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恨铁不成钢,将顾灼带到顾父的病床前狠狠扇了他几个巴掌才让顾灼稍稍振作起来。他为了挽回品牌形象,高价邀请一线明星为产品代言。而那个演员五天前和冷婉晴出现在了同一个秀场。其实在照片里看到冷婉晴的时候,顾灼也有一瞬间的怀疑。冷婉晴已经死了,她的骨灰还在别墅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她怎么可能出现在秀场?顾灼拿着那张照片看了整整一天,即便灯光昏暗,即便只是角落里的半张侧脸,他也可以万分确定,那就是冷婉晴!
顾灼的出轨打碎了她心中所有关于爱情、关于婚姻的幻想,她不想再拿人生的另一个十年去赌了。“你选择好了跟我说,剩下的事我来安排。我去趟公司,晚上不回来吃饭了。”看到李望晋离开的身影,冷婉晴悄悄松了一口气。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李望晋推荐的那所学校,学校让她出一个设计图纸作为入学测试。李望晋告诉她这只是走固定流程,不需要有压力,但是冷婉晴还是熬了几个通宵画了一张婚纱设计图。
慕璟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那张曾经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容,此刻却显得如此疏离。他的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慕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但是单凭你一个人,是找不到他的。”闻言,慕枝总算睁眼看他,“你有他的消息吗?”在慕枝走后,慕璟接到了慕先生的电话。慕先生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并勒令他赶快回国。同时,他从慕先生口中得知了一件事。
“等等。”慕璟抓住慕枝的衣角,祈求道,“别走……”由于担心裴之铭,慕枝买了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是今早十点。她现在就要出发去机场,根本没时间和慕璟耗下去。慕枝回头,对上慕璟毫无血色的脸时,不自觉叹了口气。她一根一根掰开慕璟攥得发白的手指,语气平静,“慕璟,我爱过你,也恨过你,可是现在,我想放过自己了。”慕璟这才发现,慕枝的眼睛很痛,眼眶也肿肿的。像是痛哭过一场。
我们就等着他的血流干吧。以前的慕枝,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狠心至此。或许,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个疯子。慕璟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慕枝本不想管。但铃声响了又断,断了又响。吵得人心烦。慕枝干脆找出手机关机,却不小心误触了接听。里面传来慕先生的咆哮声。“慕璟,你他妈在外面疯够了吧,赶紧给老子回来!这次的联姻——”慕枝捂着耳朵,连忙挂断电话。她攥着手机,想着要不干脆砸了。
如果失去了慕枝,他还剩下什么呢?这天起,他彻底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直到慕枝死在他眼前。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对慕枝的掌控和占有欲,是多么的扭曲和可怕。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当得知慕枝还活着时,他的世界里,骤然多了一束阳光。他想,只要能挽回慕枝,他愿意付出一切。
慕枝的心跳得飞快,手腕被他握得生疼,但她却无法挣脱。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慕璟,你放开我!”慕枝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依然强撑着不让自己显得软弱。慕璟没有回应,只是将她拉到沙发旁,用力一推,慕枝跌坐在沙发上。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带着他独有的雪松香。慕枝曾在无数个耳鬓厮磨的夜晚,为这个香味如痴如醉。每当他靠近时,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拥住他。
慕枝又喊了一声。对方依旧没有回答。很显然,门外的并不是裴之铭。那会是谁?慕枝的脑子里,浮现出慕璟的脸。但被她下意识否定。怎么可能,慕璟不伤害她都算善良了,怎么可能会保护她。过了一会儿,打斗声停止。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已经没事了。”男人的声音,又低又哑,带着浓厚的鼻音。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慕枝不敢轻举妄动,隔着门喊道,“麻烦你帮我报警。”“好。”过了一小会儿,灯亮起。
窗外忽然响起了雨滴的声响。季乐汐看了眼怀中睡得并不安稳的人,轻轻的起身下床。她缓步走到窗前,带着泥土芳香的气味扑鼻,窗外漆黑深邃的夜色倒映在她的眼神中,却无比的清晰。“咔——”一道闷雷乍响,她关上了窗户。雨下得大了些。淅淅沥沥,落在青幽色的草地上,深墨色的树叶上,与雨中对面居民楼刚刚熄灭的那盏白灯,逐渐隐没在视线中。季乐汐最终去了浴室,再次去冲了个澡,才回到床上。
季乐汐看着全程都没有跟自己解释的男人,心中的怒火更甚。身后,车门的声音好响,也代表着此刻女人心中的不满。方慕琛没有在意,当做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进了屋。然后就去浴室洗澡了。一团气打在了棉花上,有气撒不出,季乐汐觉得格外的憋屈。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胡乱的抓着一本书坐在办公椅上看了起来。方慕琛注意到了女人,但是没有走上前,而是径直上了床。然后把床侧的床头灯熄了。
