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转世的魂魄在这里饮下孟婆汤,从此前尘往事尽数成空,跳下去就会拥有崭新的人生。“你已经喝过孟婆汤,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忘了么?”他坚信眼前的孟婆就是林辞。林辞尽职尽责地给过往魂魄分发着汤水,每一碗都不多不少,足够他们去过全新的属于自己的人生,她见裴启承不肯走,一边工作一边顺便答了句:“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裴启承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不怕死,但却怕她彻底不要他了。
梦里的他成了个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一转身甚至能看到自己昏睡中的躯壳,但他没有丝毫留恋,更不觉得恐惧,而是把这当成了再见林辞一面的机会。既然他能变得孤魂野鬼,就说明鬼神之说是存在的,那他是不是能亲口向她道歉了?裴启承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先是从前他和林辞一起去过的地方,后是她最终死去的医院,就连他们分手的伤心地都没错过。可他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仍旧没有发现她的踪迹,直到他在直觉的指引下,鬼使神差地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裴启承伸出颤抖的双手,如获至宝的将陶瓶接了过去,他再次诚恳道:“谢谢。”女警见他距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想说点什么劝他尽快回去,但话到嘴边,还是无奈的只说:“裴先生,你好自为之吧。”等她的脚步声也消失,等待厅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就连工作人员都回了值班室。殡仪馆地处偏僻,入夜之后周遭的环境更是变得阴森可怖,大部分人都对此避之不及,若无必要,是绝不想在天黑之后来这里的。
照这样下去,他怕是要磕个头破血流才肯罢休。有个年轻的女警看不下去了,她跟同事交谈几句,然后便停下步子,回到裴启承面前劝了他一句:“你先起来吧,这样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裴启承仰起头看着她,嘴唇翕动,嗓音哽咽道:“我知道,但是我对不起她在先,如果不能接她回去,那我至少要赎罪。”若是能换林辞活,要他即刻去死也无所谓。女警看着裴启承近乎破碎的神情,心下不由的一软,松口风劝了他几句。
可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向警方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们告诉我,那个冒充我女朋友的人都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提起冯岚时的语气极为冷漠。警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隐约猜到这些事是跟感情有关了,当即一五一十的把冯岚泼给林辞的脏水讲了出来。“对方告诉我们,林辞是个对你纠缠不清的诈骗犯,你们不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就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还说她之所以把你设为通讯录里的置顶是因为她为了钱,最近在打扰你......”
工作人员被他吓了一跳:“林辞?活人还是死人?”这话勾起了裴启承的痛处,他不愿承认林辞已经死了,但他更怕会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艰难的说:“就是由警方送来的林辞,我是他的男朋友,想来见她最后一面,拜托你们让我进去。”“那你赶不上了。”工作人员遗憾的告诉他,“无人认领的遗体不需要举行告别式,办完手续就可以火化,你来的太晚了,林辞现在只剩下等待骨灰这最后一道程序了。”
虽然卞源卓训斥的是原主,但是在木阮阮看来,和训斥她没什么两样。加上她没觉得原主的性格有什么问题,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的方式,原主想要努力生活,那么强硬的性格也是和她的经历有关系。不知其貌,不评其事。所以她对卞源卓也没什么好脸色,这人就算是二师兄,也管得太宽了。她都不说他娘兮兮的不像个男人,他居然嫌弃原主不像个女人。呸!老大别笑老二,笑贫不笑娼,都是一个道理。
年糕看到这个男子,下意识的躲到了木阮阮身后,口中喏喏的说了句,“二师兄,天,他怎么来了?”他声音还微微颤抖,看起来是真的害怕这个所谓的二师兄。木阮阮在记忆里扒拉了一下,二师兄,卞源卓。在被师父带到山上之前是一名伶人,每日就在戏班子里卖笑。后来戏班子被一权贵看上,更是看上了卞源卓的相貌,想要强迫。卞源卓抵死不从,被打得奄奄一息,从权贵家中逃出来的时候遍体鳞伤,最后被师父遇到,见他很是可怜,带回了苍羽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