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为了救她,前几天才被扎伤的胳膊竟雪上加霜,沈妍菱倍感头疼,眼下的状况,却也不能将他扔下不管了。秦遇白在收到沈妍菱的信息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女人正坐在走廊上沉思。见他оазис出现,随手将几张照片递了过去。“什么情况?”秦遇白快速翻看着,眉头越皱越深。“一辆冲我来的摩托车留下的照片,他们应该是找到我们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所行动。”沈妍菱冷静道。秦遇白叹了口气,指了指病房:“他呢,打算怎么办?”
沈妍菱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祝睦辰终于颓败的垂下了头。他喉结滚动,可嘴边的话语全部凝结成团,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想当初,他也是这样把沈妍菱努力做好的那碗面丢进了垃圾桶,不,他甚至做的更狠!他会强迫她脱光衣服跳进海里,任凭无数少爷小姐羞辱她,也会指使她在宴会上端茶倒水,误会她出轨时,他掐过她的脖子,也让她在黑暗的密室里听自己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其实他后来去过那间密室的,隐蔽的墙体角落里,隐藏着沈妍菱最绝望时随手划刻下的痕迹,那些歪歪扭扭的笔画,拼凑下来,竟是他祝睦辰的名字。
女人不过皱眉娇嗔,却让秦遇白轻易败下阵来,无奈地自后将人扣进怀里:“算了算了,都依你......”那是一种独属于情侣间的亲昵,仿佛早已渗透到日常的细节里,却让目睹这一切的祝睦辰嫉妒到发疯。甚至让他内心的坚持都有所动摇。这真的是他的烟烟吗?可为什么她却被别的男人圈在怀里,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只是下一秒,祝睦辰自我安慰道,不会的,这一次他绝不会认错。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绝不可能放弃!
沈妍菱回家后便抱着马桶吐了。秦遇白皱着眉头给她递水,今天医生将他单独留下来,便是强调了沈妍菱脑部问题的严重性。那些淤血的位置特殊,并不适合现在进行手术,而未来的情况是恶化还是好转,都还是未知数......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的吃好晚餐。沈妍菱忽然开口:“对不起,祝睦辰应该是知道了,虽然过去我们的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但他看起来很执拗坚持,我怕他再闹下去,我的身份会瞒不住的,而你也会有危险......”
“够了!”沈妍菱脸色厌烦的打断道:“你听不明白是吗?我是宋施晴,这些话你可以对着沈妍菱的遗体去说,我们关系不好,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她趁着男人走神时,快速挣脱出那个怀抱,可对方却不依不饶,再次扯住了她的胳膊。“烟烟,别想再骗我。我知道六年前的那场车祸,你头部受伤昏迷了很久,那具遗体上压根没有任何痕迹,不信我们就来看看,你敢证明自己头部没有受过任何外伤吗?”
