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芳书着实没料到温念初这般反应,提及此事时不仅毫无芥蒂,甚至还面带微笑,这让她颇为吃惊,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妈,温家和陆家的联姻可是爷爷他们定下的,要是在我这儿断了,岂不是会伤了两家多年的情谊?”温念初笑意盈盈,眼中却透着审视的意味,轻声反问。对于这个问题,乔芳书早有准备,不假思索地回道:“阮阮同样是温家的女儿,让她和行简结婚,既能保住两家的交情,又能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岂不两全其美?”
温念初一愣,下意识地也停了下来。哪怕明知道两人绝无可能,可听到他这么温柔地唤她,她还是忍不住想再去靠近他。不对,他是演员,是影帝,这些可能都是他伪造出来的假象。温念初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关于我们的婚事,你怎么想的?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如我刚才所说,我放过你了,陆行简。”温念初别过头,看向其他地方。“可我们两家的联姻是很早就定下的,不是你说后悔就后悔的!念初,你不要任性了,这婚必须要结!”
老爷子平时不爱上网,只喜欢养养花,逗逗鸟,所以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见到温念初的时候,老爷子还拉着她嘘寒问暖。事情闹得太大,温念初决定在家呆一阵子,省得出去再惹非议。不过温薄言的公关能力确实厉害,下午的时候,网上的评论就已经平息了很多,只不过避免不了拿她和温阮对比,多是以夸赞温阮居多。下午,陆行简带着一堆东西过来,里面最珍贵的当属那颗百年人参,这人参是他费了好大周折,托了很多关系才从一位隐世药农手中购得,听说老爷子忽然回来,特意为他送过来。
短短几秒钟,直播间的人就上万。弹幕疯狂滚动,上面是满屏的谩骂:“别装可怜了,有本事拿出证据!”“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杀人犯!”“开始洗白了。”温念初咬了咬牙,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温家不想承认她这个女儿,那她就彻底断了和温家的关系!“我入狱三年不假,但是几年前我入狱,是被人陷害的……”话还没说完,直播间忽然被切断。一群吃瓜网友还没弄清楚状况,直播间就因为违规被封号了。
“我……”温念初张了张嘴,却被老爷子打断,“你不用急着说,三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不管你最后做什么决定,爷爷都会支持你,至于其他人……”他稍微一顿,眼神撇向温阮,“不重要。”被看到的温阮浑身一僵,没想到这么多年,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她。老爷子拉着温念初说了很多话,念及他的身体,温念初没敢让他多说下去,催促他赶紧休息。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温念初是被吵醒的。在监狱这么多年,她不敢睡得太沉,生怕那些人暗地里玩阴招,所以轻微的动静就会让她醒过来。
可还没等她多说什么,他便一脚踩到了她右手手腕处。那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动静。乔安然傻了,那一瞬间甚至没有感到疼,可几秒后,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整条手臂。她被硬生生地踩断了右手腕。“啊——”她后知后觉地尖叫一声。可耳边却传来温薄言犹如恶魔般的低语,“别急,还有一只手呢。”就在他扬起脚准备踩断她左手手腕时,包厢的门忽然被打开了,然后传来一个男人戏谑的声音,“哟,温大律师来我会所做客,真是蓬荜生辉啊。”
话没说完,封曜庭的脸色骤变,像被钝刀剜心,惨白一片。他连病号服都顾不上换,赤脚冲出病房。“封总!您等等......”秘书一边追,一边提着衣服和鞋子,急得满头大汗。两名接到报案的警察,将瘫软在地的顾清颜拷起。她惊恐地挣扎:“不,不是我......曜庭......曜庭救我!”可回应她的,只有男人冷漠决绝的背影。封曜庭拖着身体的伤痛,来到出事海域。他重金调来三艘快艇,十余名专业搜救队员,配备五名深海潜水员,将方圆数十里的海域翻了个底朝天。
