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不要逼我恨你!”等他赶到小公园的时候,林初已经衣衫不整地昏迷在了一颗树下,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让纪焕然的怒火直冲上头。他抱着林初一路赶往最近的医院,在林初的病床前,他用最森冷的语气命令手下的人:“我要你们不择手段,毁了徐栀!”但是手下却十分疑惑,为难又迟疑地回答道:“可是纪总......徐栀她,已经死了啊。”“死亡证明今天刚送到公司,可是您当时不在,证明上说,她在两天前就溺水身亡了。”
6纪焕然的动作突然被打断,愠怒着朝秘书低吼:“进门前要敲门需要我教你吗?你是哪里学的规矩?”秘书只是普通打工人,被老板这么一吼,声音立刻小了不少,只敢硬着头皮唯唯诺诺地把话说完:“纪总,您的夫人徐栀在前台给您留了一封信,是一封......遗书。”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纪焕然变幻莫测的脸色,心里直抱怨这破工作真不是人干的。其实整个公司都能看出来,纪总对徐栀的感情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结果,几个小时后,沈妍给她打来了一通越洋电话,一开口就是十万火急:“徐栀你得罪什么人了?为什么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你......你看见了吗?”徐栀不解,这一下午她都在整理设计稿,根本没有点开手机。她点开新闻,下一秒,瞳孔骤缩。她童年被继父猥亵的事情被人大肆宣传,并以此解读她的设计作品,说她的设计风格阴暗扭曲,都是因为童年阴影。重新看到继父名字那三个字时,她直接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呕吐了起来。
到了公司,徐栀没有让人提前通知,轻车熟路地走进纪焕然的工作室。她推开门的一瞬间,门内男女调笑的声音顿时停止,两道纠缠的身体立刻分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林初雪白的手臂还搭在纪焕然的手掌上。纪焕然干咳了一声,朝着徐栀的方向迎来:“老婆,你来了,林初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模特,最近正在磨合,我在给她示范动作......”徐栀从包里掏出玉坠,直接越过他,递给了林初。然后扭头对纪焕然淡淡一笑:
“让你找你就找!找到了给我送到公司楼下来!要不是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也不会跟你说......”徐栀半晌没有开口。纪焕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连忙低声道歉,可话里话外还是拜托徐栀千万要尽快找到这枚玉坠。“栀栀,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但确实是我很重要的东西,乖,帮老公找找好不好?”听着纪焕然充满恳求的语气,徐栀却联想到了他在发现自己的婚戒不见时的样子。那么无所谓,那么轻描淡写。
她站在原地,一点点感受着心脏的绞痛,最后通通变成了唇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林初在向她示威,告诉她,自己不仅得到了她老公的人,也得到了她老公的心。林初哭诉自己没名没分,那她的下一步,就是获得名分。果然,那一晚纪焕然没有回家,而徐栀收到了一个陌生微信的好友申请。她颤抖着点击同意后的下一秒,对面就弹出了语音通话,里面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女交欢的声音。熟悉的男音低沉干涩,执拗地一遍遍确认:
马莺莺看着他的背影,不悦的抿了抿嘴。……这边魏无双刚坐下,陆芝儿就走过来,故意将她刚摆上的书撞落在地。前世这个陆芝儿便是马莺莺的马前卒,可谓坏事做尽。魏无双挑了挑眉:“你走路不长眼?”“我没长眼,总好过有些人不要脸!”陆芝儿大着嗓门道:“天热酷暑,你竟把魏家送来的平安汤给摔了,真是混账行事!”魏无双冷笑一声:“我魏家特意给我送来的汤,我是想摔了还是想喝了,轮得到你管?你算哪根葱?”
