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闭了嘴,默默地玩游戏。“下车。”齐夏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繁华的街道,“我们来这里干嘛?”赫连城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难道你想穿成这样参加奶奶的生日宴会?”“今天是老夫人的生日宴会?我可不可以不参加?喂,你不要拽我,我可以自己走啦!”赫连城懒得跟她啰嗦,直接将她拽出了汽车,拉进了豪华的大商场。这里林立的都是国际知名品牌,动辄几万,几十万的价格,就算是作为时尚编辑的齐夏也只是看过样板,从来没有买过,连忙顿住脚步,不肯再往里面走,“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太贵了,我承受不起。”
直到一只大手将她的手机抢走,她才惊慌地抬起头来,蓦然闯入一双阴冷的眼眸。“你来啦?”赫连城看了一眼她正在玩的游戏,淡淡道,“无聊!”“哪里无聊了?这个小猫很有意思的,不信我玩给你看!”齐夏从他手里抢过手机,凑到他身边玩给他看,“你看这个猫咪,我这样摸摸它,它就会撒娇,还会叫……”看她玩得认真,坐在驾驶座的赫连城嘴角抽了抽,淡淡提醒,“系上安全带,我要开车了。”
不知怎的,他脑海中竟然浮现出那一夜的场景来,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回忆似乎统统地苏醒过来。他本来不是纵欲的人,就算这段时间与她相处也并没有产生什么其他想法,可是现在,拥着她柔软的身体在怀抱里,他身体的某一处,突然很难受。齐夏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城的身体突然灼热起来,他的眼神很幽深,也很可怕,她“唔唔”地摇头,还是发不出声音,就在她还以为他会伤害她,伤害孩子的时候,他突然起身,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想你也知道我和你奶奶达成的协议,如果我生了儿子,就要留给赫连家,如果我生了女儿,可以自己带走,那么,只要我生的是女儿,那就万事大吉了不是么?”因为激动和期待,她的双眼熠熠闪光。赫连城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椅子,“你想偷龙转凤。”“没错!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办到,不管我到时候生的是男是女,只要对赫连家的人说我生的是女儿,我就可以带着孩子离开了。”和聪明人谈话就是轻松啊,齐夏笑眯眯地拍他的马屁。
“我家老林就算了吧,咱们两姐妹聚会,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跟去,那不是妨碍咱们吗?等我明天好好跟你聊聊我总结出来的孕妇守则。”“好啊,特别是怎么生女儿,如果有法宝,请一定要毫不保留的告诉我!”“”原本想去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却没想到撞上她跟赫连璧暧昧的一幕。赫连城烦躁地拉开领带,随手扔到沙发上。带感应设备的视频系统自动启用,墙上巨大的液晶屏幕由黑变蓝,由蓝变成清晰的画面,一名身材高挑,高贵优雅如皇后般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老夫人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齐夏觉得有些无聊,想出去走走,又怕遇到赫连家的人太尴尬,只好闷在房间里翻看杂志,房间门“咔哒”一声开了,齐夏抬头看见来人,愣了愣。“怎么?看我这么帅,看得傻眼了?”双手抱肩依靠在房门口的赫连璧,戏谑地笑了起来。齐夏有些不自在,“你,都知道了吧?”赫连璧随手关上房门,走了过来,“你指的是哪件事?是你意外怀孕,还是我哥要打掉你的孩子,还是我奶奶要留下孩子?”
后门紧挨着储物间后的小楼梯,客厅里的说笑声飘过来,显然不止有一两位客人。悄声上楼,他在她的卧室门前停下脚步:“睡一会儿吧,晚饭再……”他的话音还没落下,走廊尽头出现了沈女士的身影。瞧见他们俩,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刚才好像听到车声了呢,果然是你回来了,也不知道进来打个招呼!”沈欣快步走来,戳了下沈梵音的脸,又看向景泽珩,“阿珩,你不是说要去公司?”
