到了何薄宴的私章,一开始董事会面对她这个代理总裁的时候还不服气,但是很快就被祝卿卿的手段压下。何薄宴,我说了,我要你付出代价。白洲渡不在,林安宁也减少了外出,只在家里照顾安然。一周很快过去,但是白洲渡迟迟未归。
随即她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何薄宴又不爱自己,即使发现自己假死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影响。她如今什么也做不了,也只能用这样浅浅的话安慰自己。何家。祝卿卿看着何薄宴收拾行李,心里生出莫名的恐慌。“薄宴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我要去找阿宁,然后带她回来。”祝卿卿忍不住地攥紧,面目扭曲,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胡话?林安宁她已经死了。”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她缓和了语气,“你是不是因为最近公司的事情压力有些大呀?我会陪着你的,你不要太担心,总会挺过去的。”
林安宁的脑海里都是安然那天说的话,为自己而活一次吗?她看向自己的手,何薄宴有胃病,结婚以后为了照料他的身体,她苦心钻研菜谱,这才练就了这一身厨艺。这双手沉浸在油烟里太久,已经快忘记拿画笔的记忆了。林安宁试探性地握住画笔,就算这么多年没有碰过,肌肉记忆依然存在。可是,当她落下第一笔以后,还是颤抖着扔下了画笔。她已经画不出来了,多年前那个灵气满满的林安宁还是消失了。
等到了目的地,两人前后下车,纪黛宁看着陌生的别墅仍旧有些疑惑。他带她来这里干什么?傅谨怀没有回答,只下意识想去牵她的手,却又被她快速避开。自从上次在别墅替他探体温被抓住手腕之后,她对傅谨怀的提防就提高了许多。看着落空的手他还有些失落与尴尬,甩了甩手讪笑两声,脚步慌乱的朝着别墅内走去。纪黛宁又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后还是跟了上去。她也想看看,这次他还想耍出个什么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