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在写东西,她好奇地过来看。“你的字太冷了。”她说。他皱眉:“字也能看出什么冷热吗?”她摇头晃脑道:“对啊,你看你笔锋凌厉、很少牵连,一看就是一个不拖泥带水、冷酷无情的——俊俏公子。”他以为她是说着玩,被逗得一笑。但是如今,眼前的这几个字,写得简练大方,又能看出点女子的婉约,总体上透着大气明媚的个人风格。不知道为何,和那个人的气质如此相像,给他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
所以她将自己思索出的解决办法说了出来:“我师父走前给我留了张人皮面具,虽然不能像换颜丹一样彻底改变容貌,但是小心一些应该也不会被认出来。”“至于和他人交涉什么的就由其他队内弟子说,我就是一个“哑巴”。”团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最后终于点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办。”苏家诛魔团来中州的第一处落脚地,便定在山脚的一处城镇上。近日各处地界妖乱频发,不光民间散修组织起了许多队伍,连门派中下发除魔任务也变多了。
可虚弱的身体直接拖了他的后腿。就当他要抢过奚言那件血衫的前一秒,整个人腿一软直直往地上倒去。犹如一个慢镜头一般,江辞尘眼睁睁地看着宋清缨祭出一团火焰,然后将那件衣衫烧了个干净。接着那团烧剩下的黑灰也四处飘散,随后融于细雨中,一下子就失了踪迹。江辞尘愣愣的看了很久,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小言!”宗门中最近很是热闹,就连在山下村镇中随着师父赶路的奚言都有所耳闻。对于她“死”后,江辞尘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奚言只是笑笑不说话。
十几个浑身是血的人跪在地上不停的朝江辞尘磕头求饶。可眼前的男子根本就没有看他们,只是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着最狠戾的话。“饶,那你们下黄泉去给她赎罪吧!”伴随着众人惊恐的嘶吼,地下室的门被紧紧关上。等江辞尘满身是血地从禁闭室中出来时,洞口站立在树旁的宋清缨连忙站起身。“辞尘……”宋清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上的血吓得脸色一僵。可江辞尘根本就没有理她,只是看向一旁自己教导的剑童。
听起来有些般配。很快他就摇了摇头。不行,他喜欢的人是宋清缨,以后将成为自己道侣、并肩修行的也只能是她。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也坚信自己对宋清缨的感情,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奚言。他会看到修习课上她笑盈盈地和别人交谈,也会看到夕阳下她和宗门内其他好友追逐嬉闹的背影。不知不觉他的心里眼里全是奚言的影子。后来,奚言也喜欢上他,开始追求起他,他发现自己隐隐有些想要答应的冲动。
除了几句莫名奇妙的告白的话外,她没有多问他哪怕一句他准备的生辰礼物是什么。她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任由他摆布,看起来对他没有一点期待。而且他离开了这么久,蛟龙妖气也弥漫了这么久,她居然连一个留音都没有发给他!终于想到奇怪之处的江辞尘连忙掏出自己的传音石。才发现,从他走之后,奚言没有试图联系过他哪怕一次。心跳开始剧烈加快,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弥漫在他心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有些颤抖。
梦里的场景依旧是那片一望无际的山林,和那片弥漫了半个天空的妖气。只是这一次他成功冲了进去,找到了那个因为害怕而蜷缩着的满脸泪痕的女孩,带着她一起逃了出去。漫天的尘土里,他紧紧的抓住奚言的手,力度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紧。可就当江辞尘要带着奚言逃出生天时,奚言却突然停了下来。任由他怎么拉扯,她依旧一动不动。梦里的那片妖气已经弥漫开来,那只黑色的蛟龙身上绑着的锁链已经摇摇欲坠,看起来即将断开,狰狞的布满鳞片的龙头探了过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宋清缨脸上失了颜色:“江辞尘,你不是疯了!”“她算你哪门子的妻子?你别忘了她是什么身份,她进宗门之前不过一介贱民,你别告诉我你对这种人动了心!”其实宋清缨早就该猜到了,毕竟从宋清缨死了后,江辞尘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对伤害过奚言的人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还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抱着奚言那件带血的衣衫同住同睡。甚至宋清缨这个众人默认的江辞尘的未来夫人都难得见他一面。
小师弟将那件衣衫叠好,玉佩放在最上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叠布料放在了他的面前。“江师兄,请您节哀……”雨势渐渐变大,将江辞尘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涨得通红。江辞尘伸出的手越发的颤抖,阻止雨水将那片血水冲干净。最后他还是在那个小师弟的帮助下,才拿寒玉盒装起了点属于奚言的血液。明明半天前,奚言还站在他的面前,嘴角带笑,眼睛明亮地和他说着自己的喜欢。
碎屑和残片横飞,犹如利箭一般四射而出!“奚言!”江辞尘脑海一片空白,满心都是奚言还在里面!他不顾一切的就要冲进禁地。却被周围人死死拦住。“辞尘,你冷静,你进去会死的!”“我们已经通知掌门了,长老他们马上就会来!”“她不会有事的!”江辞尘双眼猩红,死死的盯着那漫天的妖气。“滚!”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周围人的束缚,一头就要扑进那呛人的烟尘里!“辞尘!”“砰!”
