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侯府前厅暖阁内。“睿王殿下安……”“免礼!”祁千尧起身阻止,“九姑娘不必多礼。”“谢睿王殿下,”容玖玥又看向一旁温润有礼的男子,“见过大哥。”“小九,欢迎回家。”容之翰的声音轻柔带笑,“我给你带了礼物,稍后送到院中。”“睿王殿下既寻九妹妹有事,那你们先聊会,我去去便来。”容之翰拱手为礼,暂且退下,却留有丫鬟在敞开的门口,名曰以便随时侍奉茶水。“你坐……先坐下……”
王府管家认真解释,随后恭敬地呈上账簿。祁千尧摆了摆手,“不用看,本王自然信你!”他从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反正没钱便去找母后与大哥要。后来清漪时常说,自己在侯府活得有多艰难,老夫人甚至克扣三房的衣裳与首饰。他不会过问臣子家事,只能多送些好东西……“王爷放心,王妃的聘礼会有户部与殿中省负责,太子亦会准备。”管家安慰道。“……”祁千尧面无表情,“所以本王连媳妇都娶不起吗?”
“这洛京第一美人的称号,以后非九姑娘莫属喽……”祁方珏想起方才的惊鸿一瞥,笑着打趣。此前占据榜首的是太傅嫡次女、太子良娣胞妹——洛嘉媛。容清漪袖中双拳紧握,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她用了整整五年,才让睿王与这些王孙子弟,对她刮目相看。而容玖玥……仅凭一张脸,就轻松夺走所有人的目光!睿王殿下分明最讨厌,这种矫揉造作的病秧子!方才却是那般失神,难道世间男人皆如此……因男女宾客不同席,祁千尧直到寿宴结束,才再次见到容玖玥。
因而,此次侯府寿宴,洛京各大家族与官员,纷纷到场恭贺。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众人对这位睿王妃,实在太过好奇……这几日京中传言不断,容家九姑娘长于乡野,不通文墨,身体孱弱,毫无将门虎女风范。况且,年仅十七岁的睿王殿下,可是洛京女子的梦中情郎,常年高居美男榜首位。此番赐婚,可谓是一朵鲜花插在药罐子里……辰时过半,侯府后院正厅内。“小九,这些年独自在云州,真是受苦了。我让母亲送去的药材还有衣裳首饰,可还合适?”
容清漪强忍着泪水,胡乱编造着莫须有的事情。闻言,祁千尧对容玖玥的印象,似乎变得更差。乡野长大、不学无术、仗势欺人、心思恶毒、仗着病怏怏的身体,处处矫揉造作……尤其是最后一点,尤其可恶!父皇后宫的那些嫔妃,素日最爱扮作柔弱,邀宠献媚,不知让母后承受父皇多少冷落!“你放心,有我在呢,断不会再让她欺辱你!”祁千尧安抚道。“大不了以后寻个院子,让她一个人安生待着,当是静养身体!”
容之墨颓然地离开后,容玖玥运功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气息。“小姐……”红叶有些心疼。“无事,”容玖玥摆了摆手,“本就没有兄妹之情,若非看在血缘上,我也懒得理他。”“公子一直由老夫人教导,难免错了心思,待长大些应会明白的。”红叶无奈叹息。容玖玥轻轻摇头,“他是十五岁而非五岁,身形圆润暂且不说,竟然毫无武功底子!”老太太真是个奇葩!即便再不喜欢儿媳妇,但孙子总是亲的吧!养成这般模样,不知是溺爱还是故意而为?
怎么了峰阳?”见他愣在那里,祁同伟感到有些奇怪。徐峰阳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呢。”他吐出一口气平复心情,随后陪同着祁同伟聊起了天。对了舅,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徐峰阳收整好心情,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你说,有什么想知道的?”祁同伟对于外甥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峰阳的问题也很简单。“既然我爸在我没出生前就离开了,妈她为什么不让我改姓祁呢?”前身的记忆里,关于“父亲"这个角色的印象可以说是少得可怜,甚至说根本没有。
若不接受,也未免显得太过不识抬举。而此时此刻,高启兰对徐峰阳也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对方说过,他有一位当警察的舅舅。现在看来,位置肯定不低。可到底到了什么地步?高启兰百思不得其解,也自然不可能想到。徐峰阳所说的那位舅舅,在汉东省的警号是000001。
何况对徐峰阳来说,此事和他关系不大。他只是有一个当警察的舅舅,仅此而已。徐峰阳也很感慨,自己现在已经完美适应了当前的身份。人果然是适应力很强的生物。“这事跟我没太大的关系,我只是喜欢多管闲事,很多东西看不惯。”“所以,你们要道歉也好,感谢也罢,是不是找错人了?”徐峰阳似笑非笑,态度很平和。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客气他也客气,但前提是,对方要明白此事的前因后果。别搞的自己好像仗势欺人一样,虽然这就是他们这些人惯用的手法。
院长,院长!”“您得听我解释!!”张军顾不上去思考是谁的问题,慌里慌张的拉住了院长的手臂。院长刚才那番话说的那么严重,明显就是要他死!内部如此表态,自己还有活路吗?“咎由自取,自求多福吧!”可惜院长一点面子都不给,厌恶的甩开对方拉扯的手,直接让警察同志,将他给无情带走。徐峰阳二人远远看着,心情各不相同。他是在想,有个公安厅厅长的舅舅,就是与众不同。普通人遭遇这种事,可能就坐蜡了,屈服了,妥协了。
虽然她挺感激对方为自己解围,但也不想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徐峰阳倒是没什么所谓。”兴许你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当然了,这是你个人私私事,我不勉强。”听他这么一说,高启兰睫毛微颤,很快便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事情说起来,倒也简单。无非就是医院的领导为难她们这些实习生、规培生,收钱,或者潜规则什么的。高启兰不愿妥协,又怕被人穿小鞋。因此,在主任威胁她的时候,她用手机录了音。
“她这些年一个人带着你不容易,可从没有叫过一句苦。”你这孩子跟她一样,性格执拗,对人对事总带着防备之心。”“可大姐毕竟走了,峰阳,以后舅舅的家就是你的家。”“一家人之间,千万别那么生分。”“也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一家人。”祁同伟絮絮叨叨的坐在床边,脱下了警服,也是一个心中有着柔情的中年汉子。他怕外甥想不开,年轻人嘛,自己当年不也是从这个时期过来的。徐峰阳看着他那一脸的情真意切,要说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先进来。”姜西柠欢快地跑了进去,和小时候一样,将枕头放在傅淮序旁边,海豹鼓掌般拍了拍床榻。“星星,快过来睡觉!”傅淮序恐怕自己是失血过多,已经出现了绮靡的幻觉。姜西柠等了一会儿,没见傅淮序上床,却见到他打开柜子,重新抱了床被子出来。“星星,你干什么?”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星星也很冷吗?傅淮序哑声道,“我打地铺……”“可是……”小时候他们不都一起睡过吗?姜西柠的话还没说完,傅淮序便轻轻一笑,“我睡相不好,到时候把皎皎踢下床,明天肯定会生我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