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江恪行一愣,觉得憋屈极了,啥时候沈雁兰敢关过他的门?每次沈雁兰都是巴不得他来,现在他真来了,沈雁兰还不高兴!这女人的脾气真是琢磨不透!回去的路上,江恪行一直在琢磨着最近几天的事儿。这沈雁兰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嘶,到底是因为啥?他不就是像往常似的照顾了周清敏几天吗,沈雁兰至于发这么大火?唉,小肚鸡肠的女人。江恪行回到家属院,发现院里的几个兄弟探头探脑。
沈雁兰拿棉花堵上耳朵,不予理会。但敲门声越来越大,继续不管只会影响到街坊邻居。沈雁兰叹了口气,只得开门。“什么事?”“沈雁兰,还真是我小看了你!说吧,你跟陆擎是什么时候搞上的?”江恪行两眼怒瞪,大声质问。
原本兴冲冲的二人突然移开视线,要么摸鼻子,要么把头埋下。周清敏的声音小了两个八度,疑惑问道:“你们怎么了?”“那个,沈雁兰,好巧啊。”其中一个没忍住,跟沈雁兰打了个招呼。周清敏身体一僵,脸色有些难看。但想到她有江恪行撑腰,又理直气壮起来。毕竟,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周清敏提着布包,缓缓转身。“哟,雁兰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周清敏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地道。沈雁兰把挑好的高考资料背在身后,“听见这里有狗叫,还胡说八道,我过来看看。”
周清敏拽拽江恪行的袖子,故作善解人意。“恪行哥,你别这样,今天应该是雁兰姐心情不好,说话比较冲,不如我们改天再来?”她面容娇憨,声音温柔,葡萄般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恪行。江恪行看向她,眼神温柔许多,“果然还是你体贴,都怪我,没料想到她这副德行,你伤了腿,我还带着你白跑一趟。”一道愤怒的目光瞬间射向沈雁兰。沈雁兰讥笑,呵,江恪行果然眼拙。看不准人就罢了,连周清敏这拙劣的表演都没看出来。
他带着清敏过来吃饭,就是想借机让她们俩搞好关系握手言和,也省得外面的人乱说话。下午都好好的,现在怎么又是这幅态度?沈雁兰语气冰冷:“字面意思,我没有给你们做饭的义务。”周清敏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受伤,咬着嘴唇道:“雁兰姐,你是不欢迎我么?我跟恪行哥哥真的没有什么,他只是可怜我才照顾我的。”“要是你讨厌我,我马上走就是了,你们都要结婚了,千万别因为我吵架。”她红着眼做出一副善解人意模样,却在转身时拐杖一滑摔在地上痛呼一声。
明明有那么多时间能陪伴父亲,却只知道围着江恪行转!在葬礼上没能哭完的眼泪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悔恨和遗憾刀一样在心里划出一道道口子,痛得沈雁兰站不起来。她在老家呆了三天,才抱着爸爸的骨灰回到淮省。走进军区大院,沈雁兰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书记的办公室。“李书记,我来拿我跟江恪行的结婚报告。”李书记的表情有点惊讶:“小沈啊?你跟小江的结婚报告还没批下来呢,怎么要拿回去了?”
我握紧拳头,身子愈发剧烈颤抖。尤其她那句“你哪一样东西不是我的”,那冷漠的语气,让我热血上涌,棺材板都快压不住我了。可此时白思然却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什么,瞪大眼睛,透出恨意。“时微微,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多恨你……凭什么你一出生就能得到这一切?老天爷太不公平……”她那满是怨恨的眼神,让我心里一个咯噔。思绪瞬间回到很多年前……
我不甘心,一时头脑发热,干了一件直到今天都让我后悔不已的事——我一个人闯到厉家,找到厉云旗的爷爷,跟他老人家告状。厉爷爷,曾经白手起家开创厉氏集团,在公司和家族都有绝对的权力和威信。他很气愤,将厉云旗骂了个狗血淋头,要求他必须兑现诺言,娶我进门。那时的我还很天真,什么都不懂,还真以为厉爷爷是重情重义的人……如今才明白,白思然家里一穷二白,和厉家门不当户不对,而我是时氏集团千金……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母亲苏雨彤的身边。因为没日没夜地哭,苏雨彤眼睛都哭得红肿起来了。看见她憔悴的模样,我痛得撕心裂肺……对不起,妈妈!这辈子女儿不能对你尽孝了……“陈警官,你说我女儿失踪的那个晚上,她去见厉云旗了?”苏雨彤抹着眼泪道。陈警官一边戴上帽子,一边道,“对!虽然不知道时微微到底有什么紧急事,但是她连夜就去找厉云旗,甚至没有走大路,而抄了一条小道……”
果然,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终于有救了!可是当那人站在我面前,蹲下来,四目相对……我猛地一个寒颤,霎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会是……他?他和那天一样,头上戴着大大的帽衫。嘴里嘀嘀咕咕着,“还没死啊……这么完美的躯体,做成人体标本岂不是更完美……”不!我惊恐地瞪大眼睛,不,不……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我的身体从土堆里刨出来,装进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他的身体非常的瘦弱,一看就是从小营养不良,而且他还是残疾人,左腿短了一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完这一切。
“厉云旗!”忽然一个中年女人厉声道。厉云旗蓦然抬起头,困惑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我也抬头看了一眼……却愣住了。怎么会是……她?“你是……”厉云旗沉声道。“听说我女儿已经失踪三天了!她到底去哪儿了?”中年女人怒气冲冲道。是的,她就是我那从小到大只见过几次面的母亲,苏雨彤!我做梦也想不到,第一个发现我失踪的,竟然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张大嘴巴,全身僵硬,震惊地看着她。
我以为人死了以后要么下地狱,要么烟消云散,可我竟然是……阴魂不散!此刻我的一缕魂魄正在白思然的公寓里,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我忽然意识到,或许是前一世对厉云旗的执念太深,死了以后也没有马上转世投胎,而是化作孤魂野鬼,飘荡在人间继续纠缠他吧……幸好厉云旗看不见我,否则,即使我变成了鬼,他也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可此时,白思然突然提到我。“云旗,昨天晚上是微微打的电话吧?不接真的好吗?万一这次是真的……”
宋辞晚连忙将书挪过来,桌子上放不下,她弯腰放在桌子下面,抬起头来,触及抽屉边缘的助听器,她精神一振。她下意识抬头看向旁边,男生取下书包,挂在椅子上。他没看见,没看见。她默默直起身,左手探进抽屉,随即抓着助听器收回,塞进兜里。下一秒,她站起身小跑出教室,快速戴上助听器。“宋辞晚。”白嘉轩穿着校服迎面走过来,从兜里摸出一个鲜花饼递给她,“同学给的,我不爱吃。”宋辞晚已经跟他保持距离了,倒不是怕人针对,只是怕他误会她对他也有喜欢,“我也不爱吃鲜花饼,你给其他人吧。”
今年一直在等下雪,始终没下,没想到离开L市前还能看见,她伸出双手接雪。L市的雪不是一片片的雪花状,而是如同一小团的棉花,落在手掌心后,体温迅速将它融化,剩下水渍。突然眼前一暗,黑色的伞凭空出现,池砚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手套戴好。”他冷不丁出声,宋辞晚瞬间看向他,少年的眼眸张扬又深邃,宛如星辰大海。她的心跳微微加快,有些不可控制,连忙朝另一边偏头。池砚倒是没发现她的异样,一手撑伞,一手拉起她的帽子,盖在她的头顶上,嗓音散散道:“等会生病了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