“你干什么?!”坐在尹洲腿上的那位短裙女跳了起来,涨红着脸,狠狠瞪着沈梵音。她一边把玻璃碎片从自己的裙子上抖落,一边软着嗓子对尹洲说:“哥哥,嫂子她家都是什么朋友啊!这到底是来参加婚宴还是来砸场子的?”沈梵音瞥了她一眼:“你的嗓子被门挤过?”“你怎么说话的?!”“用嘴说的。”沈梵音回答得很认真,“和你不一样让你接受不了?”“……”沈梵音没理她,视线扫过那一圈儿狼狈的人,朝身后的苏沐招了下手。
重新扔是不可能的。用苏沐的话说就是:“你一个不婚主义者扔的捧花谁敢接?万一让有对象的分手了,这罪过足够你在油锅里畅游五百年。”于是沈梵音就不得不把这束捧花抱在怀里,特别碍事,耽误她吃席。苏沐戳了戳她的胳膊,轻声说:“音音,你看它实在碍眼的话,扔了吧?”沈梵音瞥了眼怀里的永生花花束:“拿回店里当道具,就当弥补我的五百块钱了。”这牌子的永生花贵得离谱,扔了她心疼。
出了门,沈梵音疑惑询问:“你的名片这就改好了?”“昨晚印的!”苏沐嘚瑟的挑了挑眉,“我厉害吧?”“厉害。”沈梵音应了一声,然后问她,“你过年自己一个人在家?我去陪你吧?”“不用,我哥也在家,”苏沐耸了耸肩,“我昨天把他的身份证剪了。”听完苏沐的坑哥操作,沈梵音就觉得早上那碗姜汤真的不算啥了。跟苏沐一比,她可真是个懂事的好妹妹!怀揣着对苏泽的同情以及对景泽珩的羡慕,沈梵音去到了曾老那桌。其他桌都坐满了,她瞧见尹洲的妹妹团围坐在一桌,距离曾老那儿只隔了一桌。
景泽珩看着她那委屈到不行的模样,声音更温柔了几分:“好。”沈梵音看了眼时间,段倾心的婚宴是十二点,现在还早,她可以去加个班。她才展开布,景泽珩便端着姜汤来了。辛辣味十足的姜汤,看着就让人冒汗。他剥开一块奶糖,对她说:“趁热喝,凉了就没效果了。”沈梵音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干了一碗姜汤,舌尖儿都被辣木了。她拧着眉头,正要找水漱口,他便把奶糖塞进了她的嘴里。醇香立即弥漫开来,她轻舒口气,缓了一会儿问他:“哥,你喝了没?”
她很难想象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被磋磨成这般模样。看到他过得不好,她开心得不得了。她不想大度的说都过去了各自安好,也永远不可能对这个败类说出原谅。她就想亲眼看他活得鸡犬不如,看他落魄到一日三餐都不知在何处,看他和他的小情人互相折磨生不如死!“我、我错了……”男人恢复了些力气,抬头望着沈梵音,浑浊的眼中尽是哀求和恐惧,“梵、梵音,我求求你……别打了、别打我了……”
“这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赫连城坐上车,砰地关上车门,将她隔在外面。齐夏不甘心地拍着他的车窗,“喂,你说清楚,如果我逃跑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赫连城看也没看她,“开车。”汽车从齐夏身边呼啸而过,喷了她一脸尾气,气得她咬牙切齿,最后气呼呼地冲着汽车屁股伸出中指,狠狠地比划了两下。这一幕通过后视镜落到了助理陆子皓眼中,悄悄瞟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总裁,见他唇角紧绷,好像已经动怒了。他不由得偷偷为那个大胆的齐小姐抹了一把冷汗。
保镖帮她把行李拖到了二楼最东边的客房,客房很大,有宽大的落地窗。设施一应俱全,有独立的卫生间,米黄色的墙面,深色的木质家具带着典雅的韵味,一看即知十分贵重。还有粉红色的布艺小沙发,白色大衣柜,总色系是粉色,就连卧具也是粉色的。没想到赫连城家里还有这么花痴的客房。吴妈领着齐夏出来,礼貌地介绍,“少爷的房间就在隔壁,他比较喜欢安静。最西边是二少爷的房间。”齐夏“哦”了一声,随口问道,“赫连先生和赫连夫人是住在三楼么?”
