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严叡叫住我的声音,但是听了他的声音,我只是跑的更快了而已。终于,我走出了百乐门。夜晚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凉风,我不禁伸手抱住自己,只穿了这么一条小小的薄薄的裙子,这个晚上,我估计得挨冻了。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大口地吸了几口空气。自由的空气,仿佛带着一丝甜味。可就在我刚要抬脚往外走的时候,一个男人忽然撞了我一下,我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差点摔倒。还没站稳,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上拿着一块手帕,往我的嘴上捂了上去。
说着,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头发。我伸手摸了摸头发,不意外地摸到了一头的碎发,我苦笑一声,对林思懋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说给你听好吗?”这时候又是刚刚那个声音插了进来:“你说她为什么在这,穿成那样,想也知道她是什么了好吗?不过我倒是挺好奇啊,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你们两个都那么护着她?”“吴思成。”严叡毫无波动地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尽管严叡说话的语气很轻很淡,但是那个名叫吴思成的人,还是第一时间闭上嘴,只不过看他的眼神,显然是对我们的关系更感兴趣了。
我胡乱剪的头发,当然是惨不忍睹的,不过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离开,头发算什么?!可是还有衣服。我身上的衣服是顾姨给我的,还是白色,看起来很刺眼,想要混出去,就不能穿白色的衣服。我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最终落在梦梦放在椅子上的那堆衣服上。犹豫了一下,我走了过去。我只拿一件,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肯定会还给梦梦的。梦梦的那堆衣服全都是超级短的衣服,看起来更像是一堆布料而不是衣服。我找了半天,才从里面找到了一件带亮片的连衣裙,很短。穿上去之后感觉无比局促,不是觉得上面短了,就是觉得下面短了。
我跑过去,跪在她旁边说道:“梦梦姐,我来帮你吧。”梦梦瞥了我一眼,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从她的表情中,我看出了她的嫌弃。估计我现在脸上肯定是惨不忍睹的,我站起身来道:“梦梦姐,你等我一线。”说完,我连忙跑到卫生间,把脸洗干净再擦干净,然后回到梦梦身边。“梦梦姐,我来帮你吧,你有什么要做的都可以让我做,我会的有很多呢。”我有些紧张地看着梦梦,希望她不是一个跟珍珠一样喜欢怒虐待人的人。
面对厚厚一叠的邀请函,团长满是为难的看着眼前的颜以溪。她深知颜以溪过去的一些经历,也知道她对回国极度的抗拒,所以团长再三思量后,决定这次国内巡演颜以溪就不用跟团了。但是团长还没开口,颜以溪就打断了团长的话:“团长这次巡演我也要跟着去。”“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原因而耽误整个舞团。”“可是……”颜以溪知道团长担忧什么,毕竟当初她是假死逃离了国内。如今要是这么突兀的出现在熟人面前,只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
贺宴辞自然不会任由她乱来,直接伸手就把宋绯月推倒在地。“来人,把宋小姐请出去!”“贺宴辞!”沉重的大门被紧紧关上,把宋绯月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一起隔绝在了门外。颜以溪骨灰下葬的那天,又是一个下雨天。贺宴辞抱着颜以溪的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入墓里,随后一点点的封墓。所以的事情都做完后,他的身后响起了许多人的哭泣声。颜以溪的人缘一直都很好。除了颜家父母因为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而定居国外后。
“宋绯月,我的太太不是你,而是颜以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宋绯月脸上失了颜色:“贺宴辞,你不是疯了!”“她算哪门子的太太?你别忘了她是什么身份,你别告诉我你对这种人动了心!”其实宋绯月早就该猜到了,毕竟从宋绯月死了后,贺宴辞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对伤害过颜以溪的人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还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抱着颜以溪的尸体同住同睡。甚至宋绯月这个众人默认的贺宴辞的未婚妻都难得见他一面。
雨势渐渐变大,将贺宴辞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涨得通红。贺宴辞伸出的手越发的颤抖,好几次都没有把面前的尸体抱起。最后他还是在搜救员的帮助下,才抱紧了颜以溪的尸体。明明半天前,颜以溪还坐在他的附副驾驶处,嘴角带笑,眼睛明亮的和他说着自己的喜欢。现在她毫无声息,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她冰冷的体温蔓延到他的身上,让他整个心脏都像是被寒冰包裹。“颜以溪,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快点醒来,好不好?”
