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认识一个叫江念妤的人吗?”江念妤身躯一颤,手里的咖啡杯没拿稳掉落在地上,瞬间变得粉碎。她的额头不停地冒着汗,说出口的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总裁你搞错了...我,我的名字是周佳禾,不是江念妤。”“我...我马上就把这里收拾好!”她慌张地蹲下,赤着手就要去捡那些陶瓷碎片,又一不小心将手割到了,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着刚才骆舟珩的话,心里不怎么是滋味。什么叫他一直都知道程柚跳楼是假装的?那他还要逼着她给程柚下跪道歉?还要逼着她去死?她在他的心里,到底算什么?他和程柚play的一环吗?真是太荒谬了。骆舟珩站在原地看着背对着他的江念妤,身侧的手渐渐捏紧,眼里全是后悔的神色。但最后他还是没有继续打扰江念妤,自己回了办公室。
江念妤的同事都朝她围过来恭喜她升职,只有江念妤本人面如死灰地坐着,心里难受极了。她不明白,难道骆舟珩真的认出自己来了?可明明她和当初的模样已经完全不同了,骆舟珩到底是怎么发觉出不对劲的?江念妤叹了口气,刚转头起身,就撞到了人。她刚想道歉,就听到那人跋扈的骂声传来。“该死的东西,你长没长眼睛啊?知不知道我是谁?敢撞我信不信我让你们老板把你给开除了!”
最终,骆舟珩选择和江念妤保持一点距离,并询问她“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带你去医院?”他等着江念妤的状态稍微好一点后,让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并给她接了一杯水。江念妤浅喝了一口,坐在沙发上浑身不自在,低着头不敢再直视骆舟珩那双眼睛。骆舟珩半个身子轻靠在办公桌边,盯着江念妤那张陌生的脸,抿了抿唇,心中似乎有了某种猜测。他向江念妤解释“我叫你来并不是要骂你,相反,你的报表做的很好,我还要夸你呢。”
因此必须尽快从骆舟珩的公司离开并离他远远的,才是现在最应该的做法。江念妤于是连夜写好了辞职信。但第二天她还没来得及交呢,就被主管通知让她去总裁办公室。“那天让你做的报表出问题了,总裁现在让你去办公室呢!”“真是的,入职半年了还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看你这次把总裁惹生气了,就等着被炒鱿鱼吧!”江念妤被主管催着推到骆舟珩的办公室门口,紧张地不停攥着衣角。
此刻,她正在医院里等着重做的体检报告。江念妤没有忘记,她醒过来的那天早上,手里那份体检报告上明确写着自己现在的这句身体患有肝癌晚期。所以现在她的心里也有些忐忑,若这个身体也很不健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她还是在等死吗。果然,没多久就见医生拿着检查报告一脸凝重地朝她走过来。“周小姐,您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我行医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江念妤几乎不敢听下去,医生却开口对她说“您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真没意思,我还想看看那家伙气急败坏的样子,如果真的有这天,哥哥可以假装跟他抢一下吗?”她声音清脆,似乎在等待什么承诺。可等夏淮风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妹妹泪流满面却依旧挂着微笑的样子。他呼吸停滞,愣愣的看着她。最后在那双期待的眸子中,困难的点头。也就是这一瞬间,让他下定决心,不能再让夏晓琳这样下去了。过去的日子里,无论她如何难以忘记沈之渊,甚至找那么多替身,他都没有多说什么。
话没有说完,但他们都知道其中的意思。夏晓琳已经不记得,那天沈之渊和哥哥到底说了什么。她只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开口,“没关系,我娶琳琳。”后来在沈之渊的帮助下,她亲手将那个所谓的叔叔送进了监狱。只记得那天,家里的亲戚骂得很难听,同样难听的话,她在学校已经听过无数次。可从这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嘴里说出来,夏晓琳还是没忍住泪流满面。在那个时候,沈之渊没有指责任何人,只是伸手捂着她的耳朵,让她不要去听那些流言蜚语。
