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损坏她爸爸的遗物,跟撕掉她的录取通知书?许舒檬心里有了答案,还是没有应声。看到胸针裂开的痛,找不到通知书的慌乱,在这一刻重新出现。许舒檬手里的甜品碟发出呲的响声。她甚至不愿意去问他,从哪知道的真相。“没关系。”许舒檬抬头,还是沈斯越熟悉的,乖巧的样子。沈斯越却很难受,甚至害怕。重要事物离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舒檬——”
是啊,从来不骗他,不瞒他。对曾经的许舒檬来说,除了爸爸,哥哥沈斯越,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最依赖的人。可是……可是人总是会变的。许舒檬扬唇,重新看向沈斯越,“哥哥,我没想瞒你。“只不过……没必要罢了。”这话,让沈斯越也变了脸色。什么叫没必要?“我相信你跟伯父伯母一样,也会尊重、支持我。”毕竟我对你而言,只是妹妹。
许舒檬离开还不到两天,四十八小时,但对他来说,好像有两个世纪一样漫长。一想到许舒檬不会再回来,他就难受得无以复加。但联系她?找她?先前有过的那些顾虑,又重新在心底浮现。他也有些害怕面对她。沈斯越假装无意,在客厅坐下。想借母亲的视频,了解许舒檬的现状。今天是7月20号,她刚参加完她爸爸的葬礼。她已经住进她爸爸的房子里,是她爸爸的徒弟一直在帮她。
许舒檬关掉手机,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梦里,又是小时候的事儿。有妈妈,也有爸爸,还有沈斯越。再醒过来,许舒檬只觉得心脏拧痛,自己已经哭过。看手机,已经到晚上六点。有来自周显知的未读消息。“醒了联系我。”半小时前的消息。许舒檬想说不用管她,想想,还是答复:“抱歉,我睡过了。”从江城到南城,超过三十个小时的车程,虽然是卧铺,但也很难得到合适的休息。
孙雅干脆给她拨了电话过来。许舒檬茫然地接通。孙雅是她最好的朋友,知道她喜欢沈斯越的事儿。自然也知道她“表白失败”跟爸爸去世。知道,她已经改了志愿,江城,如果不是年节,大概率不会再回去。电话那头,孙雅有些迟疑:“我前两天,也就是你出发那天就听说了,不过还以为是假的,今天看何静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才知道,八九不离十。”许舒檬一片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心情。
何静说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沈斯越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良久,“抱歉,我没办法答应。”沈斯越终于还是拿出手机,要取消婚约。……南城烈士墓园。朦胧的细雨里,许舒檬一步步往墓园深处走。湿气把她头发跟衣服浸湿了,但她自己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张局、赵警官,还有其他十几位长辈陪着她一起。有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她爸爸的徒弟。在张局的指引下,她终于找到爸爸的墓地。
安德烈点上一根香烟,猛吸一口:“我是真没想到,德特里那小子竟然会选择这个时候告白,他明明知道的,我们的目的并不单纯。”张岩无奈摇头:“他是怕任务完成就没机会了,不如趁着这个时间抒发自己的所有情感,避免遗憾。”安德烈点点头:“听你这么说,我倒有个遗憾。”“什么???”安德烈突然极为认真地看向张岩:“你真的打算离开吗?”张岩拍了拍脑门,他就知道莫妮卡的事情压根瞒不住。
但跟安德烈共处那么久,安德烈放个屁安东尼都知道是什么味儿,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嘿,还真是他。”这么一来,安东尼倒有点疑惑了。这些天他派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包括卫星去找。可前线部队怎么都联系不上,但现在张岩发的朋友圈,却是在跟安德烈,德特里一起在酒吧玩。显得十分轻松快活,十分悠哉。看到这里,安东尼不由得扯了扯嘴巴:“难不成,他们叛变了???”