沈妍菱的生活依旧维持着平静。直到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彻底融化,她心脏处的伤也终于恢复了。秦遇白带她去医院复查的那天,医生却拿着一沓检验报告欲言又止......“施晴,麻烦帮我去楼下买杯热咖啡,我还有些自己的事情想跟医生单独沟通。”秦遇白温声说着,将保温杯递给她:“买好去车上等我,早上给你带的热豆浆,记得喝。”沈妍菱顺从的接了过去,对于这位异性室友的好脾气,她一向报以欣赏,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可以长时间保持情绪稳定。
医生给她打了营养针,神情严肃地翻看着手上的检测报告。“宋小姐,您在几年前脑部是不是受过严重的外伤,昏迷过很长一段时间?”沈妍菱怔了怔,摇头:“没有......”“我知道您没有说实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您近期应该一直有头部钝痛的情况,这次的昏迷也跟脑部有关,我建议您立即去做一个深度检查,接受相应治疗。”沈妍菱定了定:“我会考虑您的建议,不过请替我保密,这件事我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
沈妍菱没忍住,痛呼道:“嘶,疼......”可是很快,男人将她一把甩进浴室,打开花洒,高温热水将她淋了个彻底。“疼?沈妍菱,你他妈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叫疼?”祝睦辰眼眶发红,不知从哪里发出几个粗糙的清洁球,砸在她脸上:“给我脱了,洗!不管洗多久,洗多少遍,把自己给我洗干净!”脚底的伤口依旧在冒血,很快将浴缸里的水染红了,沈妍菱咬牙忍痛,也忍住了那快要掉落的眼泪。
“那还真是有够浪的,看这紧身旗袍穿的,浑身都写着欲求不满。”“这女的父母双亡,沈少当年爱到不行,跟家里闹到哪怕放弃继承权都要娶她,谁曾想是这么个玩意......”沈妍菱听到最后一句,心像被什么扎了下,她紧紧捏住酒盘,面不改色的将视线投落前方。可正是这一眼,她却猛然间愣住了。只见院子偏僻的一角,林知漾正跟掩在暗处的沈德明说着什么,两人似乎有些避嫌,只短暂接触便小心分开。
因为这话,祝睦辰面色冷了一分,一把揽过林知漾:“跟那种女人有什么好说的,走了宝贝。”沈宅的大厅里灯火通明,沈妍菱跟在两人身后进去时,便看到沈母热情地迎了出来,往林知漾手里塞了个大红包。“怀洲总算是把人给我带回来了,我这生日愿望啊,就想看看自己的好儿媳。”说着,沈母不满的瞪了祝睦辰一眼:“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过生日呢,怎么又带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回来?赶紧让她给我滚。”
沈妍菱愣了下,却假装没听见,继续往楼梯走去。“站住!”被沈妍菱沉默的态度气到,祝睦辰眸光微冷:“沈妍菱,你的脸皮确实让人佩服。怎么,昨晚主动勾引我,把我给睡了,还要装作无事发生?”他说着,将一板药片扔在桌上:“还是说,你心机叵测,想生下我的孩子?”沈妍菱彻底怔在原地,脖颈处的吻痕像一场笑话,将她拉回现实。
一边是感情真挚的恋人,一边是痛苦危险的坚守。想到师母生前扑在自己身前的影子,沈妍菱只有一种选择。既然注定要离开,那不如将错就错......她擦干眼泪回了香江,背下宋施晴犯的所有错误,跪在祝睦辰的面前,求他原谅。可这位昔日爱人,只满眼恨意地甩了她一个耳光。从此,祝睦辰便开始了永无止境的出轨,他疯狂地换着女朋友,用尽一切办法羞辱她,以此作为对她出轨背叛的报复。沈妍菱知道,他们之间的错位纠葛,早已无法定位对错。
你怎么不去死!崔晓黎洗干净以后,端过来。“外面有皮里面有籽,麻烦。”你个神经病!崔晓黎握紧双拳,她忍。“菠萝。”你大爷的!崔晓黎拎起一个菠萝,她只吃过这玩意儿,而且都是别人削好的,她哪里会削这东西?崔晓黎眼中含着怨气,瞅着霍尘焰说,“我不会削菠萝。”霍尘焰口吻不容拒绝地回她,“不会就学。”崔晓黎看了看,有些麻木拿起水果刀,往上面用力戳了戳,削了半天也没削出什么来,因为皮太厚了……
崔晓黎把食盒放在床头边的桌子上,然后把饭菜全部端出来,给霍尘焰盛好了饭,放在一边,人就要出去。“站住。”身后霍尘焰不悦地嗓音追了过来。“你在这吃饭,我也要出去吃饭啊。”总不能让她在这里看着他吃吧。“一起吃。”口吻不容拒绝地,霍尘焰说。虽然她和他住在一起,但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和他一起吃过饭,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了……崔晓黎愣住了。“发什么呆,坐下。”
“他母亲一直久病缠身,自生下过他以后,就不曾照顾过他,因为她的病,也无力去照顾他。”“在十六岁以前,霍尘焰一直都生活在阴暗下面,直到她母亲死去的那一天,他才回到霍家。”“知道他母亲是怎么死的吗?那种病根本就无药可救,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他看不下去了,把菜刀放在了他母亲的床头……”“你说,这样一个心狠的人,又怎么会去爱人……更何况,他的父兄也不爱他,处处排挤他,而霍尘焰活着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自己……”
当时场面混乱,人潮拥挤,霍尘焰又不能出手殴打民工,否则会扩大事态的不良影响。而为了安抚下民工躁动不安的情绪,霍尘焰不顾脑后的伤,一直坚持到处理好现场才离开。崔晓黎很惊讶,瞪大了眼睛,“不是有保镖吗?而且霍尘焰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怎么会被人砸到……”“先生不是神,他再怎么了不起,别人要害他,也是防不胜防的!更何况那人还带了枪,这分明是蓄意谋杀!”
