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胸腔发热发烫,沈南意直勾勾盯着他,大步上前,紧紧抓着酒瓶的手指微微泛白。李老板步步后退,疯狂咽口水,转过身就想拉开门逃出去。然后那个破碎的酒瓶从他身侧划过,在他腰腹上划出一条红痕,瞬间有鲜血渗出来。伤口还不是很大,但养尊处优,并且有着极大恐惧的他已经叫出声来了,顺着门倒在地上。沈南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破碎的地方直指他两腿之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同时我也要提醒你一下,别忘了你特地把我叫过来,是要做什么的,你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你也不敢出去申诉。”
虽然沈南意这个狼狈的样子没有被太多人看见,但当晚上还是传出了一些不好的言论,不过这些对沈南意来说都不重要了,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她已经习惯了。顾清越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沈南意装作她的助理,假借谈生意的名义约见了那位李老板。见面之后,李老板暗示性的眼神动作更加明显了,沈南意白眼几乎翻出天际。但她又觉得,这同样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她眼睛一转,顾清越就猜到她想做什么,借着去卫生间的时候,瞪着她:“我告诉你,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的计划如果太危险,那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沈南意无奈叹气:“那好吧。”虽然她不想等着了,而且容易夜长梦多,但也要考虑风险问题。但是在她们跟主办方打过招呼,准备离开会场之前,有工作人员经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饮料撒到了她的裙摆上。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跟沈南意道歉,沈南意也没太放在心上,随意摆摆手,就去卫生间准备稍微处理一下。她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发现门虚掩着,她一开始也没有多想,伸手刚刚推开门,一盆水兜头浇下来。
沈南意思绪很乱,说不清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她也很清楚,现在查到的那位公司老板,不一定就跟自己父亲有关,但她心中涌现的情绪是难以遏制的。辗转反侧一整个晚上,沈南意才慢慢缓过来,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将门口的小地瓜抱起来狠狠rua了两下,开始给自己准备早餐。墨言走出来时,沈南意就一个人抱着碗嗦面,也没有多一份的面,所以现场显得很尴尬。“我还以为你忙工作不在家。”沈南意赶紧先发制人。
而温朵朵也注意到了,餐桌上正摆着两副碗筷。她慢慢抬头:“容景,为什么这里还有另外一副碗筷,刚才有人在这里吗?”她瞳孔颤动,不敢表现出怀疑的态度,因此不敢乱看。但她很清楚,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坐下来和容景共进早餐的,能来这个房子的人都少之又少,而且还是这么早的时候,除非昨天晚上有人在这里过夜。容景勾着唇角淡笑:“我知道你今天会回来,也猜到你或许会过来,所以特地多买了一副碗筷。”
“这也能怪我吗?这只是一种偏差好不好,而且过来的也不一定是温朵朵。”容景没有再理会她,起身往外走。沈南意咬着筷子,紧紧盯着大门的方向。按照容景这栋房子的装修,等下容景开门之后,门外的人走进来是能看到一点痕迹的。接着,沈南意美目渐渐瞪大。要命,竟然真是温朵朵!她赶紧放下筷子,四处环顾,脑子一抽,身体已经钻进桌子底下了。蹲下来的那一瞬间,沈南意就后悔了,她想要爬出去换个地方躲,但是又不敢,因为她已经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是啊!我就不明白了,她这才能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妈你为什么还要相信她说的话?”容云浅几乎气到爆炸了。她们今天是因为某些事路过,又因为温朵朵在外面出差睡觉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结果刚刚到附近,就听说温朵朵这里出了事。明明已经抓住了沈南意这么大的一个把柄,为什么要放沈南意离开?容母板起脸:“我平时都是这么教你的吗,做事不分黑白?”“她有什么可分黑白的,她做的那些事……”
小姑娘都惊呆了:“这、这样不好吧,我转正还比你早一点,你这正是需要证明自己的时候啊,怎么能把这些机会都让给我呢?”“你不用太有负担了,我主要是因为之前的工作都有点太高强度了,想要稍微歇一下,但又不能偷懒,你就当帮帮忙呗。”沈南意做出“拜托”的手势。小姑娘还是单纯,很快就相信了沈南意的说辞,一点头:“那好吧。”沈南意顿时笑得眼角弯弯,当天晚上回去之后就跟墨言说:“我明天就要出差了,我问过了的,可以带人一起去,事务所还会给报销,所以你要不跟我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哦?”沈南意挑了一下眼角:“这么自信啊,但我也算是从小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没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大人物。”“能给你这些的人当然不是我,是容家的少爷,现如今大名鼎鼎的审判长容景,也就是你那天晚上在会所里接触到的那个男人。”沈南意眉心一跳,心情复杂到难以形容。她的沉默,却让这人误以为她是不识货:“你不会连大名鼎鼎的容景都没有听说过吧?你还说你是在这座城市长大的?”
陪睡算吗?但其实这也算是你情我愿,而且有金钱交易,如果她真的强硬拒绝,容景无论如何都不能强迫她。可当时她想让容景报复一下墨言,他都没同意,现在竟然会帮自己去调查证据,未免太玄幻了吧?沈南意咽了咽口水:“清越,我不是想要怀疑你调查出来的结果,但你相信我,我跟他之间真的没有别的交易,所以我不得不思量一下,他这个行为是不是真的。”“我只能说,我这边查到的就是这样。”她停顿了一下,追问道:“你跟他真的没有交易?”