这不就尬住了吗!!!现在随便点评的话,会显得不专业,会暴露身份。认真点评的话,张岩啥都不懂,说出来驴唇不对马嘴,还是会暴露身份。总之,张岩无论如何都会暴露身份。不然...安德烈四人心一狠,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四把匕首。既然身份迟早暴露,还不如现在就大开杀戒呢。反正已经进城了,大不了杀出一条血路,把整个克夫哈尔闹个天翻地覆。谁知这时候,张岩居然说话了:“我刚才近距离地听了一下,你的唱功略显不足,发声点有点不对,假声有点漏气,来跟我学。”
“那什么,我想想吧,你先喝着,我去上个厕所。”找了个借口,张岩就想开溜。不过这才刚走到一处拐角,他就被人捂嘴带走了。酒吧后门处,是一条幽深的小道,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人。“你们怎么来了?”再度见到自己的四位战友,张岩那叫一个激动啊。安德烈无语道:“还说呢,从进入这克夫哈尔开始,我们就一直跟着你,那女的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要帮你?”考虑到莫妮卡是特工的身份要保密,张岩想了想道:“一个熟人,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算了,我的事无关紧要,说说你们吧,进来后有没有什么发现。”
“可是你要搞清楚,他们是毛熊人,而你,是大夏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请你搞清楚一点。”也许是情报工作让莫妮卡见惯了太多的丑恶,她的话在张岩听来是如此的极端。不过张岩还是选择了尊重。“我没说我不回去。”“只是,我答应过一个人,在他死后,要帮他照顾他的营队,而且深入敌后切断物资运输链本来就是我的主意。”“就这样当了甩手掌柜,你让我怎么安心?就给我几天时间吧,等顺利拿到情报,我立马就走。”
只要张岩那边一出意外,他们便动手。“嘿,小东西藏得还挺深,稍等哈,我的包有点大。”张岩装得一本正经的,心头却有一万个曹尼玛奔腾而过。不是,他们四个怎么通过得那么快啊,真打算把自己卖了???“没关系,慢慢找,不要紧张,会不会是掉在车上了?我帮你找找。”佣兵很热情,自发地就进入车中找了起来。但找了一圈还是无果。“你...”佣兵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张岩。
秦煜坐在花房里,闷闷想道,为什么她不告诉自己呢?可如果江浅月拿着这些质问自己,她就不是江浅月了。秦煜心好似被人拿着钝刀挖去了一块,止不住地痛,却又找不到根源。保姆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她说,那日夫人丢出去的东西可算找回来了。秦煜跌跌撞撞跑过去,扑到了那团物件边上。那是他们从相爱多年的证明,多是他送给她的,她搬了好几次家,这么多年也没丢。他闭上眼,这一刻看见的不是江浅月,他看到了年少的自己。
江瑶瞪大眼睛,浑身筛糠似的发抖,厉声道:“是秦煜!就是他!你们去查他!他前几天还打我,囚禁我!”“所以你为了报复他,给他下毒?结果全家人都中招了。”对面的人回答道,“江小姐,您说的我们会去调查,但现在,我们将以投毒罪、故意杀人罪起诉你。”江瑶闻言浑身颤抖,拼命摇头,嘴里不停地嘟囔:“不是我,我没杀人。”秦煜醒来的时候,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他以身入局,差点儿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好歹没让江瑶逃脱。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但秦煜觉得,自己要是这样死了,也算值了。
秦煜夹菜的手顿了顿,他笑了笑,而后亲手给江父倒了杯红酒,仿佛真的已经释怀。江瑶看着他,却总觉得有一股子森然怪异的感觉。偏在这时候,秦煜转头看向了她,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只有江瑶察觉到了这份异样,而她的父母却浑然不觉,仍旧满心欢喜地谈论着秦煜与江瑶婚后的美好生活。江瑶感到一阵恐惧,她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她突然起身,却被秦煜一把拉住。
那里,江瑶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下仿佛绽放了一朵血绘的花朵,红得惊心。秦煜站在血泊旁,垂头看着,并不走近。江瑶没有撒谎,她确实怀孕了。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试图唤醒秦煜心中最后的怜惜。然而,她却听到了浑似魔鬼的声音,“谁允许你怀我的孩子?”话音未落,秦煜腕上的楠木珠串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断裂。一颗颗珠子滚落在血泊中,沾染上了江瑶的鲜血,显得格外刺眼。
江瑶痛呼出声,秦煜却置若罔闻,从怀中掏出一部手机,狠狠地砸向江瑶的额头,瞬间留下了一道血印。那是江浅月的手机,江瑶心中一沉,知道秦煜此次是找她来兴师问罪的。“你害死了她!”秦煜怒吼道,“她就要嫁给我了!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江瑶捂着流血的额头,痛得几乎晕厥。她怒视着秦煜,恨声道:“是我拿刀逼你和我上床的吗?秦煜,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还怪到我头上?”
外界的舆论风暴关于他的出轨传闻愈演愈烈,小林等人忙得焦头烂额,而他,却仿佛置身事外,心如死灰。他坐在沙发上,周身被低气压紧紧包裹,保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收拾着。突然,秦煜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那面空荡荡的墙。“这里的照片呢?”他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保姆闻言,连忙走过来,看了一眼那面墙,随后松了口气,解释道:“夫人一个月前说这些照片不合适,就让我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