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现在你已经来到这里,就代表你是一个全新的人,可以过全新的生活了,不要总是被过去缠着,这样看似放下了又什么都没放下,会很难过的。”房东的语调真诚,带着岁月痕迹的掌心轻柔地抚过孟绍元的发顶。很浅但很温暖的洋甘菊香气。好似源自于房东经常用的一种精油。孟绍元望着这个中美混血、年过半百的女人,忽然感觉眼睛有点酸。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明明这么多年,孟绍元就算遭遇再大的磨难、肉体或灵魂再痛,也没有哭过。
孟锐泽搀扶着孟母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不能去坐牢?我凭什么去坐牢?”孟明诚止不住地摇头,乞求的目光投向孟父:“爸!你说句话呀,爸爸。”从前孟父最宠爱自己了,只要撒撒娇掉几颗眼泪没什么不答应的。“够了!”孟父怒斥:“从前那些小错家里都可以包容你,可如今你对自己的哥哥下这种毒手,利用我们一家人对你的爱,把我们玩弄于股掌,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孟父一脸怒容、满眼失望。
“错了,我们都错了……”事已至此,孟母已经心如死水。她看向司雪卉:“那他呢?你们有没有派人去找找他?”孟母捶着胸口,悔恨和痛苦凌迟着她。孟父和孟锐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显然也都是夜不能寐。“那是我的儿子啊,我的亲生儿子,我竟然把他逼走了,他会对我多失望,他会多恨我?明明我生下他时,是那么珍爱,他走丢时,我恨不得去死。”“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他,我真不是人,我不配做妈。”
时隔七年在监狱门口的第一面到在孟家的最后一面。孟绍元都没有在自己面前掉过眼泪。“明诚。”司雪卉垂眼看向仅仅一夜之间就憔悴得面无人色的孟明诚。她嘴角弯着若有似无的弧度:“我还没有开始对你做什么。”简短的一句话让孟明诚如坠冰窖,顿时停止哭泣。“雪卉……”他战战兢兢抬起一双泪眼。“明诚,我让李特助去查了孟绍元这七年在赤松监狱的医疗记录,我还得到许多据说是‘我’的命令,比如毁掉孟绍元的脸,又或者不知不觉让他死在禁闭室之类的地方。”
司雪卉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翻来覆去。σσψ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就全是形销骨立的孟绍元。梦境里。脖颈上还有深深淤青的孟绍元冷冷地看着司雪卉。他的眼中不再有任何的爱慕、温情……司雪卉对此感到难以接受。不对、不应该,孟绍元怎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陌生的目光?“我知道真相了,过去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错了……”司雪卉主动开口,从来没有服过软的人即便是道歉也语无伦次。而孟绍元神情冷漠地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