快速说完最后一个字,沈南意立刻挂断电话,手上一松,手机就摔落在地。手机屏幕还点亮着,正好在他们脚边,让他们紧紧相贴的身影在黑暗中更加清晰了一些。这个在黑暗中的男人,像是在侵食动物的猎人一样。把自己关进包厢卫生间的沈南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痕迹,真真是惨不忍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到了什么严刑拷问一样。她一边清理自己,一边不爽的咕叨。好吧,一点点,但也只有一点点。
偏偏他还是容家的少爷,权势并重,不缺钱,更加不缺女人,他做的那些安排,真的没问题吗?胡思乱想的,他根本没注意到,前面的容景突然停下脚步,只在最后一秒刹住了。“怎、怎么了?”“你把包厢号码告诉我,我去一下卫生间,等下过去。”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只是条件反射的回应了容景,而后看着容景的背影和他要去的方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那边有卫生间吗?而且容景是第一次来,他怎么知道那边都有什么?
昨天在诊室沈万星和范玉蓉确实发生了不愉快,而沈万星给范玉蓉开药时也忘记要嘱咐她不能饮酒。事实摆在面前,沈万星难逃罪责,后续他的医生执照会被注销,从此便无法继续他热爱的事业。江若瑶心里毛焦火辣,一时间有点六神无主。范玉蓉做完笔录离开派出所时冲她勾了勾手,示意江若瑶跟着她出去。她们来到一家茶馆的二楼,范玉蓉笑眯眯地为江若瑶斟上一碗茶,嘴里说出的话却无比恶毒,
范玉蓉用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向下指了指。沈万星十分无语,忍了又忍,“我想你是选错科室了,我这里是呼吸科,你应该去看妇科。”范玉蓉听沈万星这么说,脸色当即垮了下来。她狠狠啐了一口,脚踩在诊室的板凳上。“什么破医院,怎么有你这么没有医德的医生。”“我干咳咳得全身发痒,你居然拒症,还要我去看妇科,诅咒我得妇科病。”范玉蓉发疯般在诊室里又打又砸,大吵大闹严重影响了诊疗秩序。
他尝试让自己忘掉和江若瑶的这段感情,重新开启新的生活。可江若瑶就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和她在一起时宋闻璟只觉平淡温馨。没了她后,宋闻璟就像离开水的鱼快要活不下去,每日靠着回想之前美好的记忆度日。即使江若瑶和沈万星已经结婚,宋闻璟还是会趁着休假悄悄来看江若瑶。即便是远远看上一眼,也够宋闻璟熬过一段时日。今日范玉蓉伺机报复江若瑶,幸好被宋闻璟撞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默默流泪,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乞丐,可为了活下去这施舍而来的钱她还是得接。范玉蓉拿着硬币挣扎着想站起来,后背却被人狠狠一踹又摔在地上。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夺走了她手中的硬币,朝她头上啐了一口。“哪儿来的贱人,敢在我的地盘上抢生意,道上的规矩都不懂。”“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敢在这边装可怜乞讨别怪我叫上一帮兄弟打死你。”乞丐走后,范玉蓉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闻璟也悄悄来到国营饭店,他坐在最角落的位子上,悄悄观察着这对新人。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如果不是自己曾经被猪油蒙心,非要关照范玉蓉那对母女,听信了她们的谎言,现在站在江若瑶身边的人就该是自己。思及此,宋闻璟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难受,他闷了一口眼前的酒,脸颊微微泛红,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有人轻笑一声,坐到了宋闻璟身边。“有这么好看吗,你眼睛都看直了。”
江若瑶冷笑一声,心想:“我可怜他,谁来可怜我呢。”这段和沈万星并肩作战的日子让江若瑶的内心变得更加坚定,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做噩梦了,再见到宋闻璟时也可以把他当作陌生人,内心已无半分波澜。南乡县这段过往一直是江若瑶提都不能提的逆鳞,如今她也能完完整整的将这段往事告诉江父。宋闻璟当着众人的面决口不提他们的过往,就因为一旦往深了说会暴露他根本就是个负心汉。
何梦如被她这话堵的有些反驳不来,只好紧紧揪着手里的手帕瞪她,“我是注定要成为裴哥哥的未婚妻,你既然有丈夫就应该守好自己的本分!”说完,便踩着恨天高直冲冲离开了。宋桃伸手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随即又很是厌恶般折回到了洗手间疯狂地洗手。这里没有热水只有冷水,冰凉的水珠瞬间飞溅在了她瓷白的小脸上,她似无察觉般,拼命地搓洗着手背,好像是要将手搓一层皮出来般,眼神也逐渐变得越发冰冷……
我约了明天的慈仁堂的老中医,这是我好不容易约上的,明天怎么样你俩都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沈肆有些不愿意,“可是妈,我明天公司……”叶韵芝:“儿啊,你就先去把事情放放怎么了?你目前生儿育女才是最重要的大事啊……”沈肆不想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和宋桃都没什么问题,只是他单方面的不想要孩子而已。可现如今母亲催的紧也不得不去了,反正宋桃身体不好,顺带她去看看,到时候离婚了,至少他给了她一副健康的身体。
沈肆反驳道:“妈,你这是无理取闹。”叶韵芝没有搭话,抱着手里的猫朝着别墅内走了进去,边走还边说:“刘姨这天儿冷,等会儿室内中央空调再开高些,顺带再去给我煮点——”说到这儿,她忽然停了下,鄙夷的看着宋桃,“让她去煮春笋排骨汤。”刘姨连忙说是。沈肆低头就看到宋桃头发上一缕缕地滴垂着水珠,细白的手指几乎被冻得有些通红,眼眶里的泪要掉不掉的,他连忙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你别放在心上,我妈一直都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