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舟和他作对这么多年,能是什么好东西?她了解谢逢舟吗?就这么随意地嫁给他,就不怕被欺负折磨利用到没了命吗?顾岫白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忍不住对桑听晚担忧。良久后,他还是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电话。“谢逢舟,是我顾岫白。桑听晚是我的人,她只不过是一时赌气答应嫁给你而已,你最好不要欺负她对她动手动脚。”“她不是你和我作对的工具,我劝你最好尽快把她送回我身边,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周叙白气着挂断了电话。顾岫白愣愣地看着手机,神色复杂。叶浅看出了他的慌乱,脸色难看一瞬,却还勉强维持着笑容。“岫白,你也说了,桑听晚那么爱你,肯定只是一时想不开闹脾气,晾晾她让她冷静冷静就好了,不用太担心。”“她之前那么多年都一直陪在你身边,从不肯离开,又怎么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而离开呢?更何况你要她换肾、打掉她的孩子也是有苦衷的,只要你好好解释,她一定能理解的。”
“这就是桑听晚和谢逢舟!”“她怎么能答应谢逢舟的求婚?她是疯了吗?”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刚要拨通桑听晚的电话问个究竟,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电话根本打不通!不仅仅是如此,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删除了!几个小时前,微信里桑听晚发来的大段消息和视频猛地跃入眼底。几乎是瞬间,他心里的怒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浑身凉了个彻底。“她……都知道了?”顾岫白心里慌乱至极,手指颤抖着点开那段视频。
从前以为再也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如今成了真。谢逢舟一时间激动到有些失语,紧紧地抱着桑听晚,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仿佛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确认她是真实存在自己身边的。桑听晚任由他抱着,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从今往后,她和顾岫白再也没有关系了。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谢逢舟在机场豪掷千金制造惊喜,向她求婚的视频在网上大肆传播。甚至还一度传到了叶浅眼里。酒店里,顾岫白才刚洗漱出来,就见叶浅欲言又止地拿着手机,为难地看着他。
离开前一天晚上,夜色沉沉。桑听晚忙着收拾行李,就在她将最后一件衣服叠进行李箱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顾岫白推门而入,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微松,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他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摊开的行李箱上,随口道:“收拾行李做什么?”?桑听晚刚要开口说“我要走了”,顾岫白却已经打断她,语气温和:“阿晚,教我熬四物汤吧。”她一怔,有些诧异地看向他走向厨房。这些年,从来都是她伺候他,他从未下过厨。
这就是你的十年。你都得到了一些什么啊。……当晚,顾岫白没有回来。桑听晚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她的心已经彻底死了,已经不会再像以往担心他,关注他,在哪儿,去做什么了。离开在即,她请了一群闺蜜,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给自己办了一场送别宴。闺蜜们喝多了,纷纷红着眼眶骂顾岫白不是东西。“你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凭什么这样对你?!”“读书时谢逢舟就喜欢你,你跟他在一起,比跟顾岫白强一万倍!”
思绪凌乱飘散后,他就慢慢忘记了,自己明明是向往云舒的爱,他只是太懦弱,不敢正视自己的心。他故意在云舒面前跟许妍恩爱无比,但其实他对许妍的感情,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就连在床上,不论许妍如何努力,他也总是兴趣缺缺。直到他醉酒那晚,明明眼神已经模糊了,但就是感觉自己在碰到“许妍”身体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烧灼了起来。他还以为,是酒精的作用,才让他第一次获得这么强烈的快感,直到他的醉意渐消,发现身侧的人竟然是云舒,他才恍惚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舒舒......唉......多好的闺女......”她是个朴实的农村人,此时看着云舒死了都要被岳沉渊荒唐地囚禁在身边,不能入土为安,连火化的机会都没有,就更加心疼起云舒。看着一旁不省人事的岳沉渊,陈阿姨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背着云舒去了岳家后院,然后把云舒靠在了一棵阴凉的梧桐树下——那是云舒生前最喜欢的一棵树,云舒总是摸着它的树干开玩笑说,自己每次过来就想充电一样。
许妍惊疑不定地命司机跟在岳沉渊的车后,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给他,生怕哪个字触到他敏感的神经。她气得浑身发抖,不明白为什么云舒这个丫头片子能在岳沉渊心里占据那么多位置。更可恶的是,岳沉渊明明已经表现出对她的抵触和厌恶了,明明自己的计划已经快成功了,婚礼近在咫尺,她马上就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岳太太了......结果云舒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死了!一个死人,居然还敢跟她分宠!
