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立马拍着胸脯保证,信誓旦旦地说:“哥,你放心!我进娱乐圈前,可是伺候霸总的全能助理,就没有我搞不定的工作!”傅景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全能助理了,有三件事急需去做的,你记下。”“第一件事,音乐公司你可以着手准备了,需要钱就跟我说。”“第二件事,帮我成立一家专注儿童癌症群体的公益基金会,名字就叫小太阳。”
黎盼一愣,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她眉眼含情地看向对面的男人,面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成名后的傅景川,是属于全世界的。这一个多月,傅景川才真正属于她自己一个人。黎盼假意没看到周岩可怜巴巴的眼神,此刻,她也想自私点,完完全全地拥有傅景川。周岩看看黎盼,又看看傅景川,皱巴脸,幽怨道:“哥,你是不是忘了,公司要你带安晴的事?”“她打你电话打不通,打到我这来了,她背后可是有后台的。”
恍惚间,他想到了黎盼当初写下《光》的初衷。追逐光,成为光,散发光。这些年,他借着粉丝的托举,渐渐走上娱乐圈的巅峰。那他身为明星,能为这些拥趸他,视他为信仰的粉丝做些什么呢?傅景川看着这些癌症患者,心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思绪收回,傅景川试了试吉他,指尖抚动,轻灵的旋律顿时响了起来。众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傅景川难得也有一丝紧张,轻咳了一声。
“为什么?”黎盼问。傅景川替她扶正针头,神色郑重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去看奶奶,只会让她担心,说不定还会加重她的病情。”见黎盼面色闪过一丝犹豫,傅景川继续说:“盼盼,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总不能让团团一直担心你。”听到团团,黎盼躁动的心终于平复下来。“那……拜托你了,阿川。”傅景川点点头,推着轮椅离开病房。经过紧急的抢救,傅景川跟黎老太的主治医生确认她的病情稳定后,才放心的离开。
“手术很成功,病人体内的恶性肿瘤已经被摘除,癌细胞也全部清除,”“只要好好修养,过几日病人身体就可以恢复到最佳状态了。”“医生,真的……谢谢你。”傅景川紧攥着他的手,恨不得让他亲自摸摸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是多么真诚。“不用谢,手术成功,我也很高兴。”医生和傅景川相握的手紧了紧。松开手后,医生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他想到什么,又转身走了回来,纠结了几秒,才试探着开口。
他看了眼黎盼,又望向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傅景川,问:“您是黎小姐的家属吗?”傅景川点头:“我是她丈夫。”简单一句话,却惹得黎盼心跳加速。“检查报告显示,黎小姐患上了肺癌。”医生说。闻言,黎盼下意识握住傅景川的手腕,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和恐慌。可是她转头看向他,他神色间没有意外,只是轻轻皱眉,仿佛一切尽在意料之中。傅景川紧盯着那份检查报告,悄然将黎盼的手反握在手心里。
傅景川站在门口未动,半晌终于听到黎盼的应声:“好。”屋内再没了声音,傅景川抿了抿唇,转身走回卧室。躺在双人床上,傅景川仍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深夜,傅景川轻手轻脚摁下儿童房的把手,走到床边,一把抱起黎盼。黎盼从睡梦中惊醒,刚要说话,忽地想起团团时及时哑言。她不明所以,轻皱着眉看着傅景川问:“你做什么?”“今晚不行。”他回道,“只有今晚不能陪着团团睡。”
忽地,眼前出现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怪物。【你愿意,用自己来世二十年的寿命,兑换一次重生的机会吗?】重生,那就意味着,所有犯下的错误,可以及时纠正。他的盼盼,团团,都能回到他身边。傅景川闻言,想也不想地高声应下:“我愿意。”白光一闪,迷雾散开,眼前什么也没有。傅景川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竟然做了个白日梦。……傅景川离开寺庙,驱车去往海边。
空气静谧了一瞬。原来,原来,那不是梦!傅景川猛地抓起他的衣领,红着眼嘶声大吼:“我不信!带我去找她们!”周岩顿时狠狠怔住,神色复杂不已。傅景川素来是圈内情绪最稳定的艺人,而此刻他面上全是惊惶不安的神色,血红染满了眼眶。他何时见过傅景川如此失态过。周岩拍了拍他肩膀,面露不忍:“景川,节哀,黎盼和团团的骨灰....从火场清出来了。”
他神色不忍地拽着失控的傅景川,劝道:“景川,别闹了!安晴给黎盼发的信息,全公布出来了,现在全网都知道你先出轨了安晴。”“如今大家都知道黎盼是你的词曲老师,说你是个忘恩负义的渣男,你给我振作起来,想想怎么公关!”傅景川却好似没听到,猩红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直直盯着烈火中的别墅。直到消防员,抬着一具焦黑的遗体出来,傅景川唇瓣颤动不停,想说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
黎盼脸色瞬时一白,她颤着手翻到傅景川的号码,指尖悬在上面时,却顿住了。傅景川不念旧情抹黑事实,已经把她扯入了地狱。现在给他打电话,又能改变什么呢?看着熄灭的屏幕,黎盼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拿着打火机点燃了窗帘,看着跳动的火光,意识里又闪过傅景川和安晴的话。赴死的心突然多了丝不甘,她不能就这么死了。黎盼把安晴发给她的所有信息,打包发给了各大营销账号。
“黎盼不是艺人,不用在乎名声,她那么爱你,一定会体谅你。”傅景川想到黎盼那双带着悲切的眼,心里突然烦乱不已。他盯着手机里一家三口的合照沉默良久,捏紧了手机,闷声开口:“知道了。”另一边,黎盼抱着高烧休克的团团,慌慌张张地驱车赶往医院。可刚到医院门口,一下车,她便被傅景川和安晴的一大群粉丝围堵了。“黎盼,你这个贱人,你怎么配得上傅景川!”
