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楚云霄的身上,特别是李芸娘,脑海里几乎浮现出了画面,楚云霄舍命引开三只狼,好不容易救回来罗大郎,却被罗三根指责,他们是不是故意想害死罗大郎?李芸娘看向楚云霄的眼底透着心疼:明明,他才是最委屈的,可他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山上打猎,谁也不能抛弃谁。”楚云霄轻描淡写的说着,道:“罗叔你来得正好,这是今天的收获,我们一人家里留了三斤狼肉,剩下的,全部拿去卖钱!”
“那我也走。”大家全部都去楚家了,楚母知道受伤的是罗大郎,松了一口气,回屋捡了六个鸡蛋,就去罗家了:“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一块上山打猎的。”李芸娘到厨房烧开水,顺便给他们一人煮一碗面,这天都黑了,他们在山里忙活了一天,肯定都饿了。院子里,楚云霄三个人忙活着,因为罗大郎的事情,因为罗三根的话,谁也没有开口。“罗大郎的命保住了,腿也没事,养养就好了。”
“你绣什么都好。”楚云霄压住上扬的唇角。“那,我就看着绣?”李芸娘见他喜欢兰花,直接就琢磨着,绣个兰花如意图好了,她低头认真绣着。傍晚时分,李芸娘收起针线篮子,就去厨房开始忙碌了,她问:“楚云霄,我看水缸里还有茄子,今天晚上再做个茄子怎么样?晚上煮饭还是煮粥?”“芸娘,现在是你当家,你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楚云霄抬头,直接就让她自己做主了。“行。”
“这是……”李芸娘拿起湿的帕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昨天夜里她怕是发烧了。“芸娘,快躺下。”楚母端着糖捞面进屋,看着李芸娘想起来,连忙叫住她:“你昨天烧了一个晚上,云霄说,今天你要休息,郎中给你看过了,你的身体长期劳累,要好好养。”“我就一点发热,哪里还用得着请郎中。”李芸娘听到请了郎中,浑身都不自在了,在程家,别说就只是一点发烧了,哪怕之前烧得下不了床,程母也不会请郎中的,按程母的话来说,费那钱干啥?
楚云霄看着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道:“要不,你跟我娘一起,给我们做饭?”李芸娘的眼睛,瞬间又亮晶晶了,她拍着胸脯道:“不是我说,我的厨艺得到了我爹的真传,做的可好吃了!”“那我可要期待一下。”楚云霄唇微扬着,她盘腿坐在床上,旁边的烛火映衬着她的脸忽明忽暗的,但她张扬明媚的笑容,却跟从前一样。“保准你吃了还想吃!”李芸娘嘴快的说着。楚云霄:“那,我以后可就有口福了。”
李芸娘的手往算盘上一盖,纤白的手指和黑色的鼻盘,形成鲜明的对比,她道:“所以,我们就还缺六百四十四斤米,也就是还缺最少六石半米。”楚云霄听着她报出的一个一个数字,看着她青葱似的手指在算盘上飞舞,都看呆了,原来,拨算盘也能这么好看?楚云霄夸赞道:“芸娘,你算账可真厉害!”“那当然。”李芸娘骄傲的抬起下巴,轻摸着手里的算盘道:“我从三岁的时候,爹就教我摸算盘了。”
李芸娘朝着她的背影喊着,又提醒道:“你可千万别让你闺女当小妾啊,小妾哪有正头娘子好!”“你才当小妾!我闺女不会给你当妾的!”程二婶回头吼了一句,飞快的跑了。“刚刚明明让她闺女别学我的,不就是想让她闺女当小妾吗?”李芸娘一副疑惑的模样嘀咕着。“肯定是想拿闺女换钱,又怕被人戳脊梁骨呗。”嗑瓜子的妇人朝着程二婶的背影吐了瓜子壳,看着李芸娘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道:“嫁个瘸子,总比当个小妾好,来,给我两个烧饼!”
麻六子一轱辘爬了起来,朝着李芸娘就道歉,转身就要走。“等会!”恩姐捡起旁边的砧板道:“你把大嫂的东西都掀了,不得赔钱啊?”“赔,我赔。”麻六子麻利的就将兜里的钱往外掏,看着恩姐那叫吃人的眼神,连忙又将旁边的小弟拉了过来:“还愣着干嘛,掏钱啊!”“哥,我就只有十文钱。”小弟割肉似的掏了十文钱出来。“才二十五文?”恩姐一脸嫌弃,看着撒了一地的梅干菜,问:“大嫂,你看,这些钱够了吗?”
“那,我就要一百个。”卢锡话落,拿了二吊钱出来道:“等会做好了,让我的小厮带回家。”“卢哥,你买这么多烧饼当饭吃啊?”易泽看向卢锡的眼神,就差直说:你是不是傻子?“我爹娘爱吃,昨天吃了五个呢!”卢锡咧嘴笑着,道:“我娘还夸我……”“是是是,夸你孝顺!”易泽接过话头,买完烧饼,就拉着卢锡走了,道:“今儿个,莲花楼里新来了一位姑娘,听说唱的小曲特别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