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理直气壮,“封南漪整天围着你转,又是烟花又是游乐园的,我怎么看得下去。”容珏打断她:“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忘记自己是谁了?”穆偲梨像是被卡住了脖子,脸涨得通红,“就算是演戏,我也是你的未婚妻,我们是要结婚的,该有的面子你也要给我。”容珏冷声:“我就是给得太多了,让你忘记自己是我雇来的戏子,协议结婚的条款是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我让你演戏,没让你阳奉阴违干些龌龊事,生日宴上怎么回事,你清楚得很。”
把封南漪关在车上他是无意的,他本想着尽快回来,穆偲梨只是肚子疼而已,很快就能弄好。或者让她住院,他先带着封南漪回家。穆偲梨却拉着他说这是个让封南漪死心的好机会。他辩驳道:“她已经改回去了,不用再这么做了。”说罢他就要离开。穆偲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也是女人,她有没有放弃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觉得一个还约你去游乐场,给你放烟花的人是不喜欢的状态吗?”“你现在放弃,我们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在她心甘情愿开口叫穆偲梨小婶的那一刻,容珏知道自己成功了,封南漪把自己重新放在了侄女的位置上。容珏觉得自己应该是非常开心的,他有理由对封南漪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就是自己也说不清的恐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这让一直掌控全局的他感到不安和失控。封南漪过来约他,他非常开心,一早就打扮好出现在临江楼,怕她多想就准备在其他包厢等到了时间再去赴约。
她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的苦心,他是她的小叔,哪怕是名义上的,那也是事实。所有人都觉得最近五年容珏彻底厌恶了封南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厌恶她。怎么可能讨厌,封南漪刚出生时他就把她抱在怀里哄,后面更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逐渐变得调皮可爱。十岁那年把她接来了身边养,一直如珠似宝的呵护到了她二十岁。容珏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生出的小心思,他只当是少女情窦初开时的错位情感,当不得真。
挂断电话后容珏颓然的坐在办公椅上,冷峻的脸上乌云密布,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突然间将手机一摔,砸在地板上屏幕四分五裂。封母的意思是要他们再也不来往,不要联系。但是怎么可能,她是他悉心养大的玫瑰,照顾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在封南漪小时候他就抱在怀里带着她玩,直到她十岁之后封家举家离开国内,封南漪就住进了容家。容珏是既怕她想家又怕她不适宜新环境,每天都琢磨着怎么让小孩心情好一点。
但是这个药箱已经很久没有补过货了,大概是在他和穆偲梨在一起之后。容珏冷着脸吞下最后的药丸,他应该高兴,这就是他想要的。助理再次推门而入,神色惴惴不安,“总裁,封小姐最后的出现的地点是机场。”容珏目光一凝,“你说什么?”助理咽了咽口水道:“封小姐她……可能出国了。”容珏正要反驳,想到了什么又闭嘴不言,挥挥手让人出去了。他沉默地坐着,最终拨通了一个电话。
放进去时,他在想自己还要攒多少年才能送出去呢?除了生日礼物还有其他节日的礼物也放在这里。无一例外,全都没有送出去。容珏将戒指从绒布中拿出来,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挲着极具设计感的指环。戒指上镶嵌的是红宝石,纯净度极高的红色浓郁得几乎像血。光彩夺目,耀眼璀璨,很适合封南漪,容珏第一眼看到时就心动了。容珏没有像往常一样拿出来看看再放回去,而是拿着一路回到房间,放到了床头柜上。
傍晚封父封母回来没看到容珏问了一嘴,得知他走了以后也没说什么。封南漪拉着父母商量,准备GAP一年然后申请美国的学校。她暂时不想工作,又不能真的在家当米虫,看着自己年过半百的父母每天外出工作,自己休闲生活,心里有点内疚。那就还是去学习吧。封父封母当然表示支持她。“妈妈支持你,你想做什么都行,遵纪守法嗷。”“爸爸赞同!”……容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容家。昨天去的美国,雄心壮志想要将人带回来,结果结果待了一天就自己领着箱子回来了。
但凡这些年他能够严词拒绝她,并且不再给她希望,封南漪也不会犹豫这么久,迟迟舍不得放手。当然这不全然是容珏的错,一半原因也在封南漪自己身上,所以哪怕离开,她也没有对容珏有过半句怨言。至少在容珏对她好的那10年,她相信他是真心的。她为了报答容珏为她做过的事情,也悉心准备了礼物。她以为容珏只是不喜欢自己,真相却是她这五年受的苦只是因为容珏想让她安安分分的当他侄女,享受他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