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入色酒吧。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傅祈越推开门,就看到谢昶南一杯接着一杯地猛灌着酒。一旁的许初白满脸无奈,在劝说着什么。许初白听见声响,看见他,连忙招呼道:“阿越,你小子刚才搞什么鬼?”傅祈越面无表情的落在在旁边的位置上,语气平淡:“没什么,有点事。”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许初白不信,凑了过来:“我们刚才可都看见了,你副驾驶带着一个女人,你小子出国几年也谈恋爱了?大学时那么多女孩追你,你都不为所动,现在怎么回事,和尚入凡尘来了?”
但鉴于谢昶南这些年认错人的概率来看,许初白很肯定的认为他是认错人了。许初白劝着:“这些年,你都闹过多少回这样的事了,沈茗芙在国外,就算回来也不会和阿越扯在一起,他们又不熟。”“而且沈茗芙,应该不会穿那样风格的衣服,她不喜欢化妆,她……”许初白说着说着,就发现谢昶南紧盯着他,视线低冷。许初白有些心虚,自觉自己说多了,连忙收住了话。他烦躁的启动车子:“反正,应该不是沈茗tຊ芙。”
沈茗芙对他的印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很冷。她和谢昶南在一起的时候,多多少少接触过他的朋友们。谢昶南其他朋友对她都礼貌有加的,但唯独傅祈越似乎很讨厌她。沈茗芙没想到回国第一天就遇到了和谢昶南有关的人。她抿了抿唇,不太想和傅祈越有什么过多的接触。毕竟她谢昶南已经分手了。沈茗芙只礼貌的点了下头,往旁边走去。然而,擦肩而过来的瞬间。傅祈越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她的行李箱。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沈茗芙,我是你相亲对象。”
她捂着脸,脸上满是委屈和怨恨:“许初白,你为了一个贱人竟然打我!”“是我戳我你的心事,你恼羞成怒了?”许初白本想再给她一些教训的时候,目光突然撇到了身后的谢昶南。许初白心头一窒。空气寂静,许知夏咒骂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她顺着许初白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不远处谢昶南高大的身影靠在墙上,俊逸出尘的俊脸被酒气染红。一双带醉意的凤眸,直直的看着这边,不知道看了多久。许知夏心头一喜,就要过去:“昶南哥。”
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话语。许初白:“……”好不容易终于将谢昶南送到家。许初白一边扶着他,一边问他:“密码是什么。”谢昶南醉眼迷离,断断续续的说着:“茗芙的生日……茗芙的生日……”重复这句话,却没具体的日期。许初白觉得头更疼了,他眸子闪了闪,输入了记忆中的日期。“叮”的一声,门打开了。许初白打开灯,看见房间的景象时,他惊得愣在了原地。许初白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心中满是震惊。
林静疏低头,看着无名指上华贵的结婚戒指。闭了闭眼。这就是系统给她的新身份,盛泽财团继承人方应臣的太太。从两个月前,她在病房醒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不对劲。如果按照剧本来说。她非但不喜欢方应臣,反而用尽了手段想要逃离。他们是商业联姻,她心里喜欢的另有其人。所以她恨透了他。上一次逃离,是他们的婚礼,也是那一次,她出了非常惨烈的车祸,方应臣差点就要放弃亿万身家,当场殉了情。
但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和林静疏相似。或许是想到了林静疏,纪淮霆心头的不耐和火气顷刻消散,语气变得缓和。“不好意思,多少钱,我赔你吧。”“不用了,谢谢。”女人生硬拒绝。可抬眸相视的一瞬间,纪淮霆蓦地愣住了。
“谁允许她进来的?给我滚出去!”纪淮霆冰冷的视线睨过去,声音冷冽。姜眠迈进来的脚步一僵。管家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张口哑然:“先生……”“霆哥,好歹我们也好过一阵,过去都是我的错,我现在都过来和你道歉了,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在纪淮霆面前,姜眠彻底放下了架子,小声服着软。纪淮霆此时根本不想理会,满心想的都是该怎样挽回他和林静疏的婚姻。他神情讥讽:“你以为你是谁,一句道歉我就会对你大度?”