却被周围人死死拦住。“辞哥,你冷静,你进去会死的!”“我们已经报警了,搜救员马上就会来!”“她不会有事的!”贺宴辞双眼猩红,死死的盯着那漫天的火光。“滚!”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周围人的束缚,一头就要扑进大火里!“辞哥!”“砰!”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大雨冲刷着地面,被大火吞噬而被雨淋熄的残垣冒出阵阵黑烟。搜救员带着搜救犬在废墟里寻找着颜以溪的遗体。是的,遗体。
贺宴辞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似乎还想反驳,可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宋绯月的声音:“宴辞,刚刚你们的聊天我都听到了。我现在就问你,我必须要用这个方法报复颜以溪,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贺宴辞沉默了。宋绯月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答应过我,会为我做任何事的!”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同意,我都听你的。”宋绯月破涕为笑,兄弟们也兴奋地说:“太好了!实在太期待那一天了!”
“沈从安,我就说你的父母是认同我这样的女人跟在你身边的。”我听到了脚步声,然后慢慢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沈从安明显激动起来:“什么样的女人?需要你在这里定义什么?颜觅,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不要再这么的贬低你自己,我说过的话不会轻易的改变,也希望你遵守你的诺言。”“好。”我不再说些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并非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沈从安这么的固执,迟早有一天他会松动态度的。到那个时候,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以。
“沈从安,依照你这样的条件,你完全……”沈从安直接封住了我的唇,是不想听我再说下去。这个吻来的很突然,还有他的翻身也吓到了我,此时此刻,我就只穿了他一件衬衣。如果沈从安想要做什么的话,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我……我想要把沈从安给推开,可是我又想起了我当着韩震和迟意的面对他说的那些话,还有我自己的承诺。如果我推开的话,我是什么?我闭上了眼,此生就这样吧。当我不反抗,甚至慢慢尝试着去拥抱他的时候,沈从安却停住了他的动作。
迟意拦住他,主动吻了他,手机铃声却是一声比一声急促。他扣住迟意的腰,把她抱起放到一边,“迟意,我先看看有什么事情先。”韩震意已决,她能说什么,能拦住吗?拦不了的。韩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眼沉了沉,然后接了起来。“……我马上回去。”沉默几秒,韩震接了话,不过脸色如镀阴霾。“我得回海滨了。”“我跟你一块回去!”迟意急切地跟上韩震的步伐。她来这里,就是因为韩震在这边,如今他要走,她当然得跟上他的步伐。
我看向迟意。迟意仗着韩震此刻护着她,伸手抱住韩震的腰身,刻意地在我面前做出恩爱的模样。她这完全就是画蛇添足。就算她没有刻意,韩震于我,于她却是清晰明了。痛的次数多了,也就很麻木了。“怎么可能会够?你知道这些年我跟我妈妈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妈妈被他逼成什么样子吗?”迟意伸手怒指着床上的父亲,脸色已冷。她的言语也已经激动起来,那样的神情,是恨不得将父亲给千刀万剐。
沈从安要我先离开,我不愿意。我要是走了,他们两个人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场面。“我和小颜要结婚了。”沈从安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扭头朝着韩震喊了一句。他是想要借此机会让韩震承认,也是对我残忍地宣告,我跟韩震之间的结束。“是吗?沈少爷不嫌弃她还真的是万幸,不管怎么说,她还跟了我那些年。只不过,我韩震这人素来就……”“韩震,你都已经是迟意的未婚夫了,你想一只脚踏两条船吗?”沈从安无视韩震的这些话里面的嗤嘲,直接打断了韩震的话。
