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看向手中那条豆沙色的法式缎面两侧绑带、性感纯欲蕾丝内裤。这是品牌寄来的样品,她收拾行李时随手塞进去的。心中暗自咒骂,真是见鬼了,这家伙怎么偏偏就挑了这条。果然,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周斯年虽然听话退了出去,气人的话却悠悠然透过门缝飘了进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拐着弯想勾引我。下次若是想要,直接说出来。不用那么隐晦,有时候我猜不了那么准。”“你这不,解读得够透彻的吗?赶紧滚出去!”
姜婳毫无顾忌、爽朗开怀的大笑声随之传来。周斯年嘴角微微上扬,双手轻轻抖了抖衣服上的些许碎雪,随即俯身快速团起一个硕大的雪球,朝着姜婳用力砸去。姜婳身姿敏捷地躲过,一个更大更紧实的雪球如影随形般朝她兜头砸来。周斯年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仿佛在说:“哼,小样,就你这道行,还想跟我斗!”两人就这样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你追我赶、嬉笑打闹,期间时不时夹杂着姜婳的惊吓声和呼喊声。
“我自己也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出去赚钱啊!我一个月挣个两三千也够花了。我跟你讲,我要是离开他,生活质量那不得像坐火箭似的蹭蹭往上升,直接起飞咯!”*姜婳趁着周斯年表演的空档,跟个小贼似的,偷偷溜到工作人员那儿去打探其他直播间的情况。看完曼曼和农村恶婆婆似的网友激情对战的片段,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默默给网友们抱拳。她说怎么自己直播间网友一进来就刷礼物呢,原来是知道四组嘉宾在打pk。
姜婳跟抓小鸡崽似的,手一伸,都不带给个眼神的,就把快“逃”出直播间的周斯年给拽了回来,“诶,你会其他版本的《蓝精灵》吗?”“我也不会。”周斯年就算会也得坚决说不会,这要是让人瞧见他唱儿歌,那以后这可就成了“案底”般的存在。就单单说何逸朗,肯定会把这“黑历史”录屏加密保存,每次聚会都得拿出来播一遍。姜婳不依不饶,“他们都想看你表演节目呢,唱歌和蜡笔小新扭屁屁舞,二选一。
【辣椒有点小:确实看着有点胖啊!】姜婳看着又来一个杠精,继续炮轰:“这个叫‘辣椒有点小’的网友,你这么喜欢瘦的,现在就可以去殡仪馆蹲着。那里面的,绝对符合你要求,保证连盒不到三斤。另外我跟你说,辣椒小没关系,可别心眼也跟针鼻儿似的那么小。”【这个直播好有趣啊,我嘴笨,进来学习一下】【小姐姐好漂亮啊,好飒、好酷、好喜欢!】【姐姐好帅,我好爱,就是嘴巴毒了点,打call】
五十万倒是个小问题,周斯年盯着手上的不明物,双手像是被冻住似的。托着那两片“烫手山芋”,丢吧,感觉不太合适,不丢吧,也不太合适。“你供佛呢,给我放卧室去。”姜婳看着周斯年进退两难的神情,没好气地说道。“挺厚的。”周斯年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双手保持着奇特的姿势往屋里挪步,怪异又好笑。姜婳在后面忍不住偷笑,还趁机欣赏周斯年那不亚于自己的翘臀。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姜婳连忙交叉护胸,眼睛瞪得像铜铃,扯着嗓子朝卧室方向大喊:
“爹,我现在还不能跟段衡和离,我也不会同意温知意进门。”陆回:“好。”陆清悦在陆府住下了,段衡一直在堂厅跪着,老管家去劝了好几次,都没劝动。段衡在堂厅跪了一天一夜,陆清悦用完了朝食就回少将军府了,全然当段衡不存在。陆回打发老管家去赶人,老管家来到段衡跟前,端上了一封信。“少将军,这是我家老爷给老夫人的,我家小姐方才已经回少将军府了。”笔直跪了一夜,段衡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老管家眼观鼻,鼻观心。
“罢了,先回去吧。”不一会儿,有陆府的人报,陆清悦急得拍案而起。“什么?!”段衡竟然去见了爹爹!“来人,备车!”陆清悦胸口快速起伏着,指尖不安地紧紧抓着桌角。他怎么敢去见爹爹!如果爹爹被气出个好歹,她绝对不会放过他,陆清悦眼里锋芒毕露。还未走远的王氏和段嫆,看到陆清悦匆匆的背影,忙走了过去。“清悦,你这是要去哪儿?”陆清悦没有管她们,上了马车,催促车夫快点走。
段衡抓着她的手:“我当时气急了。”温知意觉得段衡这气生得好没道理,使出力气挣扎。段衡酒意上头,不管不顾抱住了温知意。“知意,我从未为一个人那样失控过,这是第一次。”温知意心里一阵兵荒马乱,她该推开他的,可段衡为了她与人动手,还伤成这样。她的心乱了,这一刻,她不想拒绝他。她也厌倦了老是躲躲藏藏。温知意和段衡昨夜留在了军营里,任万青去找温知意没找到,就去了段衡那屋。
过后不久,府里的人全得知两位主子吵架了,夫人还要收拾东西回陆家。王氏和段嫆听罢,匆匆找了过来。红棉候在陆清悦身边,拿着玉珠子给她滚眼睛。绿玉指挥着其他丫鬟婆子井然有序地收拾着东西,还得时常叮嘱她们小心些。“夫人屋里头的东西都金贵着呢,手可得轻点,别弄坏了。”王氏斥退在屋里收拾东西的丫鬟婆子们:“好了好了,别忙了,都出去罢。”丫鬟婆子们停了下来,看向陆清悦。王氏身边的老嬷嬷声色俱厉:“都聋了?老夫人让你们出去。”