沉默无声蔓延,就在姜眠犹豫要不要再说一遍时,纪淮霆冷冽讽刺的声音传来。“姜眠,你也配。”纪淮霆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带着从未有过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他一把将手机砸到地上,劈手把茶几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别墅内气压顿时降到了冰点。站在一旁的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喘,心底都在祈祷着太太能够快点回来。纪淮霆表面看起来温和好亲近,骨子里却冷到了极致。
他按了按心脏,颤着手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绿色的薄本时,他双目一刺,手中的盒子摔落在地。随着离婚证滚落出来的,还有一枚婚戒。那素色的戒指摇摇缓缓滚出来,撞在纪淮霆的脚边停下。纪淮霆僵硬捡起那枚戒指,被遗忘的记忆涌上心口。五年前,他和林静疏结婚时,林静疏什么也没要。纪氏的股份,彩礼,婚礼……7她什么也没要,只要纪淮霆陪着她,到北京老旧的胡同深处打了一枚银戒。
林静疏笑了笑:“好啊,我一定早点回,再给你准备一份礼物。”得到承诺的纪淮霆高兴挂了电话。浑然不知,林静疏挂了电话,把手上所有纪氏的股份都抛售掉后,就打车去了机场。到机场门口时,她上网找跑腿小哥买了个礼盒,把离婚证和无名指上的婚戒装进去,送给纪淮霆。然后,林静疏登上了飞往荷兰的AA182次航班。飞机起飞之后,林静疏俯瞰着整个北京城,轻声低喃了句。
他不但用一朵寸心莲在蛮荒那样羞辱她,还次次都用蝉心来伤害她。他不敢想,曲鸢到底该有多难过,才会想一死了之。越想,思绪就像一根细绳,弯来绕去拧住他的心。很快便到了冥界。“十殿下。”“魔尊。”宫徵和薛玉相互行礼。“十殿下,本尊想问问,曲鸢的肉身仍在,她的魂又去了何处?”薛玉面色微凝,他答应过曲鸢,不告诉宫徵她的去处。便道:“她离开前,万念俱灰,她的魂,早已经散了。”
宫徵见她这样,不由分说将她衣衫拉下。“不要!”蝉心想抵抗,她绝不能让宫徵发现真相。但宫徵将她的手重重握住,一手放在她的胸口,施了探视术。蝉心的心脏,完好无损地在跳动!这一霎,宫徵脸色惨白,像是脱了力般,瞬间就松开了蝉心。随即他的心,就那么剧烈地痛了起来。他强压心痛,眸色生寒:“蝉心,这五百年,为何要撒谎?”蝉心怔了一瞬,连忙狡辩道:“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把心换给了你……”
随即,她又强忍疼痛,将宫徵那颗魔气环绕的心取了出来。将她的心,放了进去。还不忘往里面注入了她的神力。“宫徵,你一定要活下来,我们都会活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曲鸢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甚至来不及愈合她的胸前的伤口,便晕了过去。“曲鸢——”这一幕太真实,宫徵急忙着想上前。可他却只是睁开了眼坐了起来。看着周围熟悉的寝殿摆设,微微一动,天雷造成的身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
“什么?”蝉心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想别的,除了对曲鸢的怨恨之外,都是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办。虽然娘亲说过会帮她,可娘亲受伤后神力一直微弱。娘亲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帮她?这时,她看向身旁的魔尊,急中生智:“尊上,姐姐好狠的心,她明知心儿将心给了你,已经无力抵抗天雷劫。”“她是想要心儿死……”说着,一滴滴眼泪脱框而出。宫徵见到蝉心这样,没有什么怜惜的感觉,只是听到她说起将心给了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扑进了花神怀中。……两日后,花神继位大典即将开始。宫徵作为魔尊,自然也要前来观礼。他坐在高台上,身边是穿着花神霞衣的蝉心。他用余光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曲鸢。“大典即将开始了,曲鸢怎么还不出来?”宫徵问蝉心。蝉心闻言,脸色发白。这两日曲鸢一直没有回来,蝉心不敢告诉魔尊,怕他会牵挂曲鸢。而她的娘亲都坐不住了,派人去找,却杳无音信。此时上空雷声隐动,她声音颤颤巍巍:“曲鸢,她不见了!”
沉露也知道宫徵另娶蝉心的事。她泣不成声:“难道这个世间真的没有真情了吗?”曲鸢轻轻地抱住了她。“傻瓜,真情当然有,你我不就是吗?”沉露哽咽得说不出话。曲鸢安抚了她很久,才回到赤霄殿。此刻整个魔宫就连西殿也布满了红绸。她还没走进去,就看到一身霞衣的妹妹蝉心正站在院内,目光不善地看向自己。“你去哪儿了?为何不回母亲的传音?”曲鸢没有回答她。蝉心抬手一条水龙朝着曲鸢袭去。
但她却并没有露怯,而是扯出一抹笑:“这片护心鳞还在!太好了!”说完,她从宫徵手中夺过护心鳞。宫徵的脸上顿时难看极了,就听曲鸢道:“这是一位仙人给我的,他说府内或会有事端,还教了我几句口诀,让我若是遇到麻烦便用这护心鳞。”“没想到,没过几日,便遇到了那对母女。”“我听到她们似乎在说自己,是神……国师,你神通广大,你认得她们吗?”曲鸢满眼疑惑。少女的语气自然,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不……”宁安公主见到他们二人如此,更愤怒了,命人将谢景安拖到台阶下。“立地处决!”随即,她身边的侍卫便一刀对着谢景安的头砍了下去。曲鸢看到这一幕,几乎撕心裂肺。“谢景安——”下一刻,她从玉府的床上坐了起来。心中一时疼痛难忍,眼睛无比空洞,大脑更是一片空白。谢景安……死了?“阿玉,你醒了。”她的耳畔,传来的却是宫徵那冷冽的声音。
曲鸢是凌霄花仙,自从她离开了,世间再无凌霄花。她花了近一年才找到自己优秀的长女,可刚才,她还是伤害了曲鸢。曲鸢……怎么能认她人做娘亲?怎么可以?花神双手施法,想令凌霄花再生,却只是无用功。“曲鸢……”第一次,她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无力……和愧疚。
花神被玉夫人这句话再度激怒。“你也配?”言罢抬起双手,满园花瓣瞬间化作利刃,皆朝玉夫人袭去。曲鸢瞳孔一震,再度祭出护心鳞强行抵抗。下一刻,她便吐出一口腥甜。“曲鸢……”夫人失声。哪怕如此,她也稳稳地将玉夫人护在身后:“娘亲,你躲好。”花神听到她叫玉夫人母亲,再度发力。一柄柄利刃从曲鸢的手臂中穿过。“曲鸢,还不认错?”花神神态悠闲,但伤害凡人,她已经遭到了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