“嗯?”他微微皱眉,周围太暗,他不确定是不是眼花,特意揉了揉眼睛。当黄色物体慢慢漂近时,他睁大眼睛,哪是什么玩具鸭子,分明是一个人!汉斯顾冲着不明物体喊了几声:“喂!你还活着吗?!”没有回应。他心里一沉,连衣服都没脱,抓起一个救生圈,跨上栏杆便跳了下去。“扑通”一声溅起浪花。等船员们将他和溺水者一同捞起。汉斯浑身湿透,伏在甲板上大口喘气。等到呼吸稍稳,才看清救的人,竟是一个东方面孔的女人。
封曜庭喃喃自语:“我忘了她......我亲手把她推下海......”他的胸腔像被利刃剖开,疼得他跪倒在地。“快!”封曜庭突然起身,一把揪住秘书,红着眼,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快派人、派船,去深海,找苏染青!”秘书一惊,连忙点头,答应的话还没说出口。封曜庭眼前一黑,身体就直直倒了下去。
秘书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那两个绑匪,就是当年绑架您的人。”“他们原本是受您母亲指使,要毁掉苏柔,就是您的继母。”“但被您父亲发现,两人大吵,您父亲坚决要离婚。”“您母亲怪他们办事不利,只肯付一半的钱。”“绑匪一怒之下,改绑您......”封曜庭像被雷劈了,半天没出声。“苏柔?她不是小三?”他的喉咙发紧。秘书神色复杂,点了点头:“封总,那件事之后......苏女士再也不能怀孕了。”
“你眼盲,心也盲......封曜庭,我真后悔当年不该救你!”“住口!住口!!”男人怒吼出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封曜庭猛地揪住苏染青的头发,狠狠将她按进海水。他双眼通红,胸腔翻涌的暴戾让他彻底失控。苏染青拼命挣扎,被他拽起头发拉出水面。“你还说不说?!”她剧烈咳嗽着,脸色煞白:“咳咳......封曜庭,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她伸出湿漉漉的小拇指,喘息地说:“你忘了当年我引开绑匪,你对我说过什么?”
封曜庭眼神变得凌厉。“不,不行!”顾清颜急了,连忙拦住,“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父母又刚去世。”她又变成通情达理的大嫂:“答应我,放过她,好吗?”封曜庭沉默了会,终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他轻声道:“你先休息,我去送送客人。”可一转身,男人眼底杀气腾腾。封曜庭离开,顾清颜缓缓坐起,拭去脸上的泪痕,随手将藏在身上的血包扔进垃圾桶。她转头看向家庭医生,递上一张支票,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谢谢你。”
夜风吹落一片树叶,正好隔在两人之间。“师兄……”阿念想去拉他的袖子,“我们以后……”阎觉却轻轻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手。“我要去云游四处修行了,当年越昭没有实现的愿望,我应该替她去实现。”纵然那灵根是越昭应该补偿阿念的,但终究是他对不起她。“那我呢?”阿念情不自禁失控地问出口,声音中带着不甘和伤心。可阎觉只是摇摇头道:“阿念,你也有了灵根,也该想想自己的修行之路了。”
是的,她舍不得还。这半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强大的滋味,再也不用躲在师姐身后,看着师姐被众人艳羡。“我……”她抬起头,眼泪还在流,眼神却变了。凌霄不再看她,转身对阎觉说:“你呢?就没什么要说的?”阎觉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他突然想起很多事——想起越昭练剑时专注的侧脸,想起她被挖灵根时不可置信的眼神,想起她坠入寒泉前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我……”他的喉咙发紧。“我会补偿……”
“到底发生了何事?如实道来!”终于,一名弟子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报告宗主,越昭师姐……半年前……已经掉入寒泉,生死不知……”“什么?!”凌霄勃然大怒,袖袍一挥,直接抓来一名长老逼问详情。待得知阎觉竟挖了越昭的灵根移植给阿念,而越昭因此坠入寒泉时,凌霄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好一个阎觉!好一群上下一气黑白不分的同宗子弟。”她怒极反笑,周身剑气纵横,下方众人战战兢兢,竟无一人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