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楚时颜在书法上费了不少功力,还拿着周寅鸣的字临摹。多年习惯,让她的字和周寅鸣的字越来越像。只是没想到,她字练好时,是为周寅鸣和别人写婚书。随着‘此证’二字落下,楚时颜收了笔,淡淡出声:“写好了。”许可欣凑近看了看:“寅鸣哥,你看,时颜写的真不错。”周寅鸣的目光落在红绸上那自己近乎相似的字体上,他黑眸凝了凝,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才出声:“嗯,是不错。”
说完,他就走了。楚时颜站在原地,无声笑了笑。但凡周寅鸣再多问一句,或许就知道,她去北京不是玩,而是考上了北大。算了,既然不关心也不用再多说。他要成家,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本来就会分别。幸好,她是先做这个分别的人。……翌日,楚时颜起床后刚到客厅,就看到桌上摆着香溢弥漫的早餐,还有周寅鸣挺拔身影。一切好像回到从前,还没有许可欣时的样子。但楚时颜知道,回不去了。这不过是周寅鸣对于昨天对她说那些重话的道歉。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好赖话!你不谈对象不结婚,难道要住在寅鸣家一辈子?”“非亲非故的,你不怕被说闲话被碎嘴,寅鸣是军人,他的名声可不能受影响啊。”楚时颜沉默了下来。会影响周寅鸣吗?就算影响,应该等她去北京后,谣言就不攻而破了吧。楚时颜最终还是没有答应相亲。可第二天上午,她在咖啡馆看书,许母却拉了一个小伙过来。“时颜,这就是姨给你说的大侄子,你们聊。”许母走了,楚时颜看着做在对面的男人,长相清俊,衣着整洁。
楚时颜看着他们三人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宛若一家人。她收回视线,却不小心看到被丢在颠簸里的一串破碎蓝色风铃。那是十五岁那年,周寅鸣带她去海边,两人拾了贝壳和海螺,一起做的风铃。每逢夏夜,晚风吹动,清脆的铃声会和周寅鸣醇厚低沉的男声,一起吹进她心里。许可欣见状,走上前至歉:“抱歉啊,这风铃我妈刚才不小心弄掉了,要不我赔钱给你吧。”“不用,就一件小玩意。”她还没回,周寅鸣就抢先开口。
傍晚,她回到家,发现许可欣也在,周寅鸣亲自在厨房烧菜。楚时颜冲许可欣点点头,放下背包想去厨房帮忙,却被她拉住。“时颜,你就不要插手了,寅鸣哥说要亲手给我做饭。”话里的意思,仿佛她已经是家里的女主人了。许可欣拉着楚时颜坐到沙发上,说了好多今天她和周寅鸣的约会的事。去新城区看了电影,去老头爷爷喝了可乐,吃了汉堡,周寅鸣还亲了她。楚时颜沉默听着,这些自己曾期盼和周寅鸣成为男女朋友后,想要的约会。
他对她的好一如往昔,只是这份偏爱不再是独一。“谢谢小叔。”楚时颜平静接过,眼中没有欣喜。周寅鸣眉宇微蹙,察觉到她的疏远,伸出手,本想哄两句,可伸到半空又放下了。他想,楚时颜估计是因他定亲的事闹脾气,过几天就好了。“好,那你吃完早些睡。”说完,周寅鸣就上了楼。餐桌上,楚时颜一个人吃完了面,才回房。她将礼盒拆开,是一条中式淡蓝色丝绸发带,的确是她的喜好。以前收到礼物,她立马会拉着周寅鸣,跟她一起搭配裙子和发型。
“艹,你想对我女朋友干嘛?”沈燃最先反应过来,也抓住了楚时颜的手臂,将她护在了身后。周寅鸣看着从来只依靠在他羽翼下的的人,如今竟然依靠着另一个男人。他唇边那丁点儿笑意也没了,脸色阴沉的骇人。沈燃也没带怕的,直直的与他对视。剑拔弩张,硝烟弥漫。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赶过来的沈行看到这一幕,心脏都要吓出来了。看到楚时颜的那一刻,又是心神一震。他那祖宗表弟和周队的侄女什么时候认识的?
整片天空都是,像国外的化画作一样!沈燃没有看烟花,而是看着洋溢着笑的她,勾唇:“嗯,好看。”“这种漫天烟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吗?”“我也刚回来,不确定,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楚时颜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好。”沈燃看着她这么喜欢,问了她一句:“你想不想留住这天的烟花?”楚时颜脱口而出:“想。”“在这里等我一个小时,不要走开。”说完,沈燃快速跑出人群。沈燃跑了十几家照相馆,最后只有一家小一点的私人店铺还开着门。
可是他却后悔了。“叮”的一声,酒杯碰撞,将周寅鸣拉回了现实。沈行看着他样也是无奈,陪他喝着酒。“才分开一年你就成这样子了,要是时颜妹子嫁人了,你还不得发疯?”沈行说完,就感觉一股森冷的气息在蔓延。看着周寅鸣眸光飞过来的刀子,立马改了口:“嚯,我瞎说的,时颜妹子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跟别人跑。”“你们才分开一而已,好好和时颜妹子说清楚,她要是知道你的心意,肯定开心得找不着北。”
说完,沈行又看向身旁闷头喝酒的周寅鸣。“诶,这还有一个。”“从一个无欲无求的孤家寡人,成了苦大情深的毛头小子。”周寅鸣没说话话,又仰头喝了一杯白酒。辛辣如刀,割的胸口发疼。他不由想起了上一次这么喝酒的时候,还是楚时颜和他表白的时候。那天他狠狠教训她一顿后,又忍不住心疼。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细心呵护的小姑娘已经长这么大了。听到她红着脸表明心意的时候,他先是不可置信,而后又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感觉。
可惜养大的小媳妇跑了。周寅鸣目光仍放在门口处,问身旁的沈行:“你找到你表弟了吗?”沈行摆摆手:“没逮到,那小子贼的很,他不愿意和我过年,就随他去了,走吧,吃年夜饭去,就等你了。”周寅鸣离开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沈行忍不住吐槽一句:“周队,你现在特像什么你知道吗?”“什么。”周寅鸣的声音冷淡。“老婆跑了,眼巴巴等老婆回来的望妻石。”……另一边,楚时颜和沈燃气喘吁的走在街道上。
某天她在杂货部搬货,东西很重,差点砸在她身上的时候,沈燃出手帮了她。“谢谢。”货品放好后,楚时颜道谢。沈燃帮她理了一下头上歪掉的安全帽,啧了一声:“哪个女的像你这么拼命,家里缺钱?”楚时颜嗯了一声。她的确是很缺钱,北京的消费高,除去学习上费用和日常开销。她还要还周寅鸣的抚养费。“靠苦力是挣不来大钱的。”“这样吧,你帮我忙,我带你挣轻松的钱怎么样?”“轻松的活,你学习时间都变多了。”
冯澄点头。他上药的速度依旧很慢很慢,像是在修复一件珍品一样,一点也马虎不得。最后,沈岐把药箱收拾好,问她道:“一会坐我的车下山,还是自己开车?”“我自己开车吧,要把豆豆带回去。”之后,冯澄给张妈打了一个电话,收拾行李回家。樟一段旅行就这么早早结束,冯澄开着车,透过后视镜往后面看了一眼。沈岐的车紧紧跟在她的后面,从夕阳穿过黑夜。下山回归到城市后,两辆车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分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