她最怕疼了......从小就是这样,擦破一点油皮都要哥哥抱着哄半天才肯止住哭声。这一点,岳沉渊比谁都清楚。而如今,这个曾经向她保证,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痛苦伤害的男人,亲手把她送上了开刀流血的手术台,还冷冷地命令开刀的医生,一点麻药都不许给她打。最亲爱的人,伤她最深,捅她最痛。冰冷的手术刀刺入云舒的小腹,鲜血涌入,医生在云舒痛苦的尖叫声中擦掉血渍,继续下刀。未成形的胎儿暴露在云舒眼前,这是她死前最后一眼看见的东西。
这大概是云舒一片冰冷的心里唯一的好消息了。岳沉渊被这一耳光打得头脑发懵,他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唇角突然勾起一个可怖的笑。然后,他冷冷地宣判了对云舒的惩罚。“陈院长,无痛人流的方案我不允许,而且,在手术台上不许给她用任何麻药!”“给她直接开刀吧,就当涨教训了。”云舒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任谁看到都会心软三分。岳沉渊的喉结上下滚动,心里的无措终于被抚平一二。
这种陌生感......她脸色难看地推开岳沉渊,谨慎地和他保持着陌生人般的距离,冷静有礼地笑了笑:“我没事的。今天嫂子才是主角,你去陪她吧。”话音刚落,又一阵恶心上涌,云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捂着嘴朝卫生间狂奔,抱住马桶一阵干呕。许妍正被一群太太们簇拥恭维,想要拉着岳沉渊秀一秀恩爱,却看着岳沉渊沉着脸,一阵风似的赶到云舒身旁,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我带你去医院。”
放下手机,司橙眯了眯眼。没想到秦元甄这个无意中培养出的“眼线”,在这种时候派上了大用场。上次两人见面时,秦元甄聊到了自己这个“外姓人”不光没有继承顾家财产的权力,甚至都不被允许进入胜意集团工作。“其实也不需要我,表哥是个非常聪明能干的人,在他的领导下,现在的胜意集团好的不得了,前阵子听说马上要和世界知名的设计师Nelson合作,通过他的注资来开发新的品牌,如果顺利的话,以后整个行业都没有人能再和胜意集团抗衡了。”
没想到就在昨晚,一家新兴的设计公司发了律师函告胜意集团抄袭,说自己拥有这款对戒的设计专利,是被胜意集团抄去的。一石激起千层浪,看热闹的人太多,这个消息顿时被引爆。不光成了今天各大八卦媒体的头条,还牢牢占据了某社交软件的热搜一位,后边跟着一个大大的“爆”字,简直触目惊心。司橙盯着这条新闻看了好久,心里也想了很多事。胜意集团里,设计部宣传部公关部法务部四大部门的负责人都聚集在会议厅里。
因为发了一晚上高烧的缘故,加上头顶的光照射着,司橙细白修长的手指微微泛着红色,尤其指关节的地方,让人很想握一握。这么看着,顾沉礼微不可闻地挑了一下眉,随即抬眼。“上周司东明去过顾家老宅,给奶奶看了几个视频和几份纸质资料。”司橙盯着他,听得认真,没有打断。“资料是司雅黎上学以来得过的所有奖项,和最近的一份体检报告,资料显示她这么多年一直是个成绩优异,双商极高的人。”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却也越来越温柔。司橙想看看是谁,眼皮却重得使不上劲,她拼命挣扎,两行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妈妈……爸……我好想你们,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她在梦中抽泣着,时冷时热,身子一直在发抖。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额头冰冰凉凉,手心也冰冰凉凉,甘冈那把大火好像被扑灭了。司橙终于睁开眼,才发现卧室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床边竟然还坐着个人!
旁边坐着的人,正是顾老太。“奶奶。”司橙还保持着基础的礼貌。“嗯。”顾老太的语气听起来也没什么波澜。不过越是平和的语气,听起来越是吓人。“你这个妹妹,还挺特别的。”司橙把问题抛回去,“奶奶觉得她适合做你的孙媳妇吗?”“这件事上,我充分尊重沉礼的意见。”司橙极淡地笑了一下,“如果奶奶只听他的意见,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了。”顾沉礼是铁了心要娶司雅黎,唯一的阻碍,就是顾老太的反对。
司雅黎哭得梨花带雨,求饶似的看向司橙,“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也不能下这样的毒手啊!你真的要杀了我吗!”“原来是你!”白娇气得浑身发抖,大步走过来,重重地扇了司橙一个耳光。司橙本来就有点不舒服,刚刚和司雅黎对抗又花费了不少力气,现在整个人虚得不行,没法再回击。“要是小黎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饶过你!”白娇又放了句狠话。司东明也走过来,“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以前再怎么闹都没事,可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呢!”
19“你,这是算表白吗?”苏轻禾被突如其来的坦白和告白震得不知所措。林淮易瞬间变了脸色,他用力拍了下自己脑袋,“对不起,是我不够正式,我,我对这事没经验,气氛到了就想说了。”而后又嘀嘀咕咕加了一句:“我,我害怕你被人抢走了。”原本还不知所措的苏轻禾被气笑了,她端着早就凉透的水快步回了房间,留下林淮易一个人在客厅摸不着头脑。苏轻禾的心跳早就乱了频率,虽说她之前以蒋南舟妻子的身份在蒋家待了六年,但是她从未尝过恋爱的感觉,过去是她一厢情愿的暗恋,虽被伤的体无完肤,但是她并不会在感情上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