不肯放过她,霍尘焰在她粉嫩的耳垂上狠狠咬了下,继续冷着一张脸质问,“说啊,我是你的谁?”“嘶……”被那一下咬得嘶了声,崔晓黎是真的怕了,只得回他,“霍尘焰……你是霍尘焰,你只是霍尘焰……”“是吗?”霍尘焰笑了,挑起邪冷的嘴角,勾勒起一抹鬼魅森冷的弧度,落在人眼中尤为骇人,温热的呼吸在她脸上氤氲着,“我不是你叔叔吗?”被他说破,崔晓黎面上浮起一抹尴尬之色,“不是……唔……”
酒液一下子挡住了陈如诗的视线,陈如诗睁不开眼睛,还来不及破口大骂,对面竟有又有浓烈的酒液继续朝自己脸上和身上泼来,怎么躲也躲不掉,只能硬生生地挨着……素来嚣张跋扈惯了的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竟一边擦着脸上的酒液,一边哭了起来,“霍尘焰,你居然敢让别的女人泼我……呜呜呜……霍尘焰,你等着,我要告诉我爸……你欺负我……呜呜呜……”说着,陈如诗捂着脸,跌跌撞撞的,哭喊着离开了。
脸颊上突地传来温热柔软的触觉,是她亲了上来,一触即离的那种,然后醉意朦胧地嗟叹,“唔……这个梦好真实……”接着,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后吸了吸鼻子,她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嘻嘻……男神你好香……不过,你真的是真的吗……”那双小手又捏上了他的脸,然后她却皱了皱自己漂亮的小脸,蹙着纤细漂亮的眉毛,嘶了声,“哎呀,好疼……”下一秒,她却高兴地笑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闪闪发光的月牙,“嘻嘻……原来男神是真的……嘻嘻好开心……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占男神的便宜了……”
崔晓黎彻底震惊了,以前,她还视霍尘焰为男神的时候,她就知道飞焰完全是靠霍尘焰自己的实力打拼下来的,可她没想过,他在背后要遭受这么多……而且,听阿诺的话,这件事是霍以烈指使的?霍尘焰再怎么是私生子,可也是霍以烈的弟弟,不是吗?那霍以烈是怎么下得了手的?崔晓黎心里更加厌恶起霍以烈来。只是……望着手术室亮着的灯,一想到霍尘焰头上流出的血,还有他那惨白到吓人的脸色,崔晓黎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下。
霍尘焰手上力度猛地加大了,崔晓黎觉得自己下巴上的骨头就快要被他给捏碎了,禁不住痛呼出声,“疼……霍尘焰……疼……”霍尘焰没有放手,力度也没有放松,眸光冰冷地睨着她,“今晚宴会上,你在笑什么?”崔晓黎愤然地瞪着他,“我只是和唐糖比较谈得来。随便笑一下,你也要管吗?”“是吗,那你现在也随便笑一下。”清冽铮然的嗓音里像是浸满了冷气,挟裹着一股子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