陆清悦舔了舔嘴唇,张口说着胡话。“天气热,有些干燥开裂了,脸上是因为有蚊子,我自己抓的。”“那该多喝些水了”红棉捧了一杯茶来,“等下我再弄些艾草香包来。”陆清悦:“嗯。”她盯着墨绿色的茶面出神,距上次借茶水,狗贼隔了差不多一个月才来找她。算算日子,嘉赏宴近了。她放下茶杯:“吩咐小厨房,做些清热解暑的糕点来,等会儿我要去找夫君。”陆清悦打扮了一番,为了遮住痕迹,她上了一层脂粉,嘴上的红脂也用得极重。
陆清悦回头瞧了一眼青鸿,青鸿宛如一座雕塑立在原地。马车里死一般寂静,段衡没有做任何解释,陆清悦揪着帕子无所适从。恍惚之下,陆清悦下马车时,差点踩空栽倒下去,幸得红棉绿玉及时搀扶住。绿玉担心不已:“夫人,发生了什么事?”陆清悦摇了摇头:“回去再说。”自古人心就是偏的,在红棉和绿玉心里,谁都不能越过自家夫人去。因自家夫人的关系,绿玉和红棉才会对段衡另眼相看。这会儿闹出这档子事,绿玉心疼地宽慰神伤的陆清悦。
“听说你前几天给我师傅做过尸检,我想知道……”年轻警员顿了顿:“我师傅生前受了什么罪吗?”路瑶这段时间只做过一个尸检工作,就是那个缉毒卧底警察。“是被殴打过,但是可能撕扯的时候撞到了墙上,那个时候就已经……”她的语气放软了些,不忍心和警员说出过程:“我只能说,你师傅生前没有受太大的罪,他很伟大。”“谢谢你……谢谢……”亲耳听到了答案,警员不禁湿红了眼眶。卧底警察的宿命大家从最初就知道。
也是在那天,他得知路瑶有过三年的婚姻,而且她的丈夫,还是个团长。小姑娘看着年纪小,却已经走过人生所需经历的大半历程。不由自主的,方忆文有些羡慕那个男人,又有些嫉妒。羡慕那个男人作为军官,还娶到了这样一个厉害又强大的女人。嫉妒……当时他还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对了,还有庆幸。庆幸那个男人,得到了,却留不住,反而让他遇见了路瑶。又过了三年,他的五年学习期限到了,五年在异国他乡的折磨终于结束,他的一身本领可以回馈到祖国了。
路瑶傻傻的看着,哪里晓得祁司远是在搞哪一出,她拧着眉一把拿回汤碗,重重的搁在桌子上:“祁司远!你这是做什么!”“我还要问问你旁边这位同志做什么。”祁司远有些不悦。打从路瑶出了公安局,他就一直跟在后面。路瑶身旁的这位,好像是和她一同归国的法医,从开始见到他,心里就隐隐的不舒服。后来看到两人在前面聊天,路瑶时不时被逗笑,那种难受的感觉更甚。结婚三年里,他从没和路瑶这样轻松的聊过天,路瑶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揣着一股子小心翼翼。
她一脸呆滞的抬头。祁司远的脸色此刻如同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冷冽中透着一股生人勿进。他不善的瞥了一眼方忆文,眼底暗流卷动着。接着,男人一屁股坐下。“这碗,你不准喝。”
“后来他虽然恢复正常,也不去问你的事,但每次喝酒都会回去抱着你留给他的东西痛哭,讲真的,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对谁掉过眼泪。”“三年前老祁出任务受重伤,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左胸,人都要死了,有麻药在还一直无意识的叫着你的名字……我就在床边和他讲,‘嫂子回来了’,就这么一句话,他还真的熬过手术后遗症活了下来。”宋征北缓缓叙述着,听得路瑶越发的心惊。她想起几年前王政委写的信。
“路瑶,这辈子摊上我算你倒霉。”……路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那里,方忆文已经准备好了纸笔和今天的卷宗。女孩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知道男人已经提前了解完毕。“师妹,今天那个祁首长就是你的前夫对吗?”甫一坐下,方忆文就询问道。“对,没想到在公安还会和他有交集。”留学五年,她和方忆文之间基本是没有什么秘密。所以自己离婚再出国的事,路瑶也没隐瞒。“这样啊。”方忆文顶了顶腮帮,收敛脸上的犹疑,假装不经意:“那你见到他,心里还有想法吗?”
除此之外,方好还有私心,林家人现如今还没分家,家里人口多,就少不了绊口角。这家早晚得分,如果说非要一个孩子,那也是要等在分家以后。说完,方好便等待着林建国的回答。只听男人迫不及待的就答应道:“可以,我尊重你的想法。”
她这想法若是让方好听到,还不得笑死。要知道,方家的化妆品厂,不只是在镇上,甚至在全国范围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里面生产的化妆品种类多,且功效好,不知道要比雪花膏好上多少倍。不过这也不怪李杏花,她一个农村妇女,又是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在她的认知里,雪花膏就已经是最好的护肤品了,就这样,还有很多人家舍不得买舍不得用呢!李杏花走后,方好和林怡面面相觑。林怡怕方好因为李杏花的话,而感到心里不舒服:
李杏花人就在一旁,看着方好的动作,不由得急了。原本她是生日林怡帮方好洗碗,这个死丫头,方好才嫁进来多久啊,就叛变了。平日里,也没见这死丫头帮自己洗碗。正想趁机会教训林怡几句,让她知道在这个家,谁才是应该被尊重的人。便看到了方好给林怡面膜的一幕。都是林家人,方好都给林怡了,不给她一份儿,怎么都说不过去吧?于是,人就不停的在方好身旁晃悠,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