在那种时候,能够帮上忙,他肯定整个人都要累垮了。但那时候她还真以为他是因为论文麻烦,才把自己累成那样,在背地里将导师骂了一遍又一遍。想到这些,夏晓琳没忍住笑出声,顺带擦去了脸上的眼泪。沈之渊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才不会像顾言安所说,只因为都是中国人,所以才出手帮助。能够让他费尽心思的帮助,足以证明顾言安同样也是个很好的人。他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也不想让被帮助的人感到愧疚,所以才假装成对所有人都好的样子。
“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如果只是为了联姻,以顾总的条件,多得是合适的对象。”顾言安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比起为了利益去联姻,我还是更希望,结婚对象是自己喜欢的人。”一字一句,说得认真至极。但在沈之渊的墓碑前,夏晓琳的脸色却渐渐惨白。在心心念念白月光的面前,任由其他男人大放厥词,这跟当众打脸有什么区别?她刚要开口呵斥,就被顾言安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让她跟着他吃苦,还得乖乖听话。这是找女朋友,还是养狗?夏晓琳抿着唇,“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不喜欢你不爱你,跟你的钱,没有半点关系。”“那你为什么要来公司找我?”“我们已经分手了!”最后几个字,她咬得极重,“我去哪里,干什么?应该没必要跟你报备吧?”林锦昭脚下一个踉跄,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冷笑,“我明白了,像你这种小姑娘的把戏,我见多了。”
租来的市中心大平层,就是他给的惊喜吗?她回头看了眼办公室,里面的两个男人,哪个不比他有钱?得不到回应的林锦昭,多少有些急了,“夏晓琳,你现在到底在哪?”“淮林。”听到夏晓琳的回答,林锦昭浑身一颤,额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女人,怎么会还在这里?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她脆弱的脸颊。她会原谅他的对不对?可还没碰到她,就有一只手拦住了他。抬眼,只见江玄眉眼带着怒气,仿佛想要把他大卸八块。“拿开你的脏手,你还没资格碰她!”
她嘴角虽笑着,但虞星约在她眼底丝毫不见笑意。“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你小叔叔担心你,让我来看看。”说是担心,但她句里话外都是炫耀她的身份。也在向虞星约说,在时延辞面前,她终究比不上苏桐。虞星约只得侧身,让她进去。江玄看着她,笑容未变:“是小婶婶来了?请坐。”苏桐坐在沙发上,以一副长辈的姿态说道:“星约真是长大了,订婚了都不告诉大人,万一被人骗了可怎么办?”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好像她从来喜欢的都不是他,而是江玄,这让时延辞感觉心里好似有一根刺一般,肿胀地疼痛。他垂眸,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这盆花,是虞星约送给他的。她第一次来他办公室的时候,说很空,要不种一盆花吧。虽然表面嫌弃,但每天时延辞都会为花浇水,关心花的生死。可是现在,花焉了,谢了,也没了。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这盆花,渐渐流失了生命。
那天他看清了江玄的脸,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资料。那时他就知道,这个人是冲着他来的。可虞星约还是跟着他走了。别的不说什么,但是他养大虞星约这么多年,他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去养。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心里仍然保持那一份善念。那时虞星约带给他的。每次他杀疯了回到家之后,总是能看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窝在沙发上等他回家。他有了软肋。但是,虞星约终究会坏了他的大事,他不能容忍继续这样下去了。
说来真是讽刺,嘴上说着担心她,却仍然没有放弃苏桐,和她举办婚礼。而虞星约也终于知道,时延辞爱人的时候是怎样的。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也没有为了她违背自己的意愿。说到底,就是不爱。压住心痛的胸口,她咬了咬牙,猩红着眼举起拳头。“继续!”她要变强,也要变得,不喜欢时延辞。既然他说她只是他的一条狗,那么就让他看看,究竟是谁,离不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