“小颜,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短短一句话,区区几个字,可是影响力,杀伤力是真的很大。我的思绪一下被拽回几年前,我那个时候也有一腔孤勇,追在韩震的后面,卑微不要,也曾这样告诉过韩震,“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和韩震不一样,韩震的心不会痛,不会有丝毫的撼动。可是我却因为沈从安的这句话疼了心。沈从安从医,我入狱六年,这六年来,若是他有别的对象,怎么可能还会为我执着?就如沈从安说的那句一样,接受不接受是我的事情,他执着是他的事情。
齐慕冷哼一声:“别忘了,钱你已经花光了。”我嗤笑一声:“放心,齐二少爷,晚上等着我哟。”那边立刻就挂掉了电话,我收起虚伪的笑容,病房里秦蜜打了镇定剂已经睡过去了。我叹口气,又看她一眼,转身离开。齐慕让我晚上去别墅,可是想到下午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便早早的就到了。在大门口停下来,之前齐慕在旁边,我必须拼命装作第一次来的样子。现在倒是可以好好的感慨一下这个也算是我这个曾今的“齐太太”的家的地方了。
到家的时候,白岸嘴里正啃着苹果,指指地上的一大袋子水果,对我说:“诺,给你带了的,多吃点,别对自己的身体省钱。”我拿了一个苹果洗了洗,拿着刀狠狠的戳进去。白岸惊的问我:“怎么了,这苹果哪里惹得你了?”我叹口气,缩到沙发上:“刚刚在商场门口看见林安柔了,在齐慕的车子上。”白岸没有说话,我却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继续说:“刚刚在医院的时候,连护工都对我颐指气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说,齐慕和林安柔他们凭什么这么开开心心的?他们林家和齐家现在的一切,还不都是踩在我们秦氏,踩在我爸爸的尸体上得到的?”
我张张嘴,但又闭上嘴,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齐少不会算账啊,一次五万,这一个月怎么只有一百万呢?”齐慕轻蔑的一笑:“难道你以为我一个月天天都跟你做?或者说,你觉得我齐慕,会只包了你一个女人?”我顿住,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落。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他是齐家的二少爷,有钱又有颜,怎么可能就只我一个女人?握紧金卡,卡坚硬的刺进手心里,生疼。但我仍是笑着说:“那就行,我就怕齐少天天占着我,累啊。”
齐慕就那样拿一种非常凉薄的眼神看着我,过了有半分钟,我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事情,打算跟我算总账的时候,齐慕忽然又邪魅的笑了笑,对着我举出两根手指:“两万,今晚陪我,干不干?”我愣住,随后苦笑,再次见面,他还真是变得很直接啊。不过,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医院那边,还在等着我还钱呢!“两万啊,少了点。”我笑着就要迎上去,然后齐慕却忽然很嫌弃厌恶的躲开我的触碰,我的手僵住那里,随后收回去,谄媚的干笑了两声:“齐少不是包我一晚上吗,怎么还不让碰?难道打算花钱看我一晚上?”
我需要钱给妈妈和秦蜜治疗费用,还要保住秦家的房子不被催债的人强行夺走!于是我又给齐慕下药,登录他的电脑接触到齐氏一些核心资料,然后把资料保存,向齐氏敲诈一笔钱。可我和白岸刚拿到钱的时候,就被齐慕发现了,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满脸惊讶!白岸也有些吃惊,但是下一秒他立刻反应过来,随手从后座拿起一根之前准备带走的羽毛球拍,对着齐慕的后脑勺就打过去。我看见了白岸的动作,下意识就想要提醒齐慕,可是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想到他知道了我和白岸的事情,他会不会阻止我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