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眸中渐起血色,“你想要什么,说!”容止低头,唇瓣若有似无擦过她的耳角,温热的气息掠过她修长的脖颈,低低说了一句。“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低沉之音,有如惊雷。“你……”桑榆晚呼吸骤停,血液迅速凝结,刹那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她就知道,他把她推上高位,动机不纯。没想到,他的目的竟然如此“不堪”。昨晚,在灵堂上,他就说过这样的话。
“晚晚,小姨也是担心你。你再厉害,也只是一介女流。你那个助理,虽说不错,可惜是个女孩子。明朗能护你安全,但工作上的事情,他一窍不通。”明朗一怔。怎么又说到他了。桑榆晚见兰熙雅绕来绕去,都是想要明一进入“薄氏集团”。她扯了一下唇角,冷声道,“小姨,我刚全面接管集团,如此大张旗鼓地给明一开后门,影响不好。”兰熙雅见她态度松动了些,急忙又道,“你现在是集团老大,谁敢说你。退一万步说,你给人力打声招呼,走个过场,意思意思一下也行。”
她恨恨地瞪着容止,咬牙切齿道,“进去!”容止垂手而立,神色宁和淡漠。他的脚底好像生了根一样,定在了那里。门口的谈话一波波地又传了进来。“明太太,你怎么能这么想?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弦思,你如此推三阻四,一看就有问题。明朗,过来,给我把门踹开。”“太太,你打死我也不敢啊。”“你……你们……晚晚……”叮铃铃——桑榆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猝然响起。
特别是关键部位,惨不忍睹。容止扯过纸巾,擦拭了两下。纸巾上,鲜红沾了橘黄。他面不改色,低沉着嗓音,“对大哥,你也这般爆脾气么?”不提薄行止还好,提起他,桑榆晚火气更大了,“容止,你到底想要什么?”容止正要接话,门口传来弦思紧张的声音,“夫人,明太太来了。”桑榆晚闻言愣了半秒,心跳倏然加速,几乎快要溢出胸膛。“夫人?”弦思拔高了音量。
“是。”弦思应声。两人刚迈步,身后,铃声骤然响起。容止摁下接听键,接听,“四小姐……”清磁的声音,低低飘进桑榆晚耳中。她脚步一顿,太阳穴突突地跳。也不知是她身体不适,产生了幻听。容止这一声“四小姐”,听着很是温柔,仿佛情人间的嘶语。
他轻轻滚动了一下喉结,“要我帮你吗?”“不用。”桑榆晚深深汲气,左手用力撑着座椅,慢慢坐好。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胸口仍在微微起伏,“二爷,该换个司机了。”容止嘴角半勾,“我倒觉得他车技不错。”桑榆晚心气往上涌,太阳穴抽搐了两下。“二爷的用人标准,还真和我不一样。”容止偏过头来看她,眼底划过一抹意味莫名的笑意,“我的标准,忠心就行。”
“你也知道我是薄家的夫人。呵。顾景恒算什么东西。”桑榆晚耐心告罄,冷声打断,漆黑的眼眸烧着一抹不明的火光。顾父心头一紧,眼睛睁得大大的,双唇不停颤抖,“你……”桑榆晚冷睨着他,“顾景恒死在风月场,有人为证。你们真要把这事捅出去,我看谁会相信。”稍顿,又说了一句,“到时候,我们法庭上见。”末尾一句,分明是严厉的警告。只要他们把薄行止性取向有问题的事情散播出去,她一定会告他们“恶意诽谤”。
弦思一怔。桑榆晚又道,“让明朗带他们去灵堂东边的茶室。”“是。”弦思手心捏出了一把冷汗。-一刻钟后。桑榆晚出现在了顾景恒的父母面前。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素服,手臂上别着黑纱,一头长发用银簪挽了起来。气质冷艳又高贵无比。明朗快步走到她身边,“夫人,对不起,他们一定要见你。威胁说要是不见,就公开薄爷的秘密。”“哦?”桑榆晚扫了顾景恒的父母一眼,坐下,唇角轻勾,“也不知我家薄爷有什么秘密,让二位半夜三更跑过来。”
明媚心头一震,笑容僵在了嘴角,“她是家主?”桑榆晚皱了一下眉头,“明朗,把她带出去。”明朗正要动手。明媚咬了一下唇角,眼底凝着压抑的恨意,“晚姐姐,我现在是二爷的女朋友。你就算要赶我走,是不是也应该通知他一声。”明朗一愣。桑榆晚神情微惊,看过去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嘴角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二爷的女朋友?”明媚得意得挑眉,“晚姐姐,想不到绕来绕去,你我还是一家人。”
心跳一紧,“朋友”两个字吞回了腹中。容止薄唇轻抿,“我的性取向没有问题。”桑榆晚闻言,心跳突突,脸色一下红了起来。他有没有问题,她很清楚。除非,他男女通吃。容止见她沉默,又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男人。”桑榆晚愣了下,面红耳赤,冷声道,“你喜不喜欢男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容止眉心闪了闪,眼眸微眯了一下。她微仰着头,眸中跳跃出两簇怒火。
薄寒山呼吸一滞。薄誉衡开口,“三弟,你要不相信,不如再等十个月。”桑榆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薄誉衡还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她强压住心里的情绪,冷冷地瞥了薄寒山一眼,“三叔,那就请你再等十个月。”“你……你们……”几人围攻,薄寒山气得差点吐血。桑榆晚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眸光转凉,看向容止。他一身黑衣,孑然而立。乍眼一看,他有些像薄行止。
清凌凌的声音,有如一颗惊雷在灵堂上空炸响。众人睁大眼睛看向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薄寒山更是惊掉了下巴。薄誉衡怔了一下,眼底翻涌出惊涛骇浪,“侄媳妇,子嗣之事可不能乱说。”桑榆晚眼神平静无波,唇角牵起浅浅的弧度,“二叔,十月怀胎,瓜熟蒂落。这事能随意编造么?”薄誉衡听到这话,眼里闪出几分怀疑的寒光,“你既然怀孕了,为什么不早说?”桑榆晚不疾不徐,声音沉静有力,“江城习俗,胎儿不满三月,不宜对外公布。这是行止唯一的骨血,无论如何我都得小心,再小心。”
谁知道这男人粗中有细。婚后只要自己不触碰到他原则问题,对自己百依百顺。两个儿子虽然没成家,但是性格和自己男人如出一辙。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好了,言归正传。我和那姑娘也仅仅接触半个小时,又不是火眼金睛,怎么可能一下看出她的门道来。只不过从言谈举止来看,并不像清清平日写信里说的那样。”“老二当初信里说她救了个姑娘。因为方式没用好让大家误会,不得已和这姑娘登记结婚。
“唉,以前只在画本子里听过那些富贵人家对挑选儿媳妇的严格,没想到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哪有嫂子你说的那么夸张。其实今天霍夫人也没有直接表达对我的不满,说话也很含蓄。”或许这就是上位者手段的高明之处吧。“她倒是含蓄了,弄得别人怪不舒服的。”舒颜笑着将话题岔开,决定先把这件事抛在一边。毕竟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解决就能解决的。路上,李文斌熟练打着方向盘。
那些所谓的亲人、朋友,她倒没有从他们那儿得到一丝慰藉。反而是这个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邻居,现在对她掏心掏肺。“对了,你最近忙什么呢?也没见你出来。她们几个想来找你做脸,又不好意思开口。”舒颜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嫂子,不瞒你说,我最近还真的挺忙。咱们国家不是放开高考了嘛,我报了今年的考试。”“什么?你要参加高考?你……你是怎么想的?霍营长,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