年轻人就是这样,拿得起放的下,开心也容易,难过的时候也是真的难过。这不,这小女生居然还红了眼。大家都打趣道:“这小丫头,估计没有失过恋,大家不要见怪。”说真的,方慕琛是想去安慰这个女生,只是因为她有点像之前的自己。只是当她有这个想法的那刻,身旁的季乐汐也察觉到了。她俯在他耳侧说:“怎么,舍不得那小女生难过,方经理还想着去安慰一下?”话里吃醋的意味太明显,很难不让方慕琛觉得这个她有点幼稚。
他一直都觉得,领导和员工是相扶相助的关系,没有必要去打压员工,只要员工工作上认真负责,他会让他们有更好的发展。这时,有一个年轻男生过来拉他的手:“慕琛哥,别忙了,大家都等着你做游戏呢。”方慕琛起初是有些抗拒,因为自己从小就有点社恐,尤其是人多的时候。工作中还好,但是私下还是紧张的。但是架不住大家的软磨硬泡,也就半推半就的和大家坐在了一起。沙滩上,一群人围坐一团。
然后给他站在沙发那里垫了枕头,让她能够更好的休息:“何医生昨天交代我,让你多休息,你睡一觉吧。”看起来,他真的是在全心全意的在照顾着她,什么不好的话都没有说。“你呢?”季乐汐不忍,伸手抓住了方慕琛的小手。“我回家啊,我在家里等你。”他冲着她笑,让她安心,“等你下班,就会在家里再见到我。”季乐汐有些着急了,眼看着他是不打算说了,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背,主动试探:“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季乐汐靠在沙发椅上,脸上还是有点苍白。只是一个晚上的休息,精气神稍微好了点。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目光如炬,眼底有着几分他看不懂的缱绻,但唇角却始终噙着清浅的笑意。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气场已然回归,朝他伸手:“到这里来。”
方司宁缓缓低下头,将白纸边上的折角抚平了,酸涩开口:“我还能活多久?”贺适有些为难:“如果及时治疗的话,有些人活到四五十岁也是有的。”方司宁听懂了她的隐喻,带着些不甘发问:“那如果我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呢?”贺适神情严肃,几乎是警告道:“孩子月份越大,对你身体的伤害也越大,如果执意要生产的话,有很大的几率是一尸两命!”一尸两命?方司宁机械失神地重复着,还没来得及从怀孕的欣喜中反应过来,又生生被打入谷底。
她目光投向窗外,发觉枯黄枝丫上多了几盏红灯笼,快要到新年了。可是,她和江闻野还有新的一年吗?冷风吹的她心里也空落落的。敲门声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请进!”贺适手上拿着一叠诊断书进来,神情复杂道:“方小姐,有些事我要和你谈一谈。”不过是更糟糕一点,方司宁这样想着。她现在没有一丝想要活着的心思,就算是贺适现在说她马上要死了,对她来说也是‘喜讯’。可偏偏,一切都不如她的意:“方小姐,你怀孕了。”
又被一道凄厉的哭声引得偏过头,是同样狼狈的孟安然。戴着面具的劫匪对着赶来的江闻野怒吼:“江闻野,你害死我爸妈,我要找你偿命!知道你最宝贝这两个女人!今天我也要让你试试痛苦的滋味!”“这两个女人,二选一!你救谁?”……泼天大雨轰然落下,炸开的惊雷将这一方角落照亮。连绵的水幕遮住了方司宁的视线,她看不清楚江闻野的神情。只能听见他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别伤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梦里她好似又回到了祖母身边,可伸手去抱时,却只是一片虚无。再醒来时,身上已经是一片清爽。她看见一张陌生的脸,男人穿着白大褂,头发微卷。眉眼深邃,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方司宁,她的心不觉静了许多。男人见她醒了,便道:“我是贺适,是你的复健医生。”方司宁的眼神不觉亮起来:“贺医生,我的腿还有站起来的希望吗?”贺适点了点手上的平板,回道:“可以的。”原本毫无希望的腿此时有了恢复的可能,方司宁心里燃起一丝生机!
江闻野却像是完成任务般从她身上坐起,下床穿衣一气呵成。“没人给你清理,你就这样呆着,我每天都会来一遍,直到你怀上我们的孩子,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方司宁睁着一双猩红的眼望向江闻野眼底,不禁想问,他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是真的想要她死吗?江闻野穿衣出门,房门漏了一角。方司宁看见他将孟安然搂在怀里,两个人交换了一个亲昵的吻。“不是说我陪你产检吗?怎么自己来了?”孟安然回了什么话,她听得不算真切。
她的性命加上她祖母的性命在江闻野眼里,甚至没有资格和孟安然存放在同一个天平。似乎世间所有东西叠加在一起才堪堪和她齐平,可在从前,这个人分明是她。江闻野为了她彻夜不眠地和医生商讨治疗方案的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一记穿堂风卷进来,方司宁不由一个战栗。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撑着扶手缓缓站直了,嘴角的牵强和涩意让江闻野心里一惊。他抬了半步似乎要上前来搀扶,实际却是侧身挡在孟安然身前。
“笑什么?”薄奕宸停住脚步,头一次看她这么笑看得有些痴迷,她自己大概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副样子,有多美。谢倾浅摇头:“笑上次看到樊天蓝时,他头顶着一个爆炸头,样子还挺搞笑。”“那我也去做这样的发型好不好?”“不好,你这样子更帅。”薄奕宸很满足的点头,低头嘴边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特护去打开水,奶妈的病房里只有奶妈一个人。她比两年前更瘦了,头发又白了些,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罩着呼吸机,一点都看不出来生病了,像是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