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车,她就忍不住直接吐了。她一手趴在墙上,腰背弯下去。“呕……呕……”一时间,连她胃里的苦胆水都要吐出来了。“你好点没,来,漱漱水?”沈墨策递过来一个水壶。她吐完,擦了擦嘴角。毕竟难受着,她没有忸怩,而是直接接过,灌了一大口水。含糊的说了句:“谢谢。”程晚秋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好了很多。正准备将水壶还回去,突然她动作一顿。注意到这并不是普通的水壶。在水壶底座的位置,印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印记——
以致于听到沈墨策的话时,头都没抬。“我的稿子写好了,准备寄去报社,让主编帮我发表。”过了一会,终于整理好。她站起来:“好了,我先过去了。”说完,就准备往外走去。突然,沈墨策拦住她。“等下……”程晚秋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沈墨策,问:“怎么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程晚秋。“你知道地方在哪里吗?”程晚秋一顿,这次想起来,自己只顾着高兴稿子写出来了,但是却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英气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还有线条分明的下颌。好像是,“萧景泽?”对面的人顿了一下,模糊的光影逐渐清晰,显出那人的轮廓。是沈墨策。他皱着眉头看着她,双手还是保持之前扶着她的样子,像是将她整个人虚虚圈在怀里。再次开口:“你没事吗?”程晚秋怔愣半晌,才回神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连忙从沈墨策身边退开。
“树苗每年都会死掉一大半,但是我没有放弃,可我老了。”杨团长抬头,越过植树区往更远的地方看去。在那里,是一片绵延不绝的黄沙地。“我种了四十年的树,可在我手上存活下来的,不过一万棵。”“这一万棵,对我来说很多,但是对整个西北来说,太少太少。”“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西北荒漠不再是黄色的那一天。”程晚秋站在身后,听着杨团长的这番剖白,心中无比激荡。她看着面前佝偻的身影,心中升起无限的敬意。
但是并没有。他听到程晚秋说的后,转头看向手里的手痛,脸色更加阴沉。“你把水桶里面的水全部拿来擦桌子了?”听到他异常激烈的口吻,程晚秋怔了一下。“是的,有什么问题吗?”他的语气加上神态,让程晚秋下意识觉得很不对劲。果然,那人从他手中将水桶一把抽过去。可奇怪的,虽然他力道很大,但是没有一滴水溅出来。正想着,头顶传来她更加冷冽的声音。“那房间里面的那盆水,是团长特意给你准备的生活用水,他特意给你一天准备了一桶,这一桶,够别人用一周了!你竟然就拿来擦桌子用掉了!”
程晚秋一惊。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直直的撞上了。程晚秋也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他是小麦肤色,应该是在西北整天风吹日晒的缘故。但是和她见过的其他西北人不一样,他脸上没有那抹象征性的高原红。他眉毛下是高挺的鼻梁,黑眸锐利,但是面色沉稳。他站的很直,看过去,给程晚秋一种感觉,他就像是西北的杨树。脊背坚挺,脚下深扎在土地里,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年头。可能三年,可能五年,可能更久。
“晚秋,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最终忘记你,我明明应该是最爱你的人,怎么会将你忘记,转头去爱上别的女人?”越说,萧景泽就更加懊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责问自己。“我为什么会忘记,为什么会忘记,我不应该忘记的呀?!”边说着,他甚至直接用手,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的打在自己脸上。程晚秋转身,急忙喊停。“别打了,难不成你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就可以抵消你对我做的一切吗?”
听到程晚秋责备的话,萧景泽却眼底一暖。对比她冷淡的表情,他更喜欢,此刻在他面前,生气愤怒的程晚秋。想到当初的决定,他低头自嘲一笑。“说来可能很窝囊,但是我当时,即使准备去送死的。”程晚秋心中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是两人重逢以来,算真正意义上的程晚秋拿正眼看她。没想到才过去这么短的时间,萧景泽眼底尽显沧桑,一贯正气英飒的脸庞,都现出颓靡姿态。他头发鬓角处,也白了好些。
心中突然没来由的一跳。程晚秋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注意到陈潇的视线往后望去,她僵硬着头,也跟着移过去。转头,就看见了萧景泽。疑惑得到证实,程晚秋的心往谷底一沉。她从凳子上缓慢站起。“萧景泽?”萧景泽站在门口,眼神像是钩子一样,紧紧锁住她的。“晚秋,是我。”他声音哽咽,夹杂颤抖。他们只有大半个月没见,但是萧景泽却感觉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本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她,没想到老天爷没有放弃他。
程晚秋紧握住她的手,看了一圈办公室,非常大气。由衷开口:“你现在这样,挺好。”陈潇眼底的郁气也跟着减淡。“是呀,当时我本来都准备放弃了,正好单位招新,不过招的是编辑。”“我当时一想,还是不愿意放弃这条路,但是编辑和记者也是挨边的,不如就换条路走。”“没想到,就一直在这里,而且还走得很顺畅,就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说完,她话锋一转。“虽然没当成记者是我的遗憾,但是我看到你那份稿子的时候,我连名字都没看,就知道是你写的,能够将原稿件放心大胆寄出来的,也只有你程晚秋了。”
想到他频频出手大方的举动,程晚秋在这背后,再默默加上,还有大方。程晚秋跟着沈墨策,去到了东北军区。知道她是从西北兵团过来的。门口的年轻门卫,将他们直接往楼上引。“陈主任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大概会来,特地过来跟我提过,说你们来了,就直接带你们过来找她。”陈主任?程晚秋听到,不由一头雾水。在她的记忆中,并不认识军区内的主人,况且还是姓陈的。不过姓陈的人,她倒是认识一个……
“杨团长,现在队里正是缺人帮忙的时候,沈同志是最大的劳动力,还是留在兵团好些吧。”“而且我不用人陪的,我当初过来,就是自己一个人坐了一星期火车过来的,您忘了?”虽然话是对杨团长和沈墨策说的,但是程晚秋全程都没有看沈墨策。沈墨策听到她话里的‘沈同志’,刚还稍显不耐的神情,更是凝聚降温。杨团长却是手一挥,根本不听程晚秋的。“你是为了兵团的事情,这怎么能一样,你的安全就是我们现在整个生产建设兵团最重要的事情,而且你也没去过东北军区,我怎么能够放心让你一个人过去,不安全的。”
“房子是死的,我在恒兴广场谈了一个专柜,需要钱来打点梁家。”宋以宁故意提到了梁家。一听梁家,宋伯远皱眉道:“梁家自己人,不需要打点,梁家少爷跟你弟关系很好,让你弟帮你说一声就行。”宋以宁的目光顿时看向了宋以京,说道:“哦,我记得,梁家少爷还给我弟出气来着呢。”“这点你得学学你弟弟。”宋伯远说道:“家里没什么钱给你了,最近公司有个项目,用钱地方多,你真想跟梁家搞好关系,就找你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