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汀打开房门,看见她鸡窝似的乱糟糟的头发瞬间皱起眉:“你是怎么回事?秦尧深欺负你了?”桑玉雯摇摇头。“这案子我们不接了,让律所派其他人来吧。”……直到坐在机场大厅的长椅上时,贾斯汀还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啥。一小时以前,桑玉雯在对他说完那句话后,就当着他的面给律所老板打去电话,说这个案子他们接不了,让律所重新派人来。然后她就定了最快一班飞回纽约的机票,然后他们就打车到了机场。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要去哪里?“咔嚓——”一道快门声倏忽在耳边响起,桑玉雯回过神,下意识去寻找那个声音。隔着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看见不远处一棵树后穿着黑色连体帽外套的男人正收回相机。其实站在医院门口的人很多,他的目标不一定就是桑玉雯。可桑玉雯却直觉对方是冲自己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对方的目光在同时与桑玉雯的对上,没有一丝犹豫,他转身就走。“喂!”桑玉雯抬步想追上去。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敲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肖鄢先探进半个身子进来,脸上神情有些惶恐:“秦总,岑小姐来了。”秦尧深眉心微微皱起,还没问一句岑知雪怎么来了。桑玉雯先站起身来:“我……我先去个洗手间,秦总慢慢聊。”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与岑知雪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连对方的眼睛都不敢看。她总有一种幽会被抓了个正着的别扭感,虽然她和秦尧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走进洗手间,桑玉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我知道。”秦尧深还是凝视着她:“你也不需要为此道歉——该道歉的是我。”桑玉雯猛然抬起头,拧起了眉:“什么?为什么你需要道歉?”秦尧深却没有回答。他想起两年前温瀚清葬礼那天,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桑玉雯在到墓园后看向他时,她的目光有几秒的涣散和迷茫,那就是她患病的症状。如果他当时能追问一句,或者让人去查查,他会更早知道她的病,就不会让她那样轻易的离开北京。他不会以为她死了,她也不会一个人在纽约度过两年。
桑玉雯走进病房,秦尧深半靠在病床头,右腿的膝盖被石膏包裹无法弯曲。“秦总。”她悻悻喊了声,却不敢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她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个画面:大雪纷飞,她和秦尧深在路灯下亲吻。直到现在她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实的、被她遗忘的记忆。秦尧深原本正在看文件,听见声音,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看过去:“桑助理。”桑玉雯有些局促地攥紧手,手里的塑料袋因此发出哗啦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