奚言也在那一刻摘下丝带,很快便看到了眼前蓝色的带着水波的禁制灵气罩,而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极其昏暗的地下洞穴。她笑了笑,走到山壁上一个被苔藓盖住的洞,拖出一件被撕碎的还带着血迹的破旧衣衫。从那天听到他们商讨要将她关入禁地之后,她就默默准备好了这一切。江辞尘以为只有他有可以解开禁制的能力,却忘了她师父可也是门派长老,为她拿到解开禁制的令牌又有何难?她在地上放了一个传音石,里面早已被录进了她提前准备好的求救声。
走出那间仙殿后,她用传音石给江辞尘留了条简讯:“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奚言站在路边,刚预备御气飞起,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言!”她愣了一下,转过身,看到江辞尘正朝她快步走来。“你怎么出来了?”她问。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不是说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是上次的伤口又痛了吗?我送你去药宗。”奚言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我没事,就是有点胸闷。你不同师兄弟们相聚了吗?”
王语如抬起头。男人面不改色,没有要为他自己和她辩解的意思。甚至好像带她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她听听别人对她的诋毁。而因为楚伯承的举动,王语如感觉到那些目光更加鄙夷和嫌恶,连同议论也更加尖锐。什么‘偷人’、‘窑子女人作风’和‘有悖人伦’的字眼,碾碎她所有的尊严。王语如再也受不了,转身红着眼跑开。但没过多久,身后响起马蹄声。紧接着,她被人拦腰抱到马背上。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她无措挣扎:“楚伯承,你放我下去!”
王语如死死咬住嘴唇,即使破皮流血也不肯松口。楚伯承见她这副模样,眼神一暗:“既然你不肯开口,那我就自己动手帮你。”说话间,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描摹,指腹间的厚茧抚在身上的感觉竟比那碗药还厉害。王语如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就连理智都所剩无几。意识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风雨飘摇的海面上的小船,随着海浪沉浮。恍惚间,她似乎听见白诗鸢在耳边哭诉。“王语如,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砰!’房门突然被狠狠踹开。楚伯承阴沉着脸,大步跨了进来。当在看见正衣衫不整被安裕压在身下王语如时,眼中杀意渐起。安裕还没反应,便被楚伯承一脚踹翻。楚伯承解下披风盖在王语如身上,睨着在地上疼的嗷嗷叫的安裕:“我的人,你也敢碰?”这一刻,委屈和后怕彻底摧垮了王语如的精神。她眼睫一颤,泪水大颗大颗落了下来。看到王语如的眼泪,楚伯承紧拧的眉宇间闪过抹怜意。可看向安裕时,目光再次转为冰寒。
‘啪嗒!’酒杯砸在地上。白诗鸢看着伏在桌上昏过去的王语如,抬了抬手。两个健壮的老妈妈走了进来。“给她换上喜服,立刻送到安公公府里。”
她才从浴桶中出来,一双手从背后抚上她的肩膀。她没有回头:“刘妈,你去歇息吧,我自己来就好。”“但我很乐意为九娘效劳。”这声音……王语如猛地睁眼,却被结结实实揽入结实的怀抱。她身上的水打湿了男人白衬衣,透出他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王语如捂着胸口,生生将惊叫咽下:“楚伯承?你!”楚伯承只用了三成力,怀中的女人便逃脱不得。“我还是喜欢五年前那天你醉酒的模样,抱着我不撒手……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