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樾舟当然是毫无疑义,和徐清桉一起吃午饭,他求之不得。二人换下白大褂,走出医院,打算就去医院附近的餐厅。虽然平时常常一起在家里吃饭,但都有徐朝朝那个开心果在场,今天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竟然有些微妙的尴尬。主要还是徐清桉自己这么觉得,厉樾舟倒是神情自如。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当时她刚和厉樾舟在一起不久,出去吃饭时总是想着要怎么顾忌自己的形象,总是吃得很拘谨。
附近商场发生了火灾,送来了不少伤者。有一些是行人,有一些是穿着橙色消防服的消防队员。“徐医生?”一个有些惊喜的声音叫住了徐清桉。她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沈言澈?”五年前在临南灾区一别,俩人再也没见过。沈言澈比当时成熟了徐多:“徐医生,当时我也没留你联系方式,后来来你们医院找你,你同事们说你出国了。”徐清桉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的。”然后她问:“你受伤了吗?”
【下周五是幼稚园的亲子活动日,请各位家长早上来园,和孩子们一起参加哦。】鬼使神差的,徐清桉将群内通知截图,发给了厉樾舟。【朝朝幼稚园的亲子活动,你一起去吗?】厉樾舟几乎是秒回:【好。】徐清桉对他的态度变化很明显,厉樾舟能够察觉,但他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很快就到了徐朝朝幼稚园的亲子日。一家三口换上了徐朝朝强烈要求徐清桉买的亲子装。厉樾舟衣服上的可爱恐龙图案,和他的气质出奇违和,徐清桉看到的时候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
徐朝朝醒得最早,正趴在床边偷笑呢。徐清桉立马将男人一把推开,瞪了徐朝朝一眼,然后起了床。厉樾舟睡得朦朦胧胧被推醒,眼神还是懵懵的。早晨这一遭,搞得徐清桉一早上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她耳边时不时能听见厉樾舟那强有力的心跳声,鼻尖也仿佛始终萦绕着他身上那股雪松香。唐沐甜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唐沐甜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听说今天医院来了个美女,好像是厉主任在国外读书时,老师的女儿。”
“你这孩子,怎么还叫叔叔阿姨,你跟樾舟都结婚这么久,连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开口叫爸妈。”厉樾舟的母亲蹙起了眉。徐清桉紧紧抿着嘴唇,她和厉樾舟之间的关系尴尬,爸妈这两个字她实在是叫不出口。厉樾舟看出了她的为难,赶紧出来打圆场:“我还没给心心一个正式的婚礼,等到那时候也来得及。”徐清桉默然,她只想尽快带着徐朝朝离开,她晃了晃徐朝朝的小手:“快跟爷爷奶奶说再见。”
这是徐朝朝出生以来,第一次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吃饭。他虽然看出大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但抵不住心里高兴,学着徐清桉平时的表达方式,给左边的爸爸夹一筷子菜,又给右边的妈咪夹一筷子菜。“爸爸、妈咪,多吃点。”看着徐朝朝那轱辘轱辘转着的小眼神,不愿意让孩子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徐清桉的脸色才终于柔和了一些。第二天就是徐清桉去医院报道的日子。她没拒绝坐上厉樾舟的车,和他一起把徐朝朝先送到幼稚园,然后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我觉得可笑又可悲。转瞬想到自己,眼底溢出自嘲,我又何尝不是呢?这时,马车陡然停下。太子眼神一凛,猝然掀开帘子,只见队伍已被不知何处涌出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一声哨响!皇家侍卫与黑衣人战成一团!剑光与血色漫天齐舞。太子厉声喝道:“保护贵妃娘娘!”我看着他说完便直冲叶安瑶的马车而去。在他身后,我脚下一滑,堪堪扶着车辕才站稳。抬眼就见薛钊小心翼翼将陶柔护在怀中,不曾往我这边看过一眼。
冷漠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痛到无法呼吸。“薛将军这是在威胁本宫的爱妃?”太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随即一只手覆上我的肩头。我只觉像是被毒蛇缠上,背脊一寒。我极力想要压下那股恶心感,胃中却仍搅动得天翻地覆。我想,我此刻脸色应当难看极了。太子温柔地道:“爱妃别怕,本宫在。”说完他挑衅地望向薛钊。而薛钊怀中的陶柔正瑟瑟发抖。薛钊见状,抱着陶柔转身就走。
心神失守之下,竟然犯了如此大错。若是太子在这里,只怕我身边所有人都活不下去……想到这里,我心中发寒。阿碧的声音将我唤回神:“是奴婢逾矩,请娘娘责罚。”我压下那股心悸:“你做的对,起来吧。”阿碧起身,神色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又连忙跑到桌边倒水。我掀开被子查看伤口,腿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阿碧过来看到这一幕,刚止住的眼泪又要落下。“太子殿下怎么如此狠心。”我眼眸一颤,低声道:“阿碧,此事谁也不许说。”
我不明白薛钊为何要寻太子麻烦,这其中又有没有我的几分原因。想到这,我心脏一跳,极力想从那神色中看出几分端倪。可他的眼神却仿佛蒙了一层雾,让我看不分明。是啊……时过经年,我们早已不是当初将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少年少女。太子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多谢薛将军。”说罢,他拉着我的手快步离去,快得我脚步都带出几分踉跄。我回头一看,薛钊还站在原地,笑意却散去,显出几分冰冷的空洞。
我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再无一人后心下一松,这才惊觉我与薛钊紧紧相贴着。我本该将人推开,可却莫名贪恋这温暖。一时间,竟忘了动作。下一瞬,凉薄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就这么怕被太子发现,继而失了你的荣华富贵?”我心口一闷:“薛钊……”薛钊冷冽地打断:“别脏了我的名字。”这话太过锋利,我霎时难堪地攥紧了手。我仰头看他,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这几乎刻入我骨髓的脸庞。当初也是他说:“婉茹,我最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我宽大袍子下的手,慢慢收紧,心脏仿佛下一秒,要从胸膛里蹦出来。薛钊跪在地上,语气沉静至极:“回圣上,是边疆已故陶将军之女,陶柔。”我呼吸一滞。陛下却兴致勃勃:“这陶姑娘一定长得美若天仙。”我亲眼看着薛钊眉眼缠上一丝温柔:“陛下玩笑了,她不是天仙,却是最能与我并肩同行之人。”他的温柔仿佛化作一把利刃,蓦地插入我的心脏。陛下颔首:“准了,有时间也将新娘子一起带入宫中,让朕也见见。”
这下两人耳根子都有些红了。阮蓝荟突然开口:“乔禾煜?”周辞和池茗清同时向阮蓝荟看去,乔禾煜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乔禾煜一脸怒气,脸黑得像炭。“你们在做什么?”乔禾煜声音低沉。池茗清在周辞的搀扶下站直,听着乔禾煜质问的语气,没好气的说:“乔总,这好像与你无关吧。”“池茗清,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啊?我根本没注意手机。”池茗清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找手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