主院。魏无双准备服侍老爹喝个醒酒汤。没想到魏东岭竟拎着个小秤,精神抖擞的在万物堂研究新的药方子。她提裙进门:“您这是没事了?”“哎呀,好女儿你回来了。”魏东岭笑眯眯道,“喝了醒酒汤,已经没事了,你把秦公子送回去了?”“恩。”魏无双没戳破他。照他刚才那醉的路都走不了的样子,可不是一碗醒酒汤就能好的。这是故意创造机会让她和秦煜独处呢。“无双,还有两个月就是你的十五岁生辰,届时也要给你举行及笄礼,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魏无双:“那你让我推你去吃晚饭可好?”秦煜:“……”“魏小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妨直说。”魏无双抬头,看到平日温润的人,此时眼里一层薄冰。她露馅了。是啊,前几日还指着人家鼻子骂,如今又死缠烂打,这么天差地别的变化,怎会不让人生疑?还好,魏无双早有准备:“我要继承家业,需要有头有脸的夫家。”这么大的变化,只谈感情,秦煜这种人精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不如谈利益,才有几分可信。
冷嵩院。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僧人正坐在树下看书。听到脚步声,他将头抬起。四目相对。米白色的交领宽袖僧袍,搭配浅蓝色和金棕色滚边袈裟。秦煜就这样望着她,表情淡淡。魏无双眼前浮现他冲向土坑里,满脸悲痛震惊将她抱起的样子,眼睛有些酸。终于又再见了呢。秦煜其实是当朝唯一异姓王辰王的嫡长子。因出生时天有异象,被预言灾星降临,魔王转世,难过十八岁。王府便先将他先挂名到安宁伯爵府的族谱中,以“为国祈福”名义入莲音寺修行躲灾。
“各家来送平安汤啦!一刻钟时间,快去快回!”魏无双所在的金玉学堂算是云州最顶尖的私塾学堂,学生许多都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每每遇到寒冬酷暑,晌午时分,学堂是允许孩子家人送些平安汤进来的。今日虽无课业,只是一起出来观看学习马球赛,但是天气反常,许多人家也会送来冰汤解暑消渴。魏家自然也不例外。江婆子领着两个丫鬟,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支起小桌子。魏无双走过去:“今日送的是什么。”
敲门声响起,小女孩儿抱着一个冰盒子站在门口:“小姐,您要的荔枝冰露买来了。”“放在桌子上吧。”“是。”女孩儿放下东西,她身后背着的小娃娃闻到桌子上饭菜的香味,哭闹着想要。魏无双让店小二将剩菜打包好,又包了几两银子给了女孩儿,才骑马回了马球场。主打一个,宁可广施天下人,也不能再便宜白眼狼一文钱。“真是的,怎么去了这么久?东西快拿来!”刚回学堂,魏义庭便气冲冲的走过来,向魏无双伸出手。
白婉推开递到嘴边的杯子,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角。“你停一停吧!我想休息一下。”这一路上,迦蓝不是递茶就是递糕点,他也不嫌累。“你休息,我陪着你。”迦蓝眨了眨好看的眉眼,朝白婉说道。“就是你陪着,我才休息不了。”白婉实在是没想到,迦蓝竟然是这样的人。以前的那种执掌生杀大权的那种气质忽然间就没了,若不是白婉以前也见过他,还真的会被他骗过去。“婉婉,你这样就伤我的心了,我也是怕你饿着渴着。”
“韵儿,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你姐姐?”一想到天幕中的画面,司渊的心就一阵一阵抽搐似的疼。他被灵韵一步步引导着与白婉离了心,是他的问题,他不推脱。可灵韵不该为了一块返祖翼骨置白婉于死地。那一帧帧画面,就似一把利刃,只要他一闭眼,就冲进他的脑海。刺的他心疼不已。听着司渊的质问,灵韵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你心疼了?”“是我在问你。”司渊陡然提高了声音,不复往日的温存。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什么话来。看着他们几张老脸,迦蓝的面色更冷了。简直浪费他表情。过了许久后,以为白蛇族族老动了,她看向白婉。“婉婉,你也是蛇族的,你就看看蛇族这么多年来的不易,放了司渊吧。”看着这位老祖,白婉抿了抿唇:“可以。”“婉婉……”听到白婉的话,司渊的眼睛亮了亮:“你原谅我了吗?”这几个月来,他的心一直仿若凌迟。每当午夜梦回,他总会看到白婉那张似哭似怨的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全部答应。“只是话,我们得好好说,她毕竟也是蛇族的,如果这次不成,我们就不要再留着了。”“一个司渊而已,到底还是无法和整个蛇族相提并论的。”几人商量完,选了几个代表再次走了进去。“你们在外面商量好了?”迦蓝看着进来的几个老者,眼中全是对他们的鄙夷。当初白婉被逼时,不见得他们像今日这般替她出头。而司渊一出事,他们就急匆匆的从老巢里钻了出来。
“好!”司渊最后看了眼白婉,伸手右手朝着天灵盖袭去。“渊哥哥……”灵韵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司渊竟然会想着自己:“不要。”就在司渊的手要覆上他的头颅时,一道破风之声响起。“司渊,你要弃自己的族群而不顾吗?”一道罡风径直拦住了他的手。然后几个蟒族老者来到他们面前:“司渊,你糊涂啊!”“族老!”看着他们,司渊朝着几人跪了下来。“是司渊不孝,不能为将蟒族壮大了,只求来世,能重回蟒族怀抱。”
一切,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灵韵安排的。当初的一幕幕,不停地在他脑中闪现。这一刻,司渊心如刀绞,她一把甩开灵韵。“为什么?为什么?她是你亲姐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到灵韵躺到地上,蛇后心疼的扑了上去。“司渊,你在干什么?她是你妻子啊!”听着这话,司渊的心一下一下似被重锤击过。“还没成婚呢!她还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不该是这样恶毒的女人。”当初,灵韵是那么善良,为什么现在却变得这么恶毒?
陆承洲本还想再多说点什么,但见温以沫真的生气,他也不敢做的太过。“以沫,那晚上我去找你。”甚至根本不给温以沫拒绝的机会,就直接离开了。等陆承洲离开,温以沫的心情才稍稍缓和。顾旻却主动开口:“你是记起我了吗?”温以沫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捏了捏刀叉,最终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你变化太大了,当初的小胖墩一下就变成这样了,我确实没认出来。”小时候在富人区那一片,她认识了一个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