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清没忍住,伸手把他头发别到耳后,又帮他拍掉草屑。远处突然传来牧民吆喝声,苏和像被烫到似的弹开,耳尖泛红:“还要继续跑吗?”黎晚清点头,“我还可以继续。”接下来三天,天一亮苏和就抱着马鞍等在蒙古包外,马鞭在手里高高扬起。“今天肯定能自己上马!”“踩镫子!别晃!”“缰绳松点!”他的喊声混着风声,黎晚清从要人托着上马,到能自己翻身上鞍。这天夕阳把草原染成金色,苏和突然叉着腰说:“敢自己跑一圈吗?”
苏和看出她的情绪,拉着马的缰绳对她说,“要不要骑马?”“我不会!”黎晚清摇头。“我教你!”苏和笑着朝她伸手。黎晚清犹豫了一秒后,点头道,“好!”她也想感受在草原上驰骋的感觉。她握住了苏和的手。苏和愣了一秒后,才回握住黎晚清的手。他牵着她的手,抱住了黎晚清的腰,将她送到了马背上。尽管有马鞍,但黎晚清的大腿和屁股还是被咯得有些痛。但更多的是心里的害怕。马背很高,黎晚清的脚只能放在马镫上。
“只有三岁。”苏和小声嘀咕。琪琪格也在一旁点头,“对呀对呀,只有三岁。”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咯咯的笑了起来。苏和神色脸色更加红了,偏过头不再说话。黎晚清没有将他的表现当回事,带着小羊往远处的草原走去。苏和牵着马走在她身边。他有些好奇的问道,“黎姑娘,你为什么会跑这么远啊?”黎晚清愣了一秒,笑着说,“因为不想过从前的生活了,我想看看草原,看看广阔的天空。”她说着,伸手感受着吹来的微风。
“我倒是听说,周临风的媳妇都气跑了,这消息八九不离十了。”“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文质彬彬的人,背地里是这种人,我要是他媳妇,我也跑。”周临风走在路上,听着这种话,拳头慢慢攥紧。他没有想到秦如瑶真的做得出这种事,竟然跑去大队里哭喊。而那个时候,秦如瑶的脖子上还有他的掐痕,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周母已经回了老家。秦如瑶被接进了精神病院。周临风回到家属院,空荡荡的家里什么都没了。
他几乎是颤抖的打开信封,看见上面的签名,一个是他,一个是黎晚清。签名上是婚姻登记机关的公章。周临风身形一晃,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送信的同志转身就要离开,周临风连忙拦住了她,“同志,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会有离婚报告?”“没哟搞错,是当事方亲自来办理的,并且嘱咐我们把你的这份送给你。”同志解释完便离开了。周临风步子有些踉跄,他根本不记得他什么时候签过这份离婚报告。
周临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找遍了整个城镇,也没有找到黎晚清。难道黎晚清离开了这里吗?不,不可能。周临风不敢再想下去,失去黎晚清的后果他一刻也不想再想。突然,他脑海里闪过秦如瑶说过了话,“黎晚清离开你了,永远不会回来。”他眸色一暗,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秦如瑶。周临风回到家里,秦如瑶果然在家。她高兴的迎了上来,“临风,你怎么回来了?身体好了吗?”周临风一言不发,慢慢朝她靠近。
甚至,他的心,确确实实是因为夏羽禾,动摇过一瞬。“夏羽禾,当初妍妍的离婚协议,是你骗我签的?”“是姜沁妍要我帮忙让你签的!是她让的!”夏羽禾大喊出声,而她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涌着血,“啪”一声,一个血团掉了出来,摔在了地上。“逸尘!这是我们的孩子啊!”夏羽禾神情有些恍惚,脸色惨白,突然疯了一样抓起孩子,想要往回塞。“混账,这个时候还要骗我们沈家!”一直站在一旁的沈老太太怒极,“保镖,把她丢在水里!医生在旁边看着,别让这个混账死了!”
