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滨,你知道妈妈是医生吗?”滨滨摇头,“我只知道妈妈每天晚上在我睡着之后,都会看好久的书。”看书吗?一想到刚刚她崩溃的模样,他心口惴惴不安,顾不上一旁早已黑脸的林妍可。径直出了病房,直奔院长室。问了院长才知道,余知鸢竟然已经在医院任职三年了!他作为她的丈夫,什么都不知道!她会不会还有别的事情瞒着他?一想到这种可能,熟悉的失控感时隔六年再度袭来。
她心脏痛得佝偻了身形,不甘心的抓着弟弟的手。“去救,她......”他用死威胁她。她踉跄一步,跌坐回轮椅上,心碎成了渣。麻木的来到隔壁,帮林妍可处理伤口。“装什么清高,还不是来了!”“可惜完了,你的医学生涯到此结束。”陈子期洋洋得意,看向余知鸢的眼神里都是不屑。十分钟后,余知鸢再次回到急救室,刺耳的滴滴声贯穿耳膜。“节哀,知鸢。”
再加上滨滨直接冲到余知鸢身边,不顾她坐着轮椅,扯着她的衣服就要往外面去。“妈妈!快去追林阿姨啊!她要是想不开怎么办!你就不能忍一下吗!阿姨最近心情本来就不好!”余知鸢本就被两人劈头盖脸地指责说的出神,一时不察,竟是被他直接拽到了地上。任她手掌被磨出了血都上不去轮椅。而滨滨还掐着她的肉往前面拽。周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们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好似她做了十恶不赦地事情。
说完,她再也待不下去,找个由头,自己出了客厅。陈家别墅很大,她没有想到会撞见恶心的三人现场。余知礼攥着拳头僵在假山后,不远处林妍可不断捶打陈子期的胸口,打着打着,两人就亲上了,难分难舍。余知鸢用力呼吸,却吸不进一点氧气,心脏密密麻麻地疼。可即使看见这样的场景,余知礼转头发现自己姐姐时,说的却是,“姐,滨滨还小,不能失去母亲。”“姐夫的病也没有完全痊愈,他离不开你,包括我的工作还需要陈家的照拂,还有妍可,我想和她结婚,你不能一意孤行。”
滨滨还在呢!恶心透了。她胃部剧烈翻滚,可今天什么都没吃,只能吐出一些酸水。她随意用冷水抹了一把脸,推门出去。门推开的瞬间,她看得分明,两人的嘴还连在一起,甚至在空中,还飘着银丝。面对余知鸢的林妍可得意的弯了眉眼。而滨滨径直拦在她跟前,眼中都是认真,“妈妈,林阿姨为了给你试高跟鞋,脚踝都出血了,我们明天带她一块去家宴好不好?”他好似忘了,他的妈妈也是第一次参加家宴。
陈子期走到她身侧,还以为她睡着了,俯身的刹那,被她的目光惊住。那双一向坚韧有光芒的眼睛,此刻像一个黑洞,拉着他不断下坠。他第一次如此心慌。“知鸢?知鸢!”他匆忙去探她的呼吸,感受到那抹温热,才松一口气。而跟在他后面进来的林妍可眼珠子一转,心疼的牵起陈子期的手。“姐姐,子期担心你,弄伤了自己都不知道!你不心疼,我都心疼了!”说着,她拿起一旁的生理盐水,就要帮他处理掌心的掐痕。
知鸢什么时候出了车祸?他蹙眉,想起导致余知鸢受伤的那次车祸。也就是让他和林妍可关系暴露的那天!意识到这点,他心口一紧,难道那次车祸时人为?他连忙回了一条消息:“上周郊外?”对面好似一直守着手机,秒回:“对。”而后也不怕他不给钱,竟是直接把视频发了过来。视频里,林妍可格外清晰。她狰狞的表情犹如恶鬼。“往死里撞,撞死算我的!你不是要钱吗?只要你撞死她,我给你五百万!”