齐夏耐着性子,“拍照是专访的一部分,你既然同意做专访,没有理由不拍照。”“这已经是我的底线。”赫连城丝毫不为所动,一边低头开始处理文件,一边说道,“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家收拾行李了,我会派人到你家楼下接你。”“好吧,我知道了。”齐夏假装磨磨蹭蹭的整理资料,偷偷调好手机照相模式,临出门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快速抓拍了一张他埋头工作的照片。当齐夏走出晟昊集团大厦,她的身后果然跟了两个保镖。
齐夏知道他说的话绝对是真的,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按照他所说的去做,缓缓道,“好吧,我同意你的条件,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先回家收拾一下行李。”赫连城料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没问题,我会让两个保镖保护你。”保护是假,监视才是真的吧!齐夏暗暗翻白眼。“我这么配合你,丧权辱国的条约都签了,你也必须配合我,这个专访我周五之前必须交稿,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还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
“你难道不想解释一下?”齐夏咳嗽了一下,讪笑着说,“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那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对,喝醉了。”赫连城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冷冰冰说道,“喝醉了?我怎么听说你清醒得很!你先是故意接近我,又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到底有何企图?”齐夏假作迷茫地眨了眨眼,“什么企图?我真的只是喝醉了,我还以为你是酒吧里的牛郎,所以,我还给你快递了五百块小费……”齐夏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发现,赫连城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他猛地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咬牙道,“闭嘴!”这件事是他人生中的污点,他恨不得杀了她灭口。
赫连城握紧手中的名片,目光冷冽,齐夏,就算你此刻消失,我也会将你找出来!“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洗手间门口,赫连璧将齐夏压在墙壁上,两人暧昧地贴在一起。“我请你吃饭?”齐夏不自在地缩了缩身体,想要将他推开,但是他看起来瘦弱,力气可不小,双臂将她禁锢在他和墙壁之间,丝毫动弹不得。“不如,以身相许吧。”赫连璧兴趣盎然地看着齐夏。齐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虽然我很感激你帮我躲过一劫,但是那不代表我会同意你这么荒唐的条件。”
他忽然侧首,冷淡道:“刚刚对我不是还很能耐吗?”“……楚少是来看我笑话的?”温颜扬起下颌,对楚枼霆的态度与其他人迥异,竟不怕他!旁边三个看得分明,心中骤沉。楚少怎么会认识温颜?事实上,楚枼霆结婚的事情太过低调,帝都到现在都还没什么风声。不然,刚刚宋远怎么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他肠子都悔青了,正想开口弥补,便见楚枼霆“看”向宋子铭,冷酷命令:“取消婚礼。”宋子铭倏地抬头:“楚少?!”
很快,熟悉的声音紧随其后:“花了就花了,等会儿再补!先让我多亲亲……”温颜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炸了,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被狠狠打散。可笑来之前她还替宋子铭开脱,万一是迫不得已的联姻呢?呵。“不要,仪式就要开始了,猴急什么呀你?”“新娘子就在我面前,我能不急吗?”暗示意味愈发明显。赵倾慕笑吟吟地推开他:“你对温羽不会也是这样的吧?我可听说了……”未尽的话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眼前的女孩,正是他冷落了好些天的温颜。“额,我奶奶病了,很严重,得马上去医院看看。”温颜冷汗淋漓,说着蹩脚的理由。莫非她漏了什么环节?这变态男人居然没有被香料放倒。“你奶奶在国外养病!说谎前,没经过大脑吗?”楚枼霆一脸的阴沉,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异常鬼魅。“......”温颜语塞。“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没有任何动静?”楚枼霆冷冷质问。他不禁怀疑,眼前女孩是否施展了什么巫蛊之术,这是楚宅从未有过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