陆辰逸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沉下,在她朦胧的视线里,暴戾恣睢,如同恶鬼一般。“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刀柄一横,他径自敲下了谢褚蔷的牙齿。一口鲜血溅出,弄脏了他洁白的衣袍,立刻就有人拿来新的来给他换上。莫鸿威眼神莫测地走了,只留下陆辰逸和寥寥几个人,夏藤深深凝视着他。她此刻无比确信,陆辰逸已经彻底被莫鸿威那群人同化成了一个真正的恶鬼。谢褚蔷此刻的遭遇和她父母当年没有任何区别!
一声一声,像是锤在夏藤自己的心上,痛得她双目血红一片。谢褚蔷被几个人按在刑事椅上,已经第三次晕倒过去,再被反复弄醒。陆辰逸始终站在她旁边,扼着她的颈项观看,声音森冷地厮磨着她的耳鬓:“重新说一遍,夏藤,他要带你走去哪?”夏藤的眼前模糊一片。但她依旧颤抖着回答已经重复了第三次的话语:“我男朋友不忍心看我受苦才来救我,仅此而已。”
夏藤虚弱地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了血沫。她从模糊的视线里看着他。为什么偏偏对他这么熟悉呢?如果认不出来就好了,心就不会这么痛了。她想起幼时第一次见到那个漂亮哥哥的时候,也是这样远远看着他。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只敢这样隐秘地描摹他的眉眼,在心里偷偷夸他好看。墨色的眉眼,浅淡的笑容,长长了些许的发丝垂在锁骨处,那里有颗绯色的小痣,夏藤曾在那处吻过,所以记得清楚。
原来如此。夏藤哑然失笑。怎么搞得她像个见不得人的情妇一样,在正室不在的时候才能和他见上一面。明明她和陆辰逸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好,我会去的。”她大方地答应。就当是与过去作别好了。陆辰逸离开后,夏藤低头才发现门口置物架上还摆了一只奢牌包。这又算什么呢?她出神了一会儿,就拿起那只包去了陆辰逸的住处。不论他们是什么关系,夏藤都没有再收他礼物的理由。
年少时的情分大概总是如此,他们没有在争吵中变得相看两相厌已是万幸,不必非要闹得彼此难堪。七天……不,六天,只剩六天了。她拿出一部很老很老的手机,这是父亲送给她的第一部手机,里面的联络人除了父母就只有陆奶奶和陆辰逸。她打开相册,一张张翻过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画面,以此证明他们从前的时光不是她一个人的癔症。——不是她孤独到疯了才幻想出的幸福。然后一键清空了所有。
十年前,夏家因为生意上的事触犯了鸿威会的利益,她的家人在一夜之间死了个精光。莫鸿威手段狠厉,即使夏藤当时借住在陆奶奶家里逃过一劫,这几年来也从未停止过追杀。是陆家祖孙护住了她。那时也只是少年的陆辰逸轻轻拭去她眼角泪痕时,曾坚定地说道:“别怕,我会帮你报仇的。”然而,没过多久,陆辰逸就失去了踪迹,所有人都猜测他是代替夏藤被鸿威会带走了。陆奶奶从此一病不起,沦为孤身一人的夏藤哭干了眼泪后,只身挑起了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