“不要再说什么你离过婚了。”他突然加大力气,将姜沁妍抱在腿上,发丝划过她的耳垂,挠得她痒痒的。“刚搬进来的时候,你就说过好多遍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放弃。”林言澈突然泄愤般,在她肩膀轻咬一口。“你明知道,我不会放弃。”“你也对我心动了,不是吗?”“言澈,感情不是儿戏……“姜沁妍咬着唇,嗫嚅许久,才继续说道:“我被人伤害过,才明白这个道理,我也不想你被我伤害……”“你不会的。”他言之凿凿,“你不会伤害我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验后再拨……”机械的女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沈逸尘却仿佛不死心般,拨通了一遍又一遍……他狼狈地跪在地上,红色漆皮的离婚证躺在膝边,有泪水无声地落在上面。沈逸尘沉沉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给我查夫人的行踪。”助理从睡意中惊醒,打起精神回道:“我立刻联系人去查。“挂了电话,沈逸尘才拿起离婚证,眼角猩红。他看着上面那张略显稚嫩的单人照片,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她许下的所有誓言。
“言澈,你一整天都在这里陪饭饭,真的没关系吗?”姜沁妍端来一杯咖啡,上面的奶色拉花,分明是一只猫猫头的模样。“没关系的。”林言澈笑笑,又是忍不住揉了揉饭饭的肚子。那天,两个人将小猫送到医院绝育后,顺理成章地将它暂时养在了姜沁妍的咖啡店里。小猫绝育带着头圈也丝毫耽误不了它大口吃饭,于是起名“饭饭”。也是那天后,林言澈似乎赖上了她和她的店,还没开店就等在了门口,关店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夏羽禾哭喊着,“不是这样的,都是假的!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啊!“她被侍从拖着两条后腿,在经过沈逸尘身旁时,她死死拽住了他的脚踝。“逸尘,你不信我吗?你不是也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吗?”夏羽禾抬起头,腮边还挂着两滴泪。若是往常,他一定心软了,恨不得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哄了又哄。可此刻,他只是阴着脸,没有作声。似乎是见沈逸尘没有反驳,夏羽禾连忙脱口而出,“逸尘,反正她姜沁妍也走了,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不好吗……”
一想到这里,姜沁妍以为早已麻木的内心,又泛起隐隐的痛。沈逸尘、夏羽禾,还有他们的孩子,现在肯定过着幸福的生活吧。“沈逸尘……”她呢喃出声,随后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个名字甩出脑海。她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怎么可以再因为过去的事而伤心呢?发怔时,脚踝处却悄然黏上一团暖意。“喵~”一只小小的橘猫蹭着姜沁妍的脚踝,发出娇软的声音。“小猫!”姜沁妍惊喜地看着它,蹲下身抚摸着它柔软的小脑袋。
……两日后,侯府。月朗星稀,夜色寂寥。谢晏初坐在书案前,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画像有些出神。纸面已然有些发黄,卷轴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那画像上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正是慕南伊。是慕南伊及笄那年,谢晏初亲笔为她所画。那时的他们彼此惦念,兄妹情深。而今却时过境迁,相怨相恨……这时,侍卫莫言匆匆跑来,脸上满是凝重之色。“世子,找到了,谢小姐……”莫言微微蹙眉,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身为晚辈和儿媳,自也是不好说了阿公的不是。对于慕南伊,她本也就不喜。后又得知她残害柳舒棠的事后,更是心中鄙夷。如今又做出这般疯事,心头更是恨不得将她抽筋扒骨。谢晏初紧抿着干涩的唇瓣,只觉得喉间发苦。姜夫人依旧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可他却听不进去半句。满脑子都是慕南伊坠崖前对他说得那番话。待到午时,众人这才散了去,不敢扰了他休养。“莫言!”谢晏初低哑唤道。房门被推开,侍从忙上前半跪在地。
不复崖下,云雾缭绕。谢窈地身影很快被茫茫白雾吞噬,只留下一声悠长而决绝的回响,在山谷间久久不散。耳边风声呼啸,带着无尽的悲凉。谢晏初怔怔地看着那抹白衣消失在悬崖之下,胸口处的疼痛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揪住,痛得无法呼吸。那是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绝望,是一种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空洞。“谢窈……”他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滚烫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雪地。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谢窈,一把利刃直直捅在他的胸口,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血花。“世子!”身后传来侍卫的惊呼。谢窈神色毫无波窈。她面色惨白,眼底血红,一步一步往身后退去。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你害我家破人亡,这是你欠我的,但谢老太爷到底保下了我和小妹,那我便以命偿还便是。”闻言,谢晏初眉眼一跳,下意识想上前阻拦。身子却是无力地瘫软在地。他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黎明降至,太阳缓缓而升。
……沁园。谢窈和谢桉在屋内相拥而泣。谢桉不知,她的阿姐这三年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曾经光风霁月的阿姐,被磋磨成如今这般模样。看着面色惨白、瘦骨伶仃的谢桉,谢窈心底满是心疼和愧疚。都是她,连累了妹妹。两人聊了好几时辰,谢桉的神色渐显疲倦,声音也变得虚弱。她忽然拉着谢窈的手,撒娇道:“阿姐,桉桉想吃东街铺子的梨膏糖了,我有些累了,阿姐给我去买好不好?”谢窈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好,那阿姐很快就回,你好好休息等我。”
她们的折磨却并未停止。谢窈被一根绳子牵着。骏马疾驰,她跑着跟上,却是力不从心,狠狠跌倒在地。可她们却没有丝毫停留,被毫不留情地拖拽了一路。粗粒的石子在她身上刮蹭出无数伤口,火辣辣的疼。可耳边的笑声,听上去却是格外刺耳欢愉。谢窈咬牙忍耐着,一路回到了京城。周围的人不由议论指点。“这人是犯了什么罪?主子怎责罚得这般重?”“那人好似是谢家表小姐吧?听说当初害了柳二小姐坠崖。”
尽管她已经非常努力的掩藏,但是他看得一清二楚。可这一次,好像不一样了。沈知意竟然开始动摇了!无数个夜里,顾宴舟都在无力地恼怒,沈知意为什么会动摇!后面,他想到了一个卑劣的计划。他对沈知意说,需要一个磨练技术的工具人。他知道,他的任何要求,沈知意都不会拒绝。果然,沈知意答应了。那半年的无数个日夜,他和沈知意都缠绵悱恻。从最初的青涩到后来的勾引,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