“知鸢,我知道错了,滨滨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你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和林妍可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无论什么活动我都带上你......”“妈妈,没有你,我过的一点都不好,爸爸不会做饭,我好饿......”两人声泪俱下,让众多网友看得眼睛都红了,尤其是滨滨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无论是谁,只要提供余知鸢相关的信息,我将给于一千万的奖金。”
“她喜欢看书,又不喜欢开空调,隔间的书房要摆上小太阳,省的她冷到。”......一整天,他的眼里看不见任何人,就连滨滨喊他,他也没有反应。忙前忙前,布置房间。林妍可被气得一跺脚直接离开了。滨滨安静的坐在床上,看见他停下来,懂事的递上热水和药。药是余知鸢提前分装好的,一个小盒里就是一次的量。陈子期看着手心里的药,鼻尖酸涩,他将滨滨抱进怀里,揉着和余知鸢相似的脸,心口钝痛。
他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和林妍可一样的神情。害怕,恐惧,不得不尊敬的惊恐......他怎么忘了,在余知鸢来之前,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疯子啊!“爸爸!你让林阿姨别走好不好?妈妈已经走了,你还要逼走林阿姨嘛!”小孩子说的话都很表面,也很真实。陈子期自嘲笑笑,是自己逼走了知鸢,害死了她的弟弟。那天他追上了林妍可的车,本想带她回去接知鸢,没曾想她看见后面余知礼的车之后,加快了车速。
“谁?是谁动了房间里的东西!”管家暗骂不好,连滚带爬地上楼。“先生,是夫人命令我们清理的,她把这些全都寄给了福利机构,名贵珠宝全都变现转到滨滨的卡里。”陈子期瞬间耳鸣,他踉跄着靠在墙上,眼睛更红,“胡说!我送的东西她恨不得死了都带进棺材!怎么可能卖掉!”管家深吸一口气,直接拿出平板,找出昨天下午的监控。监控里,余知鸢坐在轮椅上,指挥着下人把东西全都打包,都上了快递车。
一连唱了好几首,滨滨都不满意,最后她实在撑不住,手一抖,滨滨摔在地上哇哇大哭。“呜呜呜!你什么都不会!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子期......”一大一小的声音吵得陈子期脑仁疼。以前余知鸢在的时候,他从未应付过这样的场景。无奈,他只能抱起滨滨下楼,坐在客厅,耐着性子轻拍他脊背。朦胧的日光洒进来,驱散了客厅的黑暗。他恍然想起,无数次他起床,都看见余知鸢抱着滨滨靠在沙发上睡觉。
玛丽直接大声喊了一声:“兮兮!”而此时的沈辞安却还是嘴里说着话,完全没理会这边,手抓的很紧,言语急切:“兮兮,我们去吃个饭把事情都说开好不好?”玛丽极其不耐烦地拉住乔若兮,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而一旁高大的杰玛希则冷冷站在一旁,高大的身影颇具有压迫感,一双眸子将沈辞安仿佛要盯个穿。“这般不礼貌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杰玛希这么说着,挡在了玛丽和乔若兮面前。
“兮兮,我是来道歉的.......”见到来人是沈辞安,乔若兮脸色一变,当即就要转身离开。沈辞安赶忙上前,颤抖的手抓住了乔若兮的胳膊,他死命地拽着,生怕乔若兮又再次离开,从他的世界消失。更多地,其实也是想要触碰,确认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沈辞安还没有确切的实感。“我不接受。”乔若兮直接用手沈辞安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点点掰开,手指被一根一根掰开的时候,沈辞安正在贪婪地打量着眼前终于近在咫尺的乔若兮。
其实沈辞安还记得他向乔若兮求婚的时候。那天其实天气并不好,是个阴沉的阴雨天气。沈辞安本来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在这个看起来并不好的日子向乔若兮求婚。但当他在看到乔若兮惊喜地提前发现了这个场地以后,脸上的神情舒展惊喜,眼睛像是阳光照进眼里一般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时,沈辞安毅然决然决定求婚。仅仅是一个简单布置的场地,就可以让乔若兮满足,甚至当时他都没有让她准备一身得体的连衣裙,化个简单的妆。
“你快回家去吧,都快吃晚饭了,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兮兮一个人在家怎么能行?”接下来几天,姜清语发现沈辞安好像一直都不是很想回家的样子,慢慢察觉了端倪。但她一直没有戳破,因为这样平静又幸福的日子,她也很久没感受过了。这天周末,姜清语在食堂看见了一对相互搀扶着走路的夫妻,那个女生正怀着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到这一刻的姜清语终于在再次看到沈辞安的时候忍不住出声问道:
乔若兮本以为玛丽不会答应,却见玛丽竟然还从口袋里拿出了些钱,主动递给杰希玛,让他带着乔若兮好好玩玩,眼里满是鼓励和揶揄的神色。这让乔若兮更加脸热。明明已经是深秋的季节,太阳却非常好。杰希玛没有像沈辞安那般只会带她去商城随便买两件衣裳就当做约会了,而是带着乔若兮来到了海边。湛蓝的海伴着咸咸的海风,将乔若兮的衣裙吹得飞了起来,杰希玛直接将自己的外套给她系上。
乔若兮顿时有些苦恼,她按照以往的习惯,甩了甩笔头,然而一直没有墨水飞溅出来。就在她有些沮丧,准备起身去寻找墨水时,她看到了穿着精致,一身西装,还特意做了头发的男人。而他的脸上正沾着点点墨渍,墨水此刻像一朵朵黑色的浪花一般,缓缓在男人的脸上绽放开。乔若兮在这样有些冒昧的情景下,笑出了声。而面前的男人竟然也不觉得局促,而是和她一起笑了起来。乔若兮见男人气度不凡,还特意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就立即认为眼前的男人是玛丽前段时间提及的专家。
他快步走过来正想带她去看,目光扫到垃圾桶里的东西,眼神沉了下来,“宝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把这些都扔掉,我给你买了好多包包,忘掉之前那些不愉快好不好?”如果能这么轻而易举忘记,乔若兮也不会痛苦这么久了。她看着那些堆成小山的礼盒,声音有些疲惫。“我没有生气,礼物也不用了。”看到她这反常的态度,沈辞安抓住她的手,“你最近怎么了?是我哪儿做的不够好,你说出来,我们和平解决可以吗?”
“没什么,就是看到你们在参加同一场同学聚会。”沈辞安的喉间耸动了几下,生硬地转过了话题。“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买早餐。”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乔若兮打开日历,数了数时间。只剩下最后十天,离婚冷静期就结束了。她马上就可以从这场只有谎言的婚姻里脱离了。
乔若兮静静听了一会儿,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穿着西装的沈辞安弹着吉他告白的场景。可不管怎么看,都透露着深深的违和感。她思考了片刻,才意识到究竟是哪儿不对劲。房间里的人描述的,是二十岁的沈辞安。他爱